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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徒弟,讓他晚上來學琴?”南枝惶恐道。 不是說飛仙的身份要掩飾好么?不是說不能接觸凡人么?不是說干什么渡鬼怪的事情都要悄悄來么? “因為他家有錢?!鼻辶耐蝗荒闷鹨粔K手帕,溫柔地替南枝擦了擦眉心的水漬。 清聊師父一直都很體貼,對她擦水什么的也并不驚奇,畢竟南枝在這個世界第一次來月經都是清聊買的月事帶,煮的糖水雞蛋...... 總之,清聊在她心中就是師父,有父愛的那種。 雖然叫這么漂亮又年輕的男人做爸爸很可恥,但是,這里有滿滿的父愛,不像問齋那個混蛋,從九歲起欺負她到現在,別說父愛了,連愛心都沒有! “師父,你差錢嗎?”南枝突然捉住了清聊的手,認真地問。 她無法想象,心中像神明一樣神圣的師父,他居然為了錢,連原則都沒有了,原則還是其次,關鍵是飛仙有禁令,不許與凡人走得太親近,或暴露身份。 “差錢?!鼻辶恼J真道。 南枝的手突然松開,不可思議地看著清聊師父。這個出塵脫俗,不食人間煙火的飛仙,他,他居然差錢! “師父,你差錢跟我說啊,我去問齋師父那里支一筆出來呀!” 看把師父給委屈的,真是可憐。 “你放心,師父這么做自有道理?!彼痔鹗?,溫潤如玉的指尖輕輕地撫了撫她的臉,他溫聲道“你也累了,先去睡一覺,晚上要出任務?!?/br> “好吧。反正師父天下無敵,就算盛卿歡真的發現了什么,師父也不用害怕,我直接把他弄成啞巴!” “弄死豈不干脆?”清聊笑著說。 嗯? 南枝有點懵。 “啞了還能寫字揭發你我?!鼻辶妮p輕地捏了捏南枝的臉,語氣柔柔地說。 南枝突然打了一個寒顫,緊忙后退一步,嘖,這個師父看起來溫良無害,其實非常毒辣。 “開玩笑的,快去睡吧?!鼻辶男χf。 南枝勉強笑了笑,手腳發麻不利索,只能慢慢地往自己的房間移動。 南枝的房間布置的非常雅致,里面的東西大多都是清聊給她挑選的,粉粉嫩嫩的,很少女。比起在魅閣的環境,這才像個閨房。 南枝躺到床上,看著床頂掛著一枝杏花,那是去年從魅閣摘回來的。 因為師父的靈力在,所以沒有凋謝。 記得問齋師父說過,想成為飛仙除了會彈極樂調,還得會用一花一世界的幻術,她苦練了六年,除了口訣,啥也不會。 南枝也不愿再去想這些復雜的事情,成不成仙,她不稀罕,唯愿此生可以安安穩穩地過完就夠了。 也許是今日趕車太累的緣故,閉上眼睛竟然睡著了。等她再次醒來時,屋里已經點起了燈。 南枝從床上爬下來,推開房門,只見露臺兩側的燈臺都點亮了,她又穿過香堂,從正廳出去,只見大門右側點了一只大紅燈籠,燈籠上面寫著一個“琴”字。 在這條小巷中,一只紅燈籠亮得特別詭異,好像是在為鬼怪引路一般,風招招而來,燈籠也搖搖晃晃。 本該清凈的小巷突然傳來腳步聲,一只暖黃色燈籠悠悠照過來,只見一襲藍袍云紋的少年郎走近。 他身上背著一把琴,手里提著一盞燈,長得眉清目秀。 南枝咬了咬牙,這人還真挑晚上來呀? “師姐,你在等我嗎?”盛卿歡笑嘻嘻地走來。 南枝扶著門框,目光一直在盛卿歡的身后搜尋:“你身邊的那個姑娘沒跟來么?” “來了。師姐想見她?” “沒有,就隨口問一問?!?/br> 南枝轉身進了屋,不知清聊從什么地方來,肩膀上有一片竹葉,她連忙湊過去給師父摘下來。 盛卿歡特別有禮貌地招呼了一聲:“弟子見過師父?!?/br> “坐下來吧?!鼻辶牡卣f了句,雙眼卻盯著南枝摘下來的竹葉。 盛卿歡高興地取下琴,褪去琴禳,將琴放在左側的琴桌上,自己也端正地跪坐在軟墊上。 “南枝,你也把琴帶出來,為師一并授課?!鼻辶臏厝岬卣f道。 ☆、第十一章 與妻書 南枝向來乖巧聽話,她把自己斷了一根弦的琴取出來,坐在了右側。 盛卿歡和清聊皆望著那斷裂的弦。 南枝的手指拉著那根弦,處境有點尷尬地笑起來“我這人比較懷舊,呵呵,明天讓師父給我換根弦就能用了?!?/br> “南枝,你過來?!鼻辶膸煾笢厝岬貑镜?。 南枝愣了一下,笑著松了弦,拘束地走到清聊身旁。 “用我的琴?!鼻辶墓室饨o她騰了半席地。 南枝怔在原地,她在想,要不要跪下去,如果跪下去,就跟和師父一拜天地差不多。 盛卿歡的眼神有些微妙,他可能在想,這師徒倆的關系可真好! 南枝想了想,她可是清聊最疼愛的徒弟,跪就跪,無妨。 南枝跪坐在清聊的右側,二人手臂挨著手臂,甚是親密。 清聊心中坦蕩,并未覺得身旁挨著個長大了的小姑娘有什么不妥當,眼神和笑容都像看一個孩子,看一個自己帶大的孩子,滿滿的包容和寵愛。 “南枝,把你學的‘斷’曲奏一遍給卿歡聽?!鼻辶牡穆曇魷厝岬卦诙呿懫?。 ‘斷’乃極樂調中的第四章,節奏婉轉,時而疾緩,洶涌,時而平仄,明快。最是變化多端,南枝學了六年的極樂調,可想而知有多難。 “是?!蹦现︻I命,指尖落在清聊專用的這把槐琴,琴身鑲嵌著兩顆綠珠,只要琴弦震動,綠珠就能生出翠霧,空氣也會因為這縷縷翠霧變得格外清香,此香并非尋常的香料那種香,更像是大自然的草木露汁的純澈清香。 南枝小的時候,總想著把這兩顆珠子摳下來收為己有,可惜,她動了刀子也沒能把它剜下來。 后來,師父們又都寵她,就再也沒打這兩顆珠子的念頭。 此刻,指尖微動,玉弦輕顫,每一指都是一個故事,每一個故事都是段一離殤,這便是斷曲的精髓,前塵了斷,唯余嘆息。 本來彈的不錯,可是彈著彈著就錯了兩個音。 這時,清聊伸手過來糾正南枝的錯處,又使得琴聲不斷,繼續靡靡詭異之音。 盛卿歡聽得入神,看到清聊和南枝在琴上如此琢磨出一段讓人心情澎湃的調子不由羨慕。 他拜清聊為師并非一時興起,而是一個偶然。 一個月前 盛家又有一塊祖地出了銅礦,因為每次開采都會死人,為圖吉利,特請了巫師前來作法,萬萬沒想到,來的兩名巫師竟然在做法過程中瘋了。 巫師手持大刀,逢人就殺,現場一片混亂,盛家的人也被嚇壞了。 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