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br>
    “……我沒開玩笑?！彼G訥的回。

    下一秒，對方便斷了語音通話。

    相果半躺在床頭，不知所措的看著平板上靜止的畫面。

    屋里沒開燈，只有窗外的月光斜斜照進來。

    他生氣了。相果這么想。

    為什么生氣？因為她懦弱，不敢面對是么？

    她也想有骨氣一點，離家出走靠自己啊。

    相果咬著下唇，無措的抱著平板躺下來，盡量調整呼吸，否則喉嚨太痛了。

    她緊緊地抱著懷里的東西，側過臉就是浣熊的身體，茫然的眼神直直看著空氣。

    不知過了多久，平板有了動靜。

    她摁亮屏幕，顯示對方發來一則消息。

    點進去看，是對方發來一張親屬卡。

    接下來發了兩條語音。

    相果一一點開。

    他說：“剛去看這個玩意兒怎么弄才掛的通話?！?/br>
    “果果，明天還上學么？我送你?！?/br>
    第20章 20

    第二天，相果穿上冬季校服才出門。

    袖子挽到了手肘，鏈條拉到頂，方才遮住脖子上的淤痕。

    蔣樾樘如他保證的那樣，不聞不問，送她去學校。

    時間一轉到了中考前夕，這個夏天格外炎熱，唯一慶幸的是這段時間以來都沒再見過黃妍，相華棟偶有幾次回來過，但都是清醒著的，沒有酗酒過后的癲狂，她也由此逃過一劫。

    “這幾天記得照顧好自己，不要生病?！?/br>
    考試前一天，蔣樾樘帶她去西餐廳搓了一頓，叮囑了幾番話后，又說考完后，再試試他的廚藝，這段日子為了不禍害考生，他幾乎沒下過廚。

    相果樂了，欣然答應。

    這段時間她的心情難得放松，進考場時也沒有壓力，就按平時的心態做題，交卷，考完試后離開學校，都會看到蔣樾樘那臺龐大的大奔。

    相果覺得自己長高了一厘米，但上車時依然吃力費勁。

    “心情怎么樣？”這是三天的最后一天。

    蔣樾樘也不問她考得怎樣，心情好就是考得好，考不好難免會心情差。

    看她表情也不像是考砸了。

    “馬馬虎虎?！毕喙麖膩聿蛔钥?，但說完這四個字后又抑制不住勾起嘴角，“反正不會差到哪兒去?！?/br>
    下午，蔣樾樘把她送到陳褚尤那兒，拍這個月的前二十套衣服。

    陳褚衛不愛待在無聊的地方，于是把他拉到隔壁茶館嘆茶。

    沒想到一進隔間，還有幾人。

    “喲，大忙人?！?/br>
    凱文坐在離門邊最近的座位，回頭一看，立即倒茶：“先罰三杯?！?/br>
    蔣樾樘看著那頂好毛尖泡出來的茶色，“有毛病?！?/br>
    話是這么說，他還是仰頭干了三杯。

    凱文再次給他斟滿，倒不再罰他，而是調笑道：“你還不滿？我們才不滿吧，約你這么久才出來一次，這次還是褚衛騙過來的?！?/br>
    陳褚衛平時一副沉穩的模樣，遇到弟兄了就變得吊兒郎當，嚷嚷著：“要不是送女兒過來，恐怕我還騙不來?！?/br>
    “什么女兒？”蔣樾樘在榻上半躺下來，斜乜著他：“又編我什么了？”

    門外剛好進來一個抱著樂器的人，在門口向眾人輕輕頷首，便往屏風后去了。

    剛盤腿而坐，便彈起了古琴。

    有外人在，這些事都變得不好調侃，畢竟不是什么正經事。

    當事人不知道，這個圈子多月前就開始流傳蔣總為了圈養嬌妻，連班都不上了，公司都轉手了，就為日日接送媳婦上下學，還被人拍到一大一小在超市買菜的身影，當日霸總變身居家好男人，人人叫絕，同時又暗罵蔣總無人性，這么小都搞。

    ……

    凱文轉移話題，聊起下半年團建。

    這一邊，另一個毫不知情的當事人迅速拍完一組照片，正在換妝。

    陳褚尤坐在一旁，時不時看化妝師，時不時看會兒手機。

    “對了果果，你微博是什么？”陳褚尤問。

    相果下巴正被化妝師墊著，眼睛打斜看她，“不好說?！?/br>
    她的用戶名是那什么‘用戶’后面加一連串數字，后來改了幾個都顯示已被人占用或不可用，干脆就不改了，反正她只是用來關注時事的。

    “這有什么不好說的？”陳褚尤怪嗔。

    “唔……”是真的不好說，“不如你說你的微博名，回頭我關注你吧?！?/br>
    陳褚尤當她微博里有什么不方便讓三次元知道的內容，欣然報了自己的名字，又說：“盡早清理一下吧，我們這次發的微博是你第一次拍攝的那幾套衣服，要標注模特以及你的身高三圍做參考的?！?/br>
    相果：“好?！?/br>
    陳褚尤：“到時候官博一發，你可能會漲很多粉絲，還可能會有其他工作室私底下聯系你，到時候你就眼睛放亮點兒，別被騙了?！?/br>
    相果：“我知道，謝謝您?！倍宜蛩闩耐赀@次不拍了。

    陳褚尤看她一雙澄亮的大眼睛，總覺得她會被騙，于是說多了兩句：“模特圈子都挺亂的，走秀那種亂，拍片的也沒好到哪兒去，反正記住一點，吃青春飯的工作就沒有干干凈凈的?！?/br>
    下巴終于被放開，相果連忙點頭。

    陳褚尤又道：“對了，我今天結現給你，不綁卡用不了錢這點兒我聽我樾樘哥說過了，之前匯的那些錢就相當于存著吧，以后也算是一筆巨款?！?/br>
    相果也是這么想的。

    拍完二十套衣服，天已經黑得透透的了。

    傍晚時分，陳褚衛來過，給她們幾個訂了便當，在角落邊的會議桌吃完飯，又迅速投入到工作當中。

    到了九點，是蔣樾樘要求童工下班的時間，便從茶館起身要走。

    幾個大男人好不容易聚一聚，這會兒還沒轉場就要走，不像話，凱文一肚子壞水，竊笑道：“要走也行，讓我們親眼看看小阿嫂？”

    蔣樾樘回過頭，終于咂摸出這群人白天在開什么玩笑，當即無奈：“別鬧?！?/br>
    凱文笑意不減：“誰跟你鬧了？”

    蔣樾樘看向陳褚衛，后者笑著躲開他視線，到凱文身后趴著。

    “不是，我們就想看看到底是怎樣的人值得我們蔣總送出送進，從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蔣總今日又為誰作羹湯，哎哎哎，別打別打，我錯了蔣總……”

    蔣樾樘懶得再跟他們廢話，剛要轉身離開，卻迎來門外一個人。

    是服務員。

    服務員是引路的，到了地方便錯開身，“蔣總，這位小姑娘要找您?！?/br>
    相果已經換回自己的衣服，一件短款背心，外加一條高腰牛仔短褲，背著斜挎包，臉上仍然帶著妝，發型也被搗騰過了，像極了一個小太妹，手上揮了揮信封，學著服務員的稱呼：“蔣總，敢問今天賞臉吃頓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