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嫗身邊。 扶蘇沉默看了一會,指腹摩挲著上好的宣紙。 “七七?!彼鋈粏镜?。 墨卿扭頭看著他,臉上爛漫一笑,絲毫不見剛才的冷淡譏誚,她笑瞇瞇應了一聲。只見扶蘇定定看著她,淡淡抿了一口茶,神情依舊是溫溫和和的:“若沒有查錯,東瀛自十余年前已有勢力植根于中原,謝家是他們的開始?!?/br> “這樣推敲,那當年墨無涯教主與墨卿師兄墨桓的身亡,恐怕也不是那么簡單,也許有人從中推波助瀾?!?/br> “你覺得呢?” 墨卿驀然笑了,她又吃了一口桂花羹,拖著下巴,神情天真爛漫,一雙眼眸靈動曼妙。她笑,語氣隨意極了:“嗯?也許吧?!?/br>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師傅與師兄已死,死在那些名門正派手下。有人推波助瀾?那她就將推波助瀾之人也一并殺掉好了,用他們的頭來祭一祭她的至親。 墨卿擱下瓷勺,慢慢嘆了口氣,看著扶蘇笑道:“哥哥,你問我做什么呢?當年與落月崖有仇有怨的門派,早已滅門,那些陳年舊事,就算查出真相,逝者已逝,實在沒意思得很?!?/br> 不只是墨卿,所有人都知道,落月崖的兩任教主,她的師傅與師兄,都死在摘星樓手下。當年參與圍剿落月崖的門派,后來都被她一一滅門了,那些沒參與的,她也沒動。對她此舉,武林中的其余門派也不敢多言,她已放過他們,他們也不敢再當出頭鳥。 如今扶蘇查出當年之事另有隱情,這不是分明在說—— 當年害死墨卿師傅師兄的也許不是那些門派,她可殺錯人了。 扶蘇查這些,是為了揪出東瀛在中原的根源,好將他們一一剪除。而她又不以天下為己,什么當年真相,通通都是狗屁! 他們終究不是一種人。 聽她這么說,扶蘇也沒再問下去。他合上了那張宣紙,朝陸九問道:“前些日子命你去查歸元派,如何?” 陸九微微看了一眼墨卿,她正專心翻著桌上扶蘇閑來練字的宣紙,看起來是半點也不關心他們在說什么,而扶蘇也沒有一點要避開她的意思。他只得如實答道:“屬下派蛛探盯了一個多月,紀晚意有一日終日閉門不出,歸元派掌門偶爾會在夜中招待來客,來客看起來十分普通,是各處商人。除此沒有其他異樣,還需繼續查下去嗎?” “再盯一個月?!?/br> 得了扶蘇的指示,陸九恭敬應下,再次無聲掠了出去。 “好看?”扶蘇走到她身旁,見她專心翻閱他手跡的模樣,忍不住微微笑了。 墨卿仰頭看他,十分誠懇點點頭,補充道:“像你?!?/br> 字如其人。 扶蘇唇角略彎,一把將她抱起,溫聲道:“帶你出去玩?!?/br> …… 點點綠意點綴初秋的秦淮,唯有看那漫山遍野的微紅楓葉,才讓人恍然察覺已是初秋。 扶蘇牽著她在秦淮城中漫步,有她喜歡的攤子便停下來,二話不說給她付錢。 吃了重陽糕、如意糖、粉羹、油酥餅兒后,墨卿心滿意足拿著一個又香又辣的烤餅,笑盈盈看著扶蘇付錢。 “最后一個了,再多吃會鬧肚子?!?/br> “知道啦?!蹦湫ξ麘?,然后一口咬下又香又辣的烤餅,里面的rou餡外酥里嫩,辣與香糅合在一起,形成一種勾人的味道。 賣烤餅的老嫗看著墨卿,笑得滿臉都是褶子,她笑瞇瞇說:“多漂亮的女娃娃,你哥哥可真好?!?/br> 任憑誰見了扶蘇,都不會覺得他已有家室。一路上走來,墨卿已經不記得自己糾正了那些人多少回。 “是爹爹?!蹦涫终浀丶m正那老嫗。 兩人繼續漫無目的閑逛,走過垂柳小橋,烏篷船從橋底緩緩穿出,船夫搖著漿,悠然極了。街上的百姓多是滿面帶笑的,不時閑聊幾句家長里短。 要說安逸,大奕皇朝中最安逸的城池自然要數秦淮。朝廷風雨飄搖,邊關戰亂不斷,朝中太后掌權,jian臣只進讒言,在這樣的統治下,沒有哪個城池能獨善其身。而秦淮一帶,甚至說是整片江南,是三皇子霽王的封地,在他掌權之下,江南一帶安穩無比。 “哥哥,你見過三殿下嗎?”墨卿手里的烤餅吃了一半,忽然抬頭朝扶蘇問道。 扶蘇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有些不明她怎么會突然問起了三皇子,他只是微一搖頭:“并未見過,三殿下極少露面?!?/br> 傳言道,三皇子先天不足,自小體弱,所以極少見客。扶蘇沒見過,也是十分正常。 “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有點好奇,來了秦淮這么久,還沒見過呢?!蹦涞拇_是好奇,但不是好奇這個,她在好奇,能在亂世中將封地治理得如此井然有序的人,真是非常不簡單,不知道此人會是什么樣子。 聞言,扶蘇微微一笑,似乎在笑她的童言無忌,他笑道:“哪有這么容易?!?/br> 皇家貴胄,那是何等身份,自然不是隨隨便便能見到的。 兩人漫步閑聊,就這么走到了天機樓分管的茶樓前。 墨卿向來喜歡聽百曉生講些江湖小道消息,拖著扶蘇就往里走,在二樓雅間隨意挑了位子落座。 堂倌十分機靈,見兩人穿著不凡,當即沏了一壺上好的州碧云,然后殷勤為兩人斟好茶。 扶蘇微微一笑,隨手遞了一錠銀子過去。墨卿看著堂倌笑得合不攏嘴下樓去,忍不住想起了曾經的輝煌。 遙想當年,她作為一教之主,逛花樓楚館時,那是一擲千金,惹得無數美人為她折腰。 而如今,她只能逛茶樓。 墨卿在心底重重嘆了口氣,留意了一下百曉生正在說的小道消息,赫然發現那百曉生在說落月崖。 “……嘖嘖,最近那位曲左使,可是風頭無兩,先是扳倒十七,墨卿雖說在閉關,但消息總還是靈通的,這么久了,也不見說些什么,顯然是默認了曲清衡的作為??!他現在可是風光了,趁著墨卿閉關,落月崖大大小小事情全給他一手攬了去?!?/br> “依我之見,那曲清衡定是使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招數,將那墨卿迷得七葷八素的,不然怎么把自己最聽話的狗給放走了?哎呀,美色誤人哦?!?/br> 樓下,百曉生胡天胡地的一頓亂講還在繼續,聽眾津津有味聽著,顯然是十分認同這種說法。 墨卿眼角忍不住抽了一下,她伸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默不作聲喝了一口茶壓壓驚。 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雖然百曉生不靠譜,但不靠譜到這種程度,她還是聞所未聞,這些年天機樓招人的水平太低了吧,他們的百曉生真是越發差勁了! 說夠了教主與左使間不得不說的那點事,百曉生話鋒一轉,轉到了朝廷上。 “朝堂向來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