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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催促他,“走快些,包裹太重了?!?/br>楚季回頭看著曾蜀背上癟得差不多的包裹,無語凝噎。入了客房,楚季第一件事便是打開了窗戶,看窗外絡繹不絕的街道——彎翹的檐角,對面食館跑堂的小二手腳麻利的上菜,街上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買賣之間的討價還價,婦女手中挎一個菜籃子左右比對,好一派市井風光。原來,山下是這樣的,楚季心情愉悅的打量這熱鬧,曾蜀猝不及防從身后探出來,“怎么樣,好玩吧?”楚季躲了一下,側過身來看著笑得像朵慘敗花朵的曾蜀,嫌棄道,“師父你有口臭?!?/br>曾蜀夸張一叫,急忙用手捂著嘴哈氣,末了縮著頭,“沒有啊......”楚季實在想不通曾蜀是怎么當上倉夷山三掌門的,甚至還有些懷疑倉夷山幾十年前的魔王就是曾蜀,想到自己老了可能變得和曾蜀一樣,楚季就忍不住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多日勞累,楚季縱然是鐵打的也扛不住,只得在客棧里休息了一個下午,臨近黃昏起床,發覺同一房間的曾蜀不見蹤影。于是起身下樓去尋,剛下樓梯,就在大堂的正中央看見一個熟悉不過的身影——曾蜀正大快朵頤的拿著一只雞腿在啃,那模樣,像是餓了十幾年活生生把人餓老的。楚季無奈嘆氣,想不通清虛道長說的令曾蜀助他一臂之力是如何而來,難道他老人家不知道自己的徒弟比他的徒孫還要不靠譜嗎?楚季不打算打擾曾蜀啃雞腿了,天快要暗下來,正是妖物出沒的交際之時,他摸了摸腰間的探妖器,大步流星的下樓,直往客棧門口走去,只聽見身后曾蜀還在吆喝著他吃雞腿。才出了客棧,楚季就發覺與白日的熱鬧非凡相比,鄔都黑夜仿佛變成一座空城,街面空蕩蕩的,只有秋風襲過,平添幾分清寂和詭寒。客棧小二急沖沖追了出來,拉住他的手臂,聲音打著抖,“客官,您是外地人吧,我們這兒夜里不干凈,您快些進來?!?/br>楚季眉頭微蹙,“無妨?!?/br>他就是想見識見識這不干凈的東西到底有多厲害,竟造就一城白日黑夜這般大的區別。“不行不行,我們客棧待會就要關門,您若出去,待會便沒有人給您留門了?!毙《琅f苦口婆心相勸,似乎沒有見過這么大膽的客人。楚季不免訝異,“天才剛暗,你們就要關門了?”“是啊,”小二嘆口氣,有些恐懼的模樣,“這妖物害人不淺,不知何時要出來作怪,客官,你還是快些進來吧?!?/br>楚季眉頭蹙得更緊,不顧小二的勸告,邁開步子便走向灰暗的街道里,頓時便消失在了客棧門前。小二叫了幾聲見無人應答,又急急忙忙退回客棧里頭,這回,手腳麻利的把門給關緊了。作者有話要說:開學了......明天就要上課,難受!第4章第四章夜色漸濃,白日喧鬧的街面蕭條空無一人,家家戶戶禁閉門窗,只聽見席卷而來的微風打在稀薄的樹葉上,沙沙作響。楚季從一條陰暗的小巷子里踱步而出,一雙清明的眼細細打量著這凄清景象,圓月悄然爬上殘云卷卷的天,一股極大的壓迫感無聲的襲來,就像是下一秒這天馬上就要塌下來似的。他在附近的街道已經搜尋了一個多時辰,卻一絲蛛絲馬跡都沒有發現,探妖器安安靜靜的躺在腰間,毫不作響,仿若這鄔都真是一片安和之地。可越是安和,便越是詭異,楚季斂去神色,提氣而起,衣袂摩擦之間,他悄然的落到屋檐上,借著皎潔月色打量著如同空城的鄔都。戌時才到,近一半的人家就已經熄了燈,從上空看,明暗交織,唯遠處一座城樓上燈籠點點,整裝待發的士兵一排排而站,為這被侵襲的城筑起最后一道保護。楚季一無所獲,卻依舊不甘心就這樣回客棧,思量一番,干脆在高翹的屋檐上坐下,屏氣凝神起來。氣沉丹田,心境一下子變得透徹,身邊唯有清風拂過,遠處傳來幾聲鳥鳴,細聽,又似乎有嬰兒啼哭的聲音,嘈雜的聲音交雜在一起,不甚分明。楚季又催動內力使自己全神貫注,眉頭緊擰著耳聽八方,將方圓幾里的聲響盡收入耳中一一篩選。三聲狗吠之后,一陣極其輕微而不尋常的聲音引起了楚季的注意力,有人正在漸漸靠近,那人離他不遠,點地只唯指尖與地面有所摩擦,似乎輕功了得,而原先的狗吠聲卻戛然而止,變成了聲聲哀鳴。楚季驟然睜開雙眼,眼前漆黑一片,卻并不妨礙他判斷聲源的方向,他挑唇一笑,眼里閃過一抹趣味——看來今晚即使捉不到妖物,也能逮住一個偷狗的小賊。他不再猶豫,順著所聽見的方向趕去,一路風肆意吹虐,將他半束的發吹得飛揚。如錦一般的月色下,楚季凝眼而看,遠遠便看見一個身材頎長的身影如風一般掠過,速度之快甚至比在倉夷山上勤加修煉的自己還要快出幾分,楚季稍稍訝異,將自己的存在感放到最低,凝氣看著前方的情形。那人離得不遠不近,可縱然楚季眼力再好,也難以在如墨的黑夜看清那人面容,只見那人輕巧落地絲毫無聲,唯衣擺輕輕浮動,便聽見一道清朗中帶點兒寒氣的音色,“你還想往哪兒逃?”角落一只與夜同黑的小奶狗發出嗚咽的聲音,水汪汪的眼睛在夜色里顯得極為可憐,楚季不由嗤笑,想那人身姿綽綽,音色如泉,竟然也做偷狗這種恥辱的勾當。小黑狗退無可退,在角落里縮成一團瑟瑟發抖,那人冷哼一聲,隨即踱步向那小黑狗而去,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那人伸出罪惡之手要去擒拿小黑狗之時,楚季已從地上撿起一顆小石子,拇指和中指扣起,用力一彈,小石子便以疾風般的速度快準恨的打了出去。石子破風而去如同出弓的劍,楚季自信的揚起唇角,若是打中那人這手怕是一個月不要想抬起來,可始料未及的是,當石子就快要打中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時,對方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堪堪避開,甚至在楚季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已經揚聲對著楚季的方向道,“閣下乘人不備偷襲,似乎不太好吧?”能在如此快的時間里躲過石子又辨別楚季的方位,還是令楚季心中訝異,他冷冷一笑,也不再藏身,大大方方的從隱處踏步而去,穩妥的落在那人對面五步距離。即使兩人離得這么近,可楚季還是發覺無法看清對方容貌,只依稀能辯其骨相不錯,一雙眼在夜中尤其有神。“閣下大晚上的做這種勾當,”楚季毫不掩飾自己的諷刺,還咬著音輕笑一聲表達自己的不屑,“似乎更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