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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口呼吸都是疼痛的。 花想容就站在雨中,咬著枯白的唇,眼淚盈盈。 她曾拼盡全力去挽留的人終于要離她而去,心情何止低落,簡直悲痛欲絕。 “你不是答應我了嗎?”她聲音顫顫地開口。 說好陪著她的,等她及笄以后娶她的!現在卻不在作數。 她很難過,失望,絕望! 慕青不敢回頭,一直走著,他知道自己這么做是對的。 三生三世,他不敢相負。 他深知留下來只會連累花想容,這世間可容不得人妖相處。 無論他曾經答應過花想容什么,現在,都不作數了,哪怕娶她的承諾,也全都作廢歸零。 其實,回到最初,對她們都是最好的開始。 “慕青,你給我站住?!彼沟桌锏卦谟曛信叵?。 那么瘦弱的她在風雨中很堅韌,她一步一步走去,只待慕青可以停下來。 他不會停下來,但他放慢了步調。 花想容追了上來,緊緊地拽住他的青袖,她哭著說:“我知道你就是那條小青蛇。也知道你為什么要走?!?/br> 慕青愣住,那場雨下得實在是大,不停地砸下來,冷冷徹骨,好像每一根雨線都穿透了身體,切斷了經脈。 她知道???怎么可能知道呢 “我不介意,也不懼任何天罰?!被ㄏ肴莸氖直鄞┻^慕青的腋窩環住他的胸,熱淚滾滾的臉靠著他的背,她那樣嬌小,靠著慕青的樣子那么可憐。 “可我介意?!?nbsp;慕青狠狠地扯脫她的手指。 花想容不管不顧地撲上去,可結果都被他無情推開,瘦弱的她倒在地上,又從泥濘之中爬起來,再渡撲進他懷中。 她是執著的,執拗任性,讓人又恨又心疼。 花想容的目光那么堅定,她說:“我不管你怎么想,我花想容就是要你?!?/br> 慕青掙扎抵抗時,她從頭上拔下一支銀簪子,奮力地插進慕青的琵琶骨。 她是世上最狠心的女子,她可以為了所愛不惜傷害。 當鮮紅的血液汩汩地流出來,穿破她握緊的指縫,隨著雨水沖落下來,腳下已是片片緋紅。 慕青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目光有些沉痛,他想了很多種可能,也沒有想到花想容會傷自己。 口口聲聲說的愛,竟要付出血的代價。 她……真可怕! 花想容不為所動,握著簪子的手再狠狠一推,似要將慕青扎死方休。 “你知不知道,但凡是我花想容看上的東西,無論什么方式,它只能是我的,包括你!”花想容挑穿了慕青的琵琶骨,使得他無法施展法術遁逃。 慕青只知道人心險惡,卻不知人心莫測。 這個柔弱的女子上一刻還哭哭唧唧,下一刻就會咬牙扎他一刀,又狠又深。 “你……” 慕青艱難地說了一個字,身體不堪重負,沉沉地向后傾倒。 你狠心如此,真不配說愛。 慕青跌在地上,湍急的雨水四濺,沉沉的身體也慢慢失去知覺,呼吸很重。雙目淡若琉璃,看著天上密密麻麻的雨線穿來,似將他的靈魂也透穿了。 這怕是最痛的傷害吧。 花想容怔怔地看著地上的慕青,手指還懸在半空,指間的血水也慢慢地被沖洗干凈,只是地上的血越來越濃,地上的草被慕青的靈血澆灌之后瘋狂地長開,開出了花朵,什么顏色都有,這一整片都開出了花,而慕青就躺在花叢中,凄美而罪惡。 雨水漸漸停止,花朵上沾了雨露,化作晶瑩的小珠子,襯托得花中閉眼的青衣男子更加絕美。 花想容也順勢躺到幕青身側,與他同枕花草,像一對恩愛的夫妻那樣親昵地靠在一起。 “慕青,不要恨我。我,我也是太孤獨了,如果連你也走掉的話,我不知道活著是為了什么?”她的手指輕輕地勾著他的唇線,聲音溫柔地響起。 慕青緊閉著眼睛,微弱的呼吸落在花想容的指尖,他不想理會,就那樣躺在地上。 花想容又說:“我知道人的一生會很短暫,也知道妖是不會老的?!?/br> 花想容的眼眶紅了,濕顯的酸痛起來,她將自己的臉貼著慕青的臉,一只手按住他的傷口,那支簪子還插在他的身體里。 她知道慕青疼,可她有什么辦法,她就是這樣心狠的壞女人,就是有些霸道,有些自私,有些瘋狂。 “給我十年的時間,從十五歲到二十五歲。我想把我所有的年輕時光都給你,十年之后,我配不上你時,你可以走。你的時光那么長,你要找的人也還等著你,可我不一樣,我等不到你,就算等到,也太遲了?!?/br> 慕青突然睜開了雙眼,一滴清淚從眼角落下來,他沒有側過臉去看看花想容的神情,只是看著雨水沖過的天空,洗得干干凈凈。 亦如他心上的她,也被沖得干干凈凈。 “我是妖,會傷人?!?nbsp;慕青淡淡開口,聲音極其沙啞。 花想容苦笑“也會救人?!?/br> 慕青終是閉上眼睛,不再說一句話。 從一開始,他就錯了,遇花想容便是情劫,咬傷她是因,救她是果,這循循因果里,三生三世,怕是都掙脫不了這情網。 她不會懂,她的心狠已經把他推到懸崖邊,已經回不了頭了。 慕青受傷后,花想容就把他帶回了那方小院子里,還與她舅舅商量,非慕青不嫁。 舅舅可憐她,覺得她長這么大從未對什么人上過心,于是同意了這門婚事。 回憶停在了此刻。 慕青還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 南枝就站在旁邊,他們根本看不見。 床側是落地衣架,上面架著的是套男子的大紅婚袍,極其華麗又喜氣。 慕青說她好狠心,她只是冷冷嗤笑,不作辯解,她就是狠心,若不狠心,如何留得住他! 目光中的那絲沉痛被床側的婚袍晃了去,她指著那件款式繁復的衣袍道:“明日,我們就要大婚了,你看,多喜氣啊?!?/br> “當初我只不過是可憐你,你又何苦把這種可憐當作是愛意?” 慕青冷冷開口。 花想容指著衣服的手突然懸跌,她嘆了口氣,目光幽幽地看著慕青,苦笑“可憐也好,愛意也罷,我要的自始自終是你,只要是你的可憐,我就需要。只要你在,我便不奢求什么喜歡或愛?!?/br> “瘋子?!蹦角嗬淅涞赝鲁鰞蓚€字,不再說話,閉上眼睛,只想著如何恢復法力,離開這個瘋狂的女子。 南枝在一旁看得心情特別沉重,這花想容真是病嬌病的太厲害了,她若不改改,誰敢愛她? 她接下一片半空飄落的杏花,五指一攏,畫面破裂。 穿過重重幻霧,便是喜樂鞭炮和敲鑼聲。 李府辦了個小小的婚禮,花想容穿上了大紅婚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