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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死呢,你哭喪著臉做什么?”上官槐祿看著賀青。“你是早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嗎?”賀青沒頭沒腦地問。賀青還記得上官槐祿臨行時說的那些話,他那時就隱約覺得情況不妙了。“你嫌棄我是累贅了嗎?”“你根本不可能喜歡我,你只是覺得虧欠我,想用剩不多久的時間補償我?!边@是賀青第一次對上官槐祿大聲講話?!澳銧顩r不好為何不早說,早些醫治……”“你在責怪我嗎?”“我……”“你覺得是憐憫就是憐憫,你覺得是施舍就是施舍,你要是覺得養著我這樣的人不值,我還有些金子,應該夠補償你,你若尤嫌不足,大可送信給?;?,我應該還值兩三船的黃金?!鄙瞎倩钡撜Z氣淡淡的,卻能聽出火氣濃郁。馬不停蹄的趕回來,有對御醫毫不隱瞞,上官槐祿就是想自此之后以誠相待,誰知道竟被賀青說成補償,當他上官槐祿什么人,付不起銀子就拿身子抵嗎?“你若不喜歡我,我從沒要求過,你不該騙我?!?/br>“你走吧,與其相看兩厭,不如不見?!?/br>其實生活中就是這樣,兩個人之所以能吵起來,常常因為同一件事中,他們所在意的重點是不同的,對話完全言不搭語,若他們的話能搭上,那就吵不起來了。上官能狠下心趕賀青走,賀青可狠不下心真的離開,被趕出房門的賀青在后花園坐了一整個下午。到了夜里,賀青還是忍不住偷偷來看上官槐祿,看到他在被子里微微發抖,想起他說晚上會發寒,就心疼得不行。上官將內力運行小周天后全部歸入氣海,卸下內氣功的支撐,他全身的骨節就沒一處不疼的,從頭頂到腳尖就沒一寸是不冷的。即便如此,上官也知道崔御醫說得沒錯,長期運功確實對臟腑的舊傷不利。正在胡思亂想,忽覺有人自身后抱住自己,從身形與溫度判斷,是賀青。“我知道錯了,你能別生氣了嗎?”賀青隔著被子把上官槐祿抱在懷里。“你瞧不起我,你覺得我會用感情去償還虧欠?!?/br>“沒有,我不是……”“我承認,我欠你良多,心中總是惦記補償你,可我想試著喜歡你的心情,絕不是因為虧欠?!?/br>“那是為什么?”“人非草木,難道非要我說出來嗎?”“你不說我怎知道?你讓我猜就不能怪我猜錯,還和我生氣?!?/br>“我……也會心動?!?/br>賀青板過上官槐祿的肩膀,想吻他,上官槐祿卻下意識躲開。賀青再湊過去,上官槐祿伸手擋住他的嘴唇。“這個我還是不大習慣,畢竟你也是男子?!毙膭託w心動,可當一張男人的臉湊近他,上官槐祿還是有點不好接受。賀青額頭抵著上官額頭,笑了,六年了,他終于心動了。“我今天是生自己的氣,那箭竟是我的,你狀況這樣糟也不早說,還一直用內功撐著?!辟R青把上官槐祿摟到胸前,胸口貼著胸口,微熱的氣息透過單薄的里衣溫暖著上官槐祿。“起初對死活我并未在意,后來難受就用內功撐著,我也沒想到會越撐越遭,我以為以我的年紀會慢慢好起來?!鄙瞎倩钡摵橇丝跉?,賀青身上真的太暖和了?!爸安徽f是覺得無所謂,左右沒人醫得了我,現在我不想隱瞞你……”賀青翻身壓住上官槐祿親吻他。“不準再說沒得醫,不準再說不在乎,我不管別人說你剩多久……”賀青低聲喘息著,覺得上官槐祿的身子怎么也捂不熱,就想用內功把被褥全烘熱。“你先下去?!鄙瞎倩钡搶擂螛O了。“咯吱……”門縫里露出澤生的小腦袋,“爹爹,鹿叔叔叫咱們一起放煙花?!?/br>兩人同時側頭看澤生,賀青臉皮厚,只是愣了一下,上官槐祿的臉色簡直都紅得發紫了。“……要成親了嗎?”澤生問。賀青和上官槐祿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澤生回頭問:“嫦玉,你之前是說只有成親才能這樣吧?”嫦玉只在門口閃了一下,就把澤生拉走了,還順手把門帶上。“怎么了嫦玉?”“你爹爹需要休養,一會不準胡說?!辨嫌竦?。“哦,那不叫爹爹和賀伯伯看煙花嗎?”“你傻的嗎?”兩個孩子的聲音越來越遠。上官槐祿簡直臊得想要去死。賀青則沒皮沒臉的在上官槐祿的臉頰額角上又吻了幾下。“這不對,你快下去,我,我只說試著接受……這也太快了,放開,別亂摸?!鄙瞎倩钡撌帜_并用想從賀青身下爬出來?!澳銊e得寸進尺?!?/br>“該老實點的是你,我只想幫你暖暖,再亂動真要擦出火了?!辟R青按住上官槐祿的手。“我說過不會讓你為難?!辟R青起身,被子落在上官身上,燙燙的。“你這樣用內功的嗎?”上官槐祿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怪心情。“想去看煙花嗎?”上官槐祿點頭。第23章二十三、求鴛戲賀青的耐心是值得稱道的,自那之后的日子,賀青和李弋白天處理朝政,傍晚就一起去攝政王府,日子過得平淡又歡樂。轉眼又是兩年多,澤生眼瞧著就要九歲了,功夫更是超過了大他五歲的李臻,上官槐祿對此倒不見歡喜,反而憂心忡忡的不大樂意孩子習武。這天下午,賀青正在御書房里轉圈,李弋在幫他批奏折,太后來了。“是這凳子上有釘子還是折子會咬人???”太后道。“娘?!崩钸鹕?。“你坐下,你是好孩子?!碧罂粗钸?,一臉的慈祥。“娘……”賀青有點為難的抓抓頭。“你還好意思叫我一聲娘,連個媳婦都娶不回來,之前你和鹿霄走得近,那鹿家小子長得可人疼,可憐我老太太頭發都等白了一大把,結果那么漂亮的媳婦歸別人了?!?/br>“娘,我……”“讓你說話了嗎?老實聽著?!?/br>李弋在一旁忍著笑。“頭幾年你又領回來一個,嘖,這個更美,老婆子我都忍不住要多看幾眼,我這盼星星盼月亮,就盼著一杯兒媳婦茶,結果,把人還給盼出宮不回來了?!碧笳f著作勢要哭。“娘……”賀青最怕娘親這樣。“你說,你是不是占了便宜不愿意對人家負責,不然怎么這么多年還養在外面?”太后正色問。李弋依舊在一旁偷笑,哪里是賀青不愿負責,那上官槐祿根本就分不清戀人與老友的區別,兩人現在也就是后花園能牽下手,夜里冷了幫忙烘烘棉被的關系。“我沒有,娘,您就別跟著cao心了?!?/br>“你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