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
回去,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皆不敢講話——主子發火,這冥府又怕是有些日子要見血了。而此時,青煙彌漫的冥堂傳出一聲猶如從地獄飄來般陰寒的輕笑,嗔怒喜樂,一時竟分不出其中的意味。冥府左右白燭照亮其中景象,青煙繚繞中,地面中央跪著兩個低頭的鬼魅,細看似乎微微在發著抖。高位之上,半倚在軟墊上的男子正掩唇輕笑,無骨般的換了個姿勢,桃花眼含情般望著底下兩道身影。是個皮相過分陰柔的男子,發如濃墨金冠束起,紅衣絕艷,在這陰森的冥堂如同最濃烈的一朵澆灌了血的花,一挑眉一勾唇皆是入骨的風情,他微笑著,眸中卻無笑晏該有的溫度。異界稱鬼王姜瑜秀是鬼道最毒麗的風景,消上一眼如染劇毒此生難以忘卻,而此時他就這樣笑著,笑聲越來越輕,末了干脆將笑聲藏在喉嚨里,無聲的挑唇。“他想吞噬異界,主意倒是不錯,”眸子驟然一變,凌厲得狠絕,音色含了無邊的恨意般,“異想天開?!?/br>底下稟告的鬼魅大氣不敢出,戰戰兢兢生怕在須臾間便魂飛魄散。自百年前鬼王姜瑜秀和魔主沉仞交戰敗北歸來,原先狠烈但公私分明的姜瑜秀驟然性情大變,變得猜忌多疑,敏感嗜血,更是任由手下在異界人界作亂,而鬼道與魔道也是從那時開始打破了千百年來互不干擾的規矩,異界掀起腥風血雨,局面至今未變。誰都不知道那短短三日內發生了什么,使得姜瑜秀變成如今這般殘忍模樣。只是百年間他從未停止過對魔主沉仞的打探,今日得知沉仞有意整頓魔道,稱霸異界,更是下令把三個無辜的小鬼推入毒池,哀嚎響徹冥堂,聽來撕心裂肺。姜瑜秀強忍著幾乎要滅頂的恨意,從口中重重吐出二字,“再探?!?/br>得到命令,底下鬼魅齊聲應是,如同一縷煙頓時便消散在了冥堂之中。而高臺的男子,周身似帶有強烈的寒意,頃刻笑中帶恨,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灰暗,“沉仞,沉仞......”百年了,你還是沒有變。一聲瓷碗碎裂之聲打破飯桌上的寧靜,原本正慢條斯理吃飯的楚季抬了下眼,小牡呆呆的站在門口,兩只手攤開著,正茫然的盯著腳下摔碎了的瓷碗,好半晌才哎呀一聲,“主子,碎了?!?/br>君免白頭也不抬的,“碎了就打掃起來?!?/br>小牡得到指令,轉身去拿掃帚,沒一會就掃起了碎成好幾瓣的瓷碗。君免白夾了塊醬魚rou到楚季碗里,吸引楚季的注意力,“道長,吃魚?!?/br>楚季在君府住了快十天,白日便無所事事在府里待著,夜晚就著客房里的茉莉花香睡得鼾甜,覺得自己就快悶出霉來了,偏生君府卻一絲動靜都無,他甚至開始懷疑起來是不是探妖器出了差錯,這君府除了人古怪一點,其他地方絲毫找不出什么該值得注意的地方來。這樣過于清閑的日子讓楚季有些煩悶,他將君免白夾的魚rou放進嘴中,問道,“最近你可覺得府里有什么不對勁的?”君免白吃飯的動作一頓,彎著眼笑,“沒有啊,我看有道長在,那妖物都怕得不敢出來了?!?/br>楚季瞥他一眼悶頭吃飯,不再理會君免白了。夜里風起,楚季躺于床榻上,即使床前是助眠的茉莉花,依舊輾轉反側,他腦袋枕在手臂上,長腿交疊著,一雙眼盯著床頂看,因著在君府中的無所事事令他有些煩躁。抿了下唇,干脆翻身而起,將床榻上的斬云劍提在手中,大步流星的往門口而去。已是深夜,君府自是一片寧靜,他望了眼君免白的房間,見里頭漆黑一片,想來已經入睡,不想吵醒他,便出了院子,走遠了些找了塊空曠的地方。月色如錦,給地面鋪上一層銀霜,君府的樹木在月色下搖曳著舞動,如同一個個高大的精靈,楚季望著秋日還生長茂盛的草木,想起這個時候倉夷山上的花草該都凋零,大抵有些明白君免白花木神這個稱號是如何而來。楚季站于月光之下,茶白衣袍與月相得益彰,水藍琉璃珠在月色下晶瑩剔透,戰云出鞘,劍光冷冷,在地面投射出屬于冷兵器的寒意,楚季狹長的眸變得凌厲,身姿如蛟龍出海般,劍氣卷起層層氣流,凝聚成出擊的氣魄,發出劍與氣的碰撞之聲。樹影斑駁,月下身影變換出千變萬化的動作,出手輕巧卻帶氣勢,少年臉上意氣風發,張揚而傲氣,讓人挪不開眼光。老樹后一雙含了笑意的眸饒有興趣的緊隨月下之人的動作,薄唇卷卷,將身子半倚在樹干上,壓低聲音不知是和誰說話,“你也覺得他太傲?”又自問自答,“我也覺得?!?/br>傲得他欣喜,傲得他欣賞。君免白眸光微閃,穿著繡銀竹葉黑履的腳故意抬起,踩在土地上的一片葉子,發出細微的清脆聲響,茶白身影頓時向他指劍,音色沉沉,“誰?”君免白掛上笑容,從樹干后面走出來,毫不掩飾自己眼中對楚季的賞識,“是我?!?/br>見是君免白,楚季三兩下把斬云劍收到背后入劍鞘,擰了下眉頭,“你怎么來了?”“我要是不來,豈不是錯過了月下美人舞劍?”君免白緩步朝楚季走去,黑袍與夜色融為一體,面容落在銀月里,輪廓分明更添風采。楚季聽他說得無半分戲謔,好似是真心實意夸獎,但月下美人四字還是令他眉頭皺得更緊,他堂堂八尺男兒,用美人形容他難免有調笑之意。一時氣不過,張嘴便回,“論美字,我可比不上你半分?!?/br>他原是想借機調侃君免白,卻不想君免白卻坦然一笑,“道長謬贊了?!?/br>安然的接受了楚季對他的評價,楚季感覺自己的調侃就像撒在棉花上一般毫無用處,氣得抬腿就走。君免白急忙追上,跟在他后頭喋喋不休,“道長,你別生氣嘛,我這是夸你呢,你若不喜歡美人,我也可以用其他詞語?!?/br>楚季不理他,徑直往前走,沒想到他夜半圖個清靜出來練劍,還是被君免白纏上了,臉色不禁悶悶。“道長白衣勝雪,爽朗清舉,光彩照人,英姿颯爽,朗艷獨絕,舉世無雙,”君免白跟在楚季身后,果真夸起了楚季,每說一個詞語便笑意更生一分,見楚季面色有所改善,又繞到楚季面前,挑眉道,“若是這些還不夠,我還有大把詩詞,道長想聽嗎?”楚季毫不懷疑君免白說得出便做得到,但他還是被君免白的夸獎沖刷去許多心中的不快,繞過君免白,有點崩不住笑,“不想聽?!?/br>“可我想說,”君免白粘在楚季身邊趕不走,音色愉悅,“彼其之子,美無度;看花東陌上,驚動洛陽人;不是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