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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景鑠壓根就沒生氣,面上卻是一副不繞人的樣子,“本小王可不敢當,那天寧二公子發脾氣的樣子很是威風呀,嚇得本小王好幾天都沒敢出門呢!”寧思睿急著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半天憋出一句話來:“我······我真的知道錯了?!?/br>顧承宇見狀,笑出聲來,恢復了幾分往日的活潑,慕景鑠才稍微放心下來。“思睿,你這次可是踢到鐵板了,慕小王爺是不會輕易原諒你的!”顧承宇刻意把“慕小王爺”四個字咬的極重,桌上的人都聽得明白,這番話,明著是嚇唬寧思睿,實則是在幫他求情。慕景鑠怎么可能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于是擺擺手,“算了,本小王大人有大量,饒了你這次?!?/br>而后,慕景鑠左右張望,問“阿哲怎么還沒來?”顧承宇聽到這個稱呼,一口酒險些噴出來,咳了幾聲:“你和白丞相什么時候交情好到可以直接叫他名字了?”這桌的人除了殷泓涵之外,其他人明顯都很好奇,豎起耳朵等著聽前因后果??赡叫⊥鯛斒菚Σ幌喔傻娜俗龀鼋忉尩娜藛??明顯不是。慕小王爺理直氣壯的說道:“本小王覺得可以就是可以?!?/br>起初在外人面前,慕景鑠都是稱呼白哲為白丞相的。這樣做,一是怕身份不便,讓人抓住把柄,二是擔心盛帝會忌憚?,F如今該知道的人,不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再演下去就沒意思了。寧思睿吃了塊點心壓壓驚,“白丞相和我父親他們被陛下叫去修德殿議事了?!?/br>在離拜堂的吉時還差半個時辰的時候,門口守衛通報:陛下車駕已至。一干眾人趕忙出去迎駕,沒人注意到首位處那桌發生的事。殷泓涵的左手原本放在桌下,突然他覺得手心一涼,低頭看到手中多了枚玉佩,用目光詢問坐在他左側的慕景鑠:這是何意?慕景鑠不在意道:“送你的?!闭f完,起身隨著眾人出去迎駕。殷泓涵怔怔的看著手心中那枚綠玉,聽府里的老人說過,綠玉寓意著希望。良久,他緩緩一笑,不同于以前偽裝的笑,這次是從心底發出直達眼底的笑。隨后,他將玉佩收入袖中,跟在眾人之后出去。盛帝的到來讓這次大婚顯得各位隆重,不僅如此,在兩位新人拜堂行禮之前,盛帝還送了一份大禮,一道立太子的圣旨,讓喜宴的氣氛達到了頂峰。白哲坐在下首的位置,自始至終他的神情都是淡淡的,眼眸里帶著一絲玩味,他總是這樣,喜歡以局外人的身份去看待一切事物,永遠保持客觀和理性。慕景鑠卻覺得白哲今日有些奇怪,正打算等會兒喜宴結束了以后過去問問??伤€沒來得及去,就聽說了另外一個消息:陛下在回宮的時候,捎帶著叫上了殷泓涵。慕景鑠心里一驚,而他身邊的顧承宇臉色也明顯的變了。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到了同一件事。今日是大皇子大婚之日不假,很少人記得,今天同時也是一個重要的日子——殷泓涵二十歲生辰。過了今天,他就及冠了,盛帝也要依照承諾交還孟平侯的兵權。二人匆匆讓人去備馬,準備進宮,他們似乎忘了什么是君臣,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若是盛帝真的要賜死殷泓涵,他們去了除了眼睜睜看他死以外,還能做什么?或者當他們推開門的時候看到的是殷泓涵的尸體時,他們又該怎么辦?在出門的時候,慕景鑠腳步一頓,停了下來。顧承宇回過身,叫他:“你怎么不走了?”“我們去了做什么?給他收尸嗎?”慕景鑠冷聲反問。“那怎么辦?”顧承宇知道他不是不在意殷泓涵的生死,正相反他很在乎。有些人就是這樣,越緊張的時候,表現的越冷淡。最終兩人回到了弈王府,讓慕函去打探消息,所謂的消息,就是看侯府在明早之前會不會掛起白紗。午夜時分,慕函帶著滿身寒氣回來,同時還帶回來了一個出乎他們意料的消息。根據慕函的描述,殷泓涵在一刻鐘前已經回侯府了,特意強調他是自己走進府的。在回府時他懷中抱著一個錦盒,神情有些迷茫。沒有人知道在這樣一個特殊夜晚,盛帝對殷泓涵說了什么,讓一向冷靜的他露出孩子般迷茫的神情。兩日后,盛帝下詔書,通知中央及地方各府。孟平侯殷泓涵早年承襲爵位,因年幼不諳世事,故此長居京中,現下已年滿弱冠,賜還侯爵兵權。特命其于上元節后返回封地羨州。此招一出,天下嘩然。各國當權者態度不一,東寧肅帝聽聞這件事后,很不屑的評價了一句:裝模作樣。南靖霽帝對此事說了句:大概是心懷愧疚吧!酉林靖帝則是笑笑:是防范未然,還是放虎歸山,與我何干?除此以外,東寧那位堪稱天人,至今從未有人見過真容的太子府謀士,也說了一句:果然如此。這更加坐實了他在眾人心中招搖撞騙的形象,對于這位謀士,各國嘴上說著騙子,實際還是很在意的。畢竟東寧是四國中除了大興以外,國力最強的,如果傳言為真,東寧如虎添翼,那其他各國就不得不另作打算了。因此各國派出無數暗探打聽消息,奈何婁墨軒將人藏得太嚴,別說是見其真容了,就連他在入太子府之前的過往都無從查起。這人就好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不知是被人刻意抹掉了,還是壓根就沒有這個人存在。第20章一起過年不論各方勢力如何風起云涌,都蓋不住新年帶來的喜慶氣氛,似乎所有的爭斗都隨之暫停了下來。除夕這天,慕景鑠早早的起來,他是被震耳欲聾的爆竹聲吵醒的??v然他再不情愿,也不能讓軍巡院把滿京城放爆竹的人都抓了吧。前幾日,慕景鑠就打發府中的下人都回家陪家人過年去了,現在府中就只剩下他和慕函,還有管家央叔他們一家。央叔是弈王府的老人了,在慕景鑠他爺爺當家時,央叔就在府中做事了,如今已經快四十年了。諾大的弈王府顯得有些空曠,慕景鑠隨意走在回廊上,其實他對京城中的這座府邸沒有太大的印象。他六歲隨父親到境州,只有每隔兩年父親例行回京述職時,會帶他在這住上兩個月,其它時間他都是在境州度過的。境州的風土人情和京城大不相同,那里的人熱情樸實。每到過年的時候,各家都會都回去廟里拜神,祈求來年平安。還要拜祭祖先,鄰里間互送吃食。這個時候家里的人在做什么呢?母親大概在和府中不回家的下人們一起準備午膳,父王應該去了軍營,和將士們一同過年。大概等到午膳快結束的時候,在回家陪母親過年。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