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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身躺著,就這么安靜看著扶蘇,今夜一過,兩人就會分道揚鑣。 許是因為睡著,眉目間舒雅悠然,較平日看起來更溫和了幾分。唇角天生略略上揚,像是蓄著三月春風的柳。他不是那種遺世獨立的絕世姿容,亦不是劍眉星目的俊雅瀟灑,那種淡淡的如煙一般即冷又雅的氣質,讓人過目不忘。 因為這莫名其妙的變小,然后遇到了扶蘇。這半年來,真是奇妙極了,就像擁有了一份新的小時候的記憶一般。 感嘆了一會,墨卿困意上涌,便也不再想,漸漸睡去了。 在她睡后不久,扶蘇睜開了眼睛。他微微側頭看向真的已經睡下的墨卿,沉默了一會,然后輕輕伸出了手,碰了碰她的臉頰。 “七七?!?/br> 他再次合眼,慢慢念了一聲,聲音似乎有些微嘆。 …… 扶蘇走了,鶴歸也回了無名谷,說是他師傅讓他回去一趟。 陸翎倒沒急著走,說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留在府上陪墨卿玩,等扶蘇回來再回蒼山。 扶蘇走后第四日,離月圓之夜還有兩日時,陸翎收到了藏月山莊莊主魏閆的急信。 信上內容之豐富,讓陸翎瞠目結舌,顯然是被深深震驚了。 據武林中某一認識墨卿近身暗衛的俠士說,墨卿已經身隕,因為練功而走火入魔,而曲清衡一直隱瞞消息,意欲獨吞落月崖。那俠客說,是暗衛親眼所見。 怕眾人不信,那俠客還把暗衛帶來了,說他準備金盆洗手不干了,今后落月崖如何,與他無關。 各派掌門一看,果然是墨卿身邊的十大暗衛之一,經過查驗,絕不是假扮。 七大派巨頭連夜商議,一致覺得,曲清衡此人心狠手辣,武林和東瀛即將對上,這種節骨眼上,難保曲清衡不會反戈一擊,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既然墨卿已死,這個消息又抖了出去,落月崖此時內部一定亂了,不如趁此時攻下落月崖,也好解決了多年來掛在頭頂的一柄尖刀。 正道大派們說干就干效率極高,當即召回了本門所有在外弟子,在落月崖附近的朝陽城碰頭,準備與落月崖了解多年的恩怨。 陸翎也被召回了。 他看著薄薄信紙,只覺得腦袋都繞不過彎來了。 這件事,他師兄可不知道啊。 因為秦淮太多事要忙,扶蘇干脆和大派掌門說,自己舊疾復發,需要靜養一段時間,武林中的雜事都交給陸翎代辦,主意也由陸翎拿。 可是,現在這種關乎武林命運的事,他要怎么拿主意? 而且,看各派掌門的意思,也沒打算讓他來拿主意。幾乎是決定好了,來通知他一聲要打架了,趕緊過去。 陸翎只得把此事修書一封,讓人快馬加鞭送去晉南。扶蘇行蹤他只是大致知道,也不知這封信能不能按時送到了。 和墨卿匆匆說完來龍去脈,陸翎就匆匆忙忙收拾東西去了朝陽城。 霽府里,墨卿久久站在原地,面如寒霜。 良久,她閉了閉眼。 晉南王邀扶蘇一敘,多半不是巧合了。調開扶蘇,傳出她身死的流言,然后慫恿武林各派前去攻打。滅了落月崖,東瀛等于滅了一大勁敵,還是借別人的手,半分力也不用出。 曲清衡瞞不住了,教中長老要是聽說她已經死了,無論如何也會又氣又急,懷疑是曲清衡所為,一場內訌無法避免。 外有七大派,內有內訌。 她還有兩日才能變回去。 墨卿站在院子中,霜雪落了滿頭,她恍若不覺,只是慢慢瞇起了眼睛,細碎陰森的殺意露了出來,吐出的兩個字像寒冰一般—— “東、瀛?!?/br>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啦~ 看完記得留言哦,我已經被掏空了哭唧唧 ☆、四十四章 落月崖。 曲清衡坐在上首,半闔著眼,神情淡漠聽著大殿下的黑甲衛統領在戰戰兢兢說著。 “回左使,驚羽衛十一叛出,說……說教主、教主走火入魔身亡了。說您現在,”統領咽了一口唾沫,微微抬頭看了一眼上首輕輕敲著扶手的曲清衡,小心翼翼說完了后半句,“獨掌落月崖大權,軟禁了……四位長老?!?/br> 曲清衡的手極好看,修長分明,一下一下敲著檀木扶手,半闔的眼叫人看不清神情,他依舊是淡漠風,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統領小心看了一眼他的的神情,心中稍定,便又開口說道:“武林正派知道此事后,已紛紛聚集在朝陽城中,正在商議攻上我教之計。扶蘇前些日子稱病,沒去武林令議事,屬下派人去打探,朝陽城中也不見蹤跡,想來是還沒到?!?/br> “四位長老聽聞此時,已經沖破黑甲衛的守兵,沖去巖壁了?!?/br> 巖壁,墨卿閉關時所呆的地方。 四個長老風風火火打翻了一群黑甲衛,然后躍上了巖壁,順著岌岌可危的棧道,他們大步流星,絲毫不擔心這久經風霜的老棧道會塌。 走到一個洞府前,四人中唯一一個女子——孟如伊,伸手用力拍門,像是不拍掉不甘心一般,扯開了嗓子就開始喊:“教主!” 山谷形成回音,教主教主教主教主——層層回蕩開來。 “教主您在里邊不!外面的狗賊居然說您走火入魔了!快出來讓我們看一眼!” “教主教主教主!” 任憑孟如伊怎么喊,里面依舊沒有半分動靜。 四人的臉色逐漸逐漸變得難看。 一個留著飄逸長胡子的老頭,也就是齊朔,伸手拉了一把孟如伊,看著沒有回應的洞府,沉聲道:“別喊了,把門打開看看?!?/br> 孟如伊放下了還想拍門的手,忽然間像是想到什么,打了個寒顫,臉色蒼白到嚇人,她雖然極力克制,聲音聽起來依舊有些顫抖:“如果……我是說如果,打開之后,看到的是——” “你閉嘴!”旁邊一個氣質儒雅的中年男子,即唐昭。他重重喝了孟如伊一聲,臉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一直沒有說過話的,渾身藏在寬大黑袍內的明臧忽然開口了,他的聲音如人一般,帶著一絲陰涼,讓人不是很舒服,“別吵了,我來開?!?/br> 不等其余三人拒絕,明臧便走到了大門前,他走路像是在飄,不過是一瞬的走到了門前,然后從寬大的黑袍中伸出了一只蒼白沒有半點血色的手,輕輕按上了寒鐵所制的大門。 一聲沉悶的巨響后,這扇號稱無法以外力打開的大門被轟開了。 明臧率先走了進去。 他抬起眼皮迅速環視了一圈,床榻十分整齊,地上積了一層薄灰,并沒有腳印。里面的主人應該很早就離開了。 明臧微不可見松了口氣,外面孟如伊的聲音再次響起。 “明、明臧……” 明臧轉過身去看,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