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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義,司藥房管著宮內上下宮女太監的看病醫藥。 想到要見熟人,洛書心里小小的激動了一番。 今時不同往日,身為圣上的貼身宮女,為了避嫌也為了不牽連到他人,洛書重新回到宮中后,從未主動去見過故人。偶爾在宮中碰見了,那也是匆匆點頭,敘舊都不曾有過就錯身而過了。 “余司藥可在?” 余瑤芳聽到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細眉微蹙,轉頭往門口望去,臉上顯出一分驚訝與欣喜,又被她急忙斂去。 將手中剩下的瓜子丟回盤子,揮退了領著洛書進來的宮女,故意捏著嗓子,聲音怪氣地道:“喲,我還以為這是誰來喊我呀,原來是洛大姑姑?!?/br> 說著,捏著還裝模作樣地在圓凳上掃了掃根本不存在地灰,“快請坐,快請坐?!?/br> 余瑤芳生得面若桃花,溫溫柔柔,性子卻是搞怪直爽。 洛書知曉她這是在氣自己進宮這么久從來沒找過她,想她這么些年來依舊未變,就決定同她玩玩兒,福了福身道:“給余司藥請安?!?/br> 余瑤芳:“……”這是存心給她添堵的來了。 誰不知道洛書是皇帝面前的大紅人,而且還同皇帝一起吃過苦遭過罪,如今宮里頭別說她一個小小女官不敢受洛書的禮,即便是尚宮大人哪里只怕也得捧著她。 見洛書屈膝還上癮了,余瑤芳嘴里一邊叨著,“不敢當,不敢當?!币贿厯破鹇鍟?。 卻是撈了兩三下都撈不起來,洛書那正有意往下壓。 最后好不容易扶洛書起來,她卻聽見洛書輕嘆一聲,細聲開口,“你這身子越發弱了,比以前更加沒有了力氣?!?/br> 余瑤芳斜睨了洛書一眼,松了她的手,自顧自地坐下,但是語氣緩和了下來,“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你來我?!?/br> 洛書唇畔含著笑意,在余瑤芳右手邊坐下,“話別這么說,多年不見我也是想你的?!甭鍟c余瑤芳同年進宮,一起在尚宮局學習,幼時的關系就好,后來洛書選擇去了冷宮,余瑤芳也是時常的幫助她,這份情一直都在。 “嗤?!庇喱幏疾惶嘈诺乩湫σ宦?,“嘴巴越發的能說會道了,你哪會來找我不是問我要東西,趕緊的說,說完了就走,我這兒可忙著呢?!?/br> 睜著眼睛說瞎話,明明剛剛還在嗑瓜子,就連瓜子屑都還不曾處理干凈。 “你這里可有安神靜氣的藥?弄幾副給我吃吃?!甭鍟鴶n了攏寬袖,說了自個兒的要求。 “什么?”余瑤芳一怔,以為自己聽差了,扯了扯耳垂,復又問了一句:“你方才說什么?” “你這里有沒有安神藥?弄點給我?!惫碇浪趺慈杖肇瑝衾p身了,若是安神藥都沒用,她可能是撞邪,恐怕只能求菩薩了。 余瑤芳意味不明地笑了聲,當即拒絕了洛書的要求,“你去太醫院啊,雖說我這兒是給宮女太監瞧病的地方,但以你的身份,讓太醫幫你把把脈,開副藥應該是行的。再不濟到太醫院弄點安神的藥草熏香你總能弄到吧?!?/br> “那東西沒用?!甭鍟鴵]手,眼里透著無奈,“管用的話我就不會來找你了?!?/br> “去太醫院?!庇喱幏颊f什么都不準備給洛書藥,真是慣著她了。 要么說司藥房人人都想進,宮里的太監宮女最不愿意得罪的就是司藥房的人。人又不是銅墻鐵壁,總會有生病,發生意外的時候。得罪了司藥房,她們到不至于克扣藥材不發,但是晚上一兩天給,或者里面摻雜著些年久藥效都失了的藥,那也是折磨人的事情。 “我怎么去,現在上上下下無數雙眼睛盯著我呢。就怕我前腳進太醫署,后腳宮里就能傳遍你信不信?”指不定傳出什么來。 余瑤芳皺起眉頭,自從學醫開始,她就特別注意,真是有個小病短痛的不能熬著,有些時候人這條命就是熬著熬著一不小心熬沒得,“你可別虧了自己的身子?!?/br> 這不用人提醒,虧了誰洛書都不會虧了自己。 洛書瞥了她眼,嘆了一聲,“這可不就是來找你了嘛?!彪[隱有些撒嬌的感覺。 余瑤芳凝神,輕扯嘴角,“找我也沒用,免談?!?/br> 說完,余瑤芳試圖轉移話題,“我說你過得這么辛苦,為什么不離開?跟皇上這么多年的交情,求個恩典,保不齊皇上會破例同意放你出宮?!睋Q做如果是她,她早就收拾包袱走人了。 在余瑤芳看來,洛書就是個專門干傻事的人,十年前去了冷宮待了足足五年才出來,好不容易熬出了頭,又被困在深宮之中。 大齊宮女得年滿二十五方能出宮,當然也有提前被放出宮的宮女,只不過那些一大部分得了何種不可根治的惡疾,沒得法子醫治才被放出宮。 只有少數幾個如洛書這等在主子面前頗為得臉的宮人,不想熬到二十五,可以跟主子開恩,這種幾率也很渺茫。主子總是從來都不會委屈自己,真要是用你用得上手,不見得主子就會肯放人。 洛書支起下頜,她的主子可是皇帝,而且還是擁有光環的男主大人,“若是惹了厭惡怎么辦?” 余瑤芳頓了頓,狠狠地掐了一把洛書的胳膊出氣,真是笨死了,不趁著還有一點感情的時候提出來,等到了后面兩人面對的時間久了再說可就難了,況且她還是個宮女,圣上總會納妃封后,試問誰能夠容忍自己夫君,有個比自己相處時間更久,經歷事情更多的女人,“總歸你要比我們好,我只怕這輩子都出不了宮?!?/br> “嘶~”洛書一把捂住被掐的地方,真下了狠手,“疼死了?!?/br> 余瑤芳啐了洛書一口,又忍不住掀起洛書的袖子去看自己掐她的地方,卻被洛書一把擋住了。 不給看就不給看,誰稀罕。 余瑤芳氣得道:“疼死了活該,免得你老是來同我討債,真是欠了你的了?!?/br> 起身去到桌案,拿了宣紙替洛書寫方子。 到底還是嘴硬心軟。 洛書扭頭看著余瑤芳,笑了笑,“你說的,要懷有希望,或許真的有奇跡呢?” 不是所有人都想出宮,也不是所有人都想留在宮中。 司藥房司珍從六品女官,到了這種地步,除了繼續往上走,再沒有別的辦法。真有機會被放出宮,人年紀恐怕已經到了四五十歲,原先司藥房的老司珍就是四十三歲出的宮,到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