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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眼含笑地聽著易塵趴在船沿往下方俯瞰之時不斷發出的驚嘆聲,只覺得自家孩子哪里都好,就是有些少年老成。 才雙十年華呢,還是膝下承歡的年紀呢。時千有些憐惜地想著。 完全無視了紅塵凡人二十歲早已是當娘年紀的時千在心里給易塵的年紀十幾個折扣,大概跟易塵看莫喑的眼神差不多。 說起這個……時千神色有些遲疑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被易塵用育嬰袋裝著背在身上的小男孩的臉蛋,道:“小一,這孩子……?” 自家孩子與自己分別了五年之后背著一個兩歲的孩子一副“爺爺,我當娘了”的表情回來,這是個人都要繃不住表情的。 “啊,我的娃?!币讐m覺得不能給孩子造成“我不是親生的”的距離感,因此對外一直都說莫喑是自己親生的孩子,“叫莫喑,是不是很可愛?這孩子又乖又呆還不會鬧事……我去!你給我吐出來!你個呆頭娃這是你爺爺的手指不能吃!” 莫喑委屈巴巴地吐出了時千的手指,臉頰邊的兩瓣兒小肥rou被易塵揪在手里,不由得一邊咿唔作聲一邊口水直流。 “做什么呢做什么呢,別嚇著孩子?!蓖蝗蛔兂伞盃敔敗钡臅r千心疼地拍了拍易塵的手臂,將育嬰袋解下,把孩子抱進了懷里,動作嫻熟地搖了搖晃了晃,顛得莫喑這個呆頭娃舉著雙手呆兮兮地傻笑,“孩子姓莫?是……少言的?” 時千說完就自己懵了,沉默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在腦海中掐算了什么,突然釋然般地松了口氣道:“啊,原來如此?!?/br> 如時千這般修習造化之道自然飛快地算出了易塵跟莫喑的因果,倒也沒覺得哪里不對,只是滿心都是對懷里孩子的心疼。 “莫喑是個好名字?!睍r千溫和地笑著,即便白綢遮掩,也依舊掩蓋不住他風靜天高的疏朗寬和,“這是禮物?!?/br> 時千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莫喑的眉心,有明亮的華彩一閃而過,男孩混沌空洞的眼底便突然有了光,細碎卻明亮。 時千模糊了這個男孩過往的所有記憶,那些痛苦而又黑暗的過去,像個任性的孩子一般全部忘掉,也沒有什么好可惜。 時千溫吞地笑著,一手抱著莫喑,一手拉著易塵,就這么緩步走下了天舟:“你這么趕路想必也是累了,先好生休憩吧?!?/br> 易塵點點頭,也沒覺得哪里不對,直到一腳踏入時千典雅古拙的殿中,卻迎面撞上了兩位少年模樣的問道者。 這兩名少年模樣的修士生得極有特色,一人黑發一人白發,黑發少年穿著雪白的道袍,白發少年則穿著漆黑的廣袖。 黑發少年面容俊俏,人也愛笑,看見有人進來便下意識地揚起唇角;而白發少年則一絲不茍,嚴謹得近乎古板冷峻的模樣。 兩人看見時千面帶微笑地一手抱著孩子一手牽著一個少女進來,都是齊齊一愣,下意識地道:“……師父?” 時千笑意微斂,他微微偏首,側耳向著少年的方向,溫聲道:“日曜,太陰,有何事?” 以七曜為名的兩名少年幾乎是立刻就低下了頭去,那名白發青年沉聲說道:“魔界那邊傳來消息,說……” 說著,這名為“太陰”的白發青年便頓住了話語,顯然是顧忌著外人在場,無法將話語宣之于口。 “這位乃為師摯友,易塵?!睍r千語氣淡淡地介紹了一句,他態度依舊溫和,卻多了幾分高不可攀的云淡風輕,“道主之妻?!?/br> 時千那最后四個字冒出來,易塵就有些尷尬地抬了抬手,可是沒等她說什么,兩位青年就神情一肅,態度越發恭敬: “原來是易塵上仙,晚輩失禮?!?/br> 看著兩人的態度,易塵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自己還有“問道第八仙”、“言必中”這樣的名號,頓時更加尷尬了。 “這是我的兩位弟子,日曜,與太陰?!睍r千指著兩名少年,又笑道,“我有七名弟子,以七曜為名,這是大弟子和二弟子?!?/br> 易塵頓時懵了,感情這兩位美姿儀的少年郎,就是問天樓的二代宗主日曜真人以及太上長老太陰尊者。 “見、見過兩位?!币讐m伶俐的口舌也擋不住社交恐懼癥的病發,好在她還記得自己算是“長輩”,應該給“孩子”見面禮,便也從竹葉空間中摸出了兩瓶曾經被時千夸贊過的合香,幾乎是抖著手地遞了過去,“這是我自己調的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東西,就當做是……見面禮?!?/br> 說到這里,易塵話語一噎,也想不通自己一個二十歲的少女為啥要給兩個千歲老爺爺送晚輩禮……忘年交就是這么苦命? 時千看不見,卻能隱約聞到熟悉的香味,頓時微微一愣:“是……‘玄同’?不是說沒有了嗎?” “因為你和素問都很喜歡,所以之后我就多調了一點……”易塵的聲線漸弱,有種莫名的氣虛,“這個萃取原材太過費勁,但是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香了……咳,下次再重新調給你,我總不能在、在晚輩面前丟臉吧?” “玄同”是易塵在修習天道神通時迎合自身對道的領悟調制出來的香,意喻“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如此是為“玄同”。這款香備受好評,修造化道與醫道的時千素問尤為喜歡,但因為制作不易,所以易塵也只送出過兩瓶。 易塵覺得這禮物有點太寒磣了一點,畢竟這合香既不是法寶又不是仙器,身為時千的摯友,送這兩樣東西多少還是有點不盡如人意…… “晚輩謝過上仙?!本缘娜贞讙吡艘谎圩约規煾傅拿嫔惋w快地伸手將瓶子接過塞進了衣袖里,咧嘴一笑。 性格嚴謹的太陰卻是微微躊躇了一會兒,才珍而重之地接過這本該送給自己師父的禮物,認真道:“長者賜,不可辭?!?/br> 行的叭,可以噠。 時千脾氣好,也不可能放下身段跟自己的徒弟計較,便也只是一笑置之,讓日曜和太陰重述自己的來意。 知道易塵是“問道第八仙”后,太陰倒是沒有了隱瞞之心,反而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清楚。 “魔界死氣蔓延,萬里林木化作焦土……” 時千眉眼微凝,只是神情藏在白綢之下,令人看得并不分明。 半晌,時千才輕嘆一聲,道:“倒也不算意外?!?/br> “是?!碧幝燥@冷峻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