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了一會兒那張平面圖，一樓是手機和行貨電腦，二樓是雜牌電腦和配件，三樓是相機……鐘晚經常光顧的地方在二樓，有時候也去樓上搜尋一些零件。

他二話不說，直接往二樓跑，來不及等電梯，干脆大步跨著樓梯上去。

如果阿晚最喜歡的地方是這里……那么他還真的想起來某個地方！

宋忱來得不多，所以只記得一條路。憑借記憶左繞右繞，在二樓中間偏右的地方找到一個攤位。

之所以對這里印象特別深，是因為這個攤位的主人很有意思。

——鐘晚奉行的“不殺價扭頭就走”原則，某一次居然碰上了軟釘子！

記得那回，宋忱老大不情愿地開車載著他來電子城，同時憤憤強調“這是私人用途，油錢從你工資里扣”以后，鐘晚就拉著他上了二樓。

但找遍所有地方，某款熱門的顯卡只有這個攤位還剩下一個！

店主自持奇貨可居，盡管沒打算坐地起價，不過從鐘晚錢包里小賺一筆還是免不了的。這一次，他也不能價格不合心意就轉身離開了……

只好哀怨的，用那雙陰沉的眼睛和表情，一言不發地盯著店主。

店主果然是個有骨氣的漢子！承受了那樣可怕的目光依舊面不改色地回瞪！

兩個人大眼對小眼，誰也不服輸，就這么默默瞪了一個下午。宋忱等得無聊，買了根兒烤腸坐在旁邊，一邊玩手機一邊吃。

“老板，幫我也買一根?！辩娡肀３种⒁暤曛鞯哪抗?，淡淡開口。

看那個意思，是打算不屈不撓地補充好了體力，繼續戰斗。

宋忱瞧著樂子，覺得實在挺有意思，自掏腰包買了十根烤腸裝在塑料袋子里，還遞過去一瓶水，交到鐘晚手里。

鐘晚一口接一口地吃著，站姿更加筆挺，目光也更加哀怨。

對峙了大半天，香味兒一陣接一陣傳過來的時候，五大三粗的店主餓著肚子當場崩潰！

“太不公平了這個！怎么還帶外援的呢？你們倆加起來對付我一個，是覺得我因為沒人看店，不能去買吃的是吧？”

“……呃?！辩娡砻鏌o表情地打了個飽嗝兒。

“哈哈！”宋忱忍不住笑出聲。

店主看著鐘晚手里油乎乎的塑料袋，都快哭了，“算了算了，就按你說的價格，不退不換！”

“真是不好意思?！蹦呐逻@么說著，鐘晚臉上也沒有半分不好意思的表情，覺得吃咸了，又一口氣喝掉半瓶礦泉水。

還是宋忱比較會做人，笑著保證：“這筆買賣就當交個朋友了，我們下次要買東西還來找你怎么樣？”

“那敢情好?！钡曛髡f著，遞過來一張名片。

本來宋忱只是客套一下，不過沒多久又因為要購進一批攝像頭，用上了那張名片。而店主果然也給了個很公道的價格，一來二去，于是成了還算熟悉的老客戶。

……

宋忱停在那個頗為眼熟的小店面前方，看著門口那塊“本店禁止吃烤腸”的牌子，不由自主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喲，宋老板，今天怎么自己過來了？”店主對他印象不淺，坐在一個晃晃悠悠的電腦椅上打招呼，“上午也是你那個朋友自己來的?！?/br>
阿晚上午來過？

哦，是了，他早就說要買些東西，看來依舊光顧了這家店。

“不買東西，就是來問問……”宋忱下意識回答，話到一半卻愣住了。

問什么呢？

鐘晚最喜歡的地方應該就是這家賣配件的店，然后……有什么能用得上的信息嗎？

“他上午來的時候，有什么異常嗎？或者留下什么話？”頓了頓，宋忱走上前問。

店主沒有把他古怪的態度放在心里，隨口道：“他？能有什么話啊，半天都蹦不出來一個字的?！?/br>
說話間，店里有來了新的客人。店主見宋忱不打算買東西，于是去招呼其他人了。

交談聲自動被宋忱屏蔽在耳朵外面，電子城那張平面圖，突然出現在他眼前。宋忱打斷店主和其他人的交談，插話道：“這個地方在二層的哪個位置？”

“什么？”店主一時沒反應過來。

“坐標！這家店的坐標！”靈感在腦海里轉瞬即逝，宋忱著急地追問，又換了個說話，“地址有嗎？比如電子城二樓多少號之類的？”

根據綁架者的提示，鐘晚被困地方的坐標，和他喜歡地方的坐標是一樣的——恐怕只有參照的地圖不同。

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店主露出了然的表情，“哦，二層c區第二十八號，電梯那兒有個詳細的說明圖，你要找哪個店??？”

他以為宋忱來找其他的店，但又尋不到位置所以才來問自己，一副深深被背叛了的樣子，目送對方的離去的背影。

因為是走樓梯上來的，所以宋忱沒留意在每一層電梯出口附近，還有張更加詳細的平面圖，上面表明了abcd四個區域，每家店沒有店名，但有一個編號。

還算簡單明了。

宋忱盯著那張平面圖片刻，覺得鐘晚的所在地不太可能同樣是“b區28”這種命名方式，而且在市區地圖上也沒有類似的判定方法。

于是他湊近一些，用手機做量尺，找到了那家店的位置，同時測量出了它在平面圖上的具體坐標。

宋忱是個心細的人，經常會用一些旁人留意不到細節作為輔助。比如每個人天天都在用手機，卻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具體尺寸。

143毫米，這是宋忱手機的長度，非常精確的數字。

量完了平面圖的長寬，又量到了配件店鋪的坐標，進而推算出比例尺，宋忱的古怪行為多少引起了別人的注意力，他卻沒心情留意別的。

迫不及待地在市區地圖的相應位置尋找起來，宋忱的目光落在某一處時卻深深皺起了眉頭！

……那里，是個水庫？湖泊？

地圖上藍色不規則圓點，是表示水源的，沒錯吧？

難道綁架者把鐘晚扔進湖里淹死了？還是弄死以后跑尸水中的？

宋忱慌亂地喘了幾口氣，抬頭環顧四周時，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堵在電梯的出口附近。往旁邊走了幾步，失魂落魄地通過扶梯下到一層，他又想起了什么。

綁架者表達的方式是，“第一個坐標”。

也就是說，自己得到的兩個數字，正確的其實只有一個！按照慣例，只有橫坐標才是對方真正想表達的東西！

那么……

宋忱低著頭走路，把地圖橫著折疊出一條印子。而這條橫線貫穿的地方，就包括了鐘晚的所在地。

“老板，回來了？”紀攸寧頗為意外地在駕駛位轉過身，“應該找到線索了吧？”

花的時間并不長，但通過觀察神情，宋忱臉上看不出崩潰，應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