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鑠的目光太過熱烈,導致小王爺險些想帶人回去,那些人一番夸贊后,很快轉入正題,宣讀圣旨,大致內容就是:盛帝體恤慕景鑠一路奔波,特許他不必進宮請安,今夜在昭華宮專門為他設宮宴接風。大興的宮宴,等級森嚴,除了朝中重臣外,只有王侯、四大家族可參加。當初顧氏先祖建國時,有諸多功臣,他們為大興國立下汗馬功勞。建國后,論功行賞,便有了現在的“一王兩侯,四大家族”。一王是指現在駐守境州的弈王。兩侯說的是傅陽侯,孟平侯兩位當朝重臣。四大家族分別是溫家、沈家、寧家、蘇家。宮墻林立,夜幕下清冷的月光灑在宮殿上,盡顯皇家無上威儀。昭華宮內,一派熱鬧。慕景鑠作為宴會的主角,較旁人遲了半刻才到,剛踏進門就引得眾人注意。他一身天藍色暗紋窄袖錦袍,墨發束于藍寶石冠中,眉如刀削,斜飛入鬢,目似明月,灼灼生輝,即便身處流沙之中,依舊蓋不住珍珠的光華。說是宮宴,實際上和家宴差不多,來的人也就是那幾個,要么是看著慕景鑠長大的長輩,要么是和他從小就熟識的平輩,還有那么幾個他沒見過的面孔,估計是誰家新添的小輩。一道墨綠色身影閃過,直奔慕景鑠而來,少年用熟稔的口氣說道:“今日本想出城接你,可有事絆住了,沒去成?!?/br>這位少年正是當朝三皇子顧承宇。“別只會賣嘴,你若是誠心想接本小王,天大的事也絆不住你!”慕景鑠半瞇著眸子打量他,心里念叨:四年不見,這小子一點變化都沒有。顧承宇拉著他往殿里走:“你什么時候這么小心眼了!”慕景鑠面不改色道:“本小王一直很記仇?!?/br>顧承宇“哼”了一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理他了。沒過一會兒,又湊過去:“你這次有沒有從境州帶好玩的回來?”慕景鑠很想聲明,他在境州不是去玩的。他還沒開口,外面便聽見太監通報“陛下駕到!”眾人起身,跪迎,齊呼“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盛帝威儀的聲音傳來:“平身,都坐吧,今日是為景鑠接風,沒有那么多君臣之禮?!?/br>“謝陛下?!?/br>待眾人起身,落座。盛帝問:“景鑠,你父王可好?”慕景鑠躬身答道:“回陛下,父王一切安好,我回京時,他還托我向陛下問好?!?/br>盛帝:“朕好些年沒見你父王了!”慕景鑠:“父王也時常說起陛下,說當年陛下······”盛帝趕忙攔住他的話,天知道這小子下一句會說出什么來:“這些年你父王駐守在外,實在辛苦?!?/br>慕景鑠:“若是陛下體恤父王,就給父王送些桂花糕去吧,境州師傅做的糕點實在太難吃了?!?/br>底下一干眾人不禁捂嘴偷笑,這慕小王爺還真是有什么說什么,毫無顧忌。盛帝問了幾句后,宮宴就正式開始了。認識的,不認識的,輪番向慕景鑠敬酒。好話說了一簍筐,還不帶重樣的。說的慕景鑠自己聽得都汗顏了。慕景鑠好不容易有了空閑,剛落座,顧承宇再次湊過來和他咬耳朵:“景鑠,你快看,白丞相也來了!”想了想又說:“對了,你還不認識白丞相吧?”慕景鑠:“······”他雖然不認識這個白丞相,但這么大個人他還是看得見的。這次宴會給他一個巨大的驚喜,原來那位智謀無雙的丞相,眼前這位猶如謫仙般的人,正是今晨在碩豐山上所見的白衣少年。其實自盛帝進殿后,慕景鑠視線就一直盤旋白哲身上,此時的他一身月白長衫,墨發如同上好的絲綢,僅用一根發帶束起,眉似畫中勾勒的遠山,垂眸時,睫毛似蝶翅輕顫,唇薄如劍鋒,這樣的人仿佛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清雅高貴;又仿佛是九重天上俯視眾生的仙,不食煙火。他坐在盛帝下首,自進殿后,一直垂著眸子,神色不動半分,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像是感覺到他的目光,白哲抬起頭。這一刻,慕景鑠再次被驚艷到,這雙眸子宛如深海中的墨色水晶,澄澈卻帶著深邃,平靜而不失光華,仿佛漫天星輝映在他一人眼底。兩次見他,雖然都是風雨不驚、淡定自若的樣子,慕景鑠卻發現,此時的他似乎與今早的時候有哪里不同了。顧承宇推了推他,他才回過神來,問:“怎么了?”顧承宇偷笑:“你是不是也被丞相驚艷到了?也難怪,那樣一張臉任誰看了都會失神的?!?/br>慕景鑠玩笑道:“他出門就該帶著面紗,不然會引起轟動的?!?/br>顧承宇驚訝:“你怎么知道?”慕景鑠也驚訝了,他就是隨口說說,還真有!顧承宇認真的給他講:“有一次,茗樓宴會,寧思睿遲到了,來的時候,衣服凌亂,發冠都歪了,整個人特狼狽。我們問過才知道,是遇上了白丞相的馬車,據說當時,白丞相在車里淺淺一笑,整條街的人都傻了,后面的人爭著往前擠,想一睹丞相之容,結果寧思睿的馬車比較靠前,被人生生給擠翻了?!?/br>慕景鑠嘴角輕抽,不用想也知道,大概是顧承宇故意夸大。這次顧承宇還真是冤枉,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只是關鍵的地方有些出入罷了。目光再次投去,只見那人依舊垂眸飲茶,仿佛剛才那一瞥只是錯覺。慕景鑠把玩著手中的酒杯,說道:“你說我是不是該去敬白丞相一杯?!?/br>顧承宇這才想起來,從白丞相進來到現在,連一個眼神都沒往這邊看過,白丞相雖然為人淡漠了一些,可待人一向是很好的,今天有點奇怪。小聲問道:“你是不是得罪白丞相了?”慕景鑠想起上次的事,勉強總結一下:“算不上得罪,就是有點小誤會?!?/br>顧承宇這才放下心來:“誤會解釋清楚就好了?!?/br>“你說得對?!蹦骄拌p端起酒杯,起身徑直向白哲那桌走去。他動作太快,顧承宇想提醒他的話還來不及說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走過去了。盛帝正在和白哲及沈國公說話,白哲偶爾回應一兩句,多數的時候都在傾聽。盛帝見慕景鑠過去,笑道:“你還真會湊熱鬧?!?/br>慕景鑠說道:“陛下心系國事,可也要歇歇,若是累壞了白丞相和沈國公,可就沒人幫您協理朝政了?!?/br>盛帝佯怒:“在境州這幾年,你父王是不是都管教不了你了,所以才向朕請旨把你叫回京城的?”慕景鑠辯白道:“父王哪敢讓陛下您受累呀!”盛帝對這個世侄向來沒什么辦法:“你年紀也不小了,多學學政務,以后也好承襲你父王的王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