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趨勢，你可以考慮一下?！?/br>
    她對考證的事有點印象，聽葉蓓念叨過，老師在課上也提過幾句。

    “我聽說這個證考過的人全球不超兩萬個？”她猶豫地指出一個事實。

    “對，準確說共有一萬五千三百九十個，包括了HW里的職員人數?！?/br>
    “你肯定考到了?！彼蝗淮_切這一點。

    “嗯，獎金是十萬?！?/br>
    她的眼睛驀地一亮，然后又明白天底下不可能隨便掉餡餅，問：“有前提條件的吧，比如報名費，需要多少？”

    “一萬，而且不止筆試，還有面試?！彼蛄藗€不容易的手勢。

    ……就說嘛，窮逼如她印象不深刻的事肯定都是因為需要用錢的項目。

    “你要考過這個證，最好在大學時期就考過，否則以后沒有多余的時間讓你去做準備功夫，只要你有這個證，你會比較好找工作?！?/br>
    “而且必須一次性考過，”他慢條斯理地說，“我可以告訴你，這15390個人中，大學生就占了四分之三?！?/br>
    “……這個主要考專業知識？”她振奮一瞬。

    “不算，HW也不傻，出得了十萬的獎賞，當然也有它自身的精打細算，因為那些想考證的人必須用到他們公司價值幾百萬的虛擬cao控機，HW不但不虧，相反，它的體系自成一體，與思科的普遍適用性不同，考了這個證，也相當于被HW綁定應聘了?！?/br>
    她聽完，很快抓住了重點，“你有那臺設備？”

    他不動聲色地點頭，“我在HW有熟人?！?/br>
    “你想……”她大概明白了他的意圖。

    “按照計劃，你開學了就是大三，時間只少不多，你只需要晚上空出兩個小時，剩下的我來搞定?！?/br>
    她沒接話，在沉靜地思考可行性。

    約摸一刻鐘，她下定主意：

    “報名費的話，我的卡上還有一萬四的生活費……”

    “這筆費用我來出，失敗了你分期還給我?！?/br>
    成功的結果更不必說，他有心略過，處理的方法也照顧了她的自尊。

    他似乎對她拿證勢在必得。

    但她不由自主想起被駕照考試支配的噩夢，覺得，做人不能過早立fg……

    那天晚上，他切換工作狂狀態，打個不恰當的比喻，常教授有多斤斤計較地揪她毛病，他就有多邏輯嚴密地、跟她說了多久，大致提醒她不少面試需注意的事項。

    ……如果她能撐到面試的話。感覺前面的筆試和實體cao作兩部分也夠嗆。

    “所以你們純潔地聊了一晚？然后相擁睡去？？？”葉蓓涂著指甲油，驚訝地掩嘴。

    “你再擺出這個姿勢我就截下來做表情包?！彼?。

    葉蓓從善如流地收回驚訝貓的表情，“簡直像聽鬼故事?！?/br>
    張思曉：“……”

    “不過這樣也好，說明他信得過?！比~蓓擺出欣慰看女婿的神情。

    ……那是你沒看到他之前偷襲我的可恥行為。

    “我覺得ok，你知足吧，這種長相的你還有什么可挑剔的，打著八輩子燈籠你都難找長得帥又不渣的?！?/br>
    說到渣，她不自覺浮現他對其他女生的態度。

    有些奇怪，倒談不上渣，總覺得他涇渭分明，一旦某個時刻觸及他的底線就會觸底反彈，立刻劃清界線。

    她沒跟葉蓓說過這件事。

    正巧學校通知學生們提前回一趟拿資料，她現在的身體不太穩定，眼睛視力也時好時壞，返校的事本來由葉蓓一手包辦，沒想到葉蓓臨時出狀況，最后——是彭沿去的。

    她呆家里聽著他的MP3里的純音樂歌單，大概播完一個循環，他就回來了。

    帶著風塵仆仆的氣息回來。

    “你的專業比我當初的女生比例要高?！彼碇诸^拿到的資料，云淡風輕地講。

    她來勁兒了，猜到結局：“叫你戴口罩不戴?！?/br>
    “我戴了?！彼滤贿叾涞亩鷻C?！叭缓蟊灰?，摘口罩下來驗證我身份?！?/br>
    “當時還有另一個外語院?！?/br>
    “臥槽，我居然忘了外國語學院跟我們同一個時間點?！彼诓划敵?。

    他見她揣揣不安，幾十分鐘前被堵起來像參觀猴子似的煩悶感疏散了些，“不過我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br>
    “什么？”

    “我一直好奇你沒有男朋友，”他用研究人的學術語氣，“直到今天見到你們學院們男生普遍長相的水平，維持在一個相對的穩定區間?！?/br>
    “有話快說?！彼挪灰犓u關子。

    “你們學院的男生顏值太down了，難怪你不想找男朋友?！北簧咸鞂檺鄣娜司褪怯谐譄o恐。

    雖然這很扎心了，被戳中了計院里的一個痛楚，但她想說：“其實，這不是最根本原因?！?/br>
    他來了點興趣，“根本原因？”

    “我熱愛學業，學習使我快樂?！?/br>
    “還有我對嗎？”他突然接道。

    她對他反應敏捷驚嘆，“……對，除了學習和你，沒有其他能引起我的興趣?！?/br>
    他伸手將她攬入懷，親吻她的發旋。

    她想到了什么，劇烈掙扎起來，“我兩天沒洗頭了！”

    彭沿：“……”

    “沒關系?！彼?。

    安然無恙地度過了兩天，快樂來得快，走得也快。

    她的失明卷土重來，一下子把她打倒了。

    葉蓓說是正?，F象，彭沿請了長期假來照看她。

    可仍然不好受。

    她在暗無天日的漆黑中恍如日復一日掙扎，心態從一開始的樂觀慢慢變質，忽然之間，她在黑暗呆久了，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某一天他買菜回來，見到她倒躺在沙發上口中念念有詞：“BlueBlue布嚕布?！?/br>
    “瘋了你?！彼麩o奈地說，放下菜去接她懸空快掉落的腦袋。

    她像是沒聽見他的聲音，不，準確地說，她一直都沒聽進去，瘋魔似地不斷重復一個擬聲詞。

    他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馬上扶她起來，“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她仍像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瘋執的木偶，仿佛只會做這一件事。

    平時精于計算的大腦，在此刻失靈了一般。

    他強裝鎮定地摟住她，打給葉蓓。

    “你現在立刻過來，對，立刻，她出問題了?！?/br>
    掛了電話，他沒有坐以待斃，嘗試著去喚醒她：“你告訴我，到底怎么了？”

    她靜了一瞬。

    “活著好沒意思，如果我一輩子都是個眼瞎的廢人怎么辦?！彼恼Z調病懨懨的，又異常冷靜。

    “不會，”他迅速答，“如果你好不了，我也不會離開你?！?/br>
    她沉默，靜默著。

    “感動只是一瞬間的，我知道你做不到?！彼脑捲桨l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