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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畢竟修行時久,片刻后又收斂守靜。雖然心知余璉所說基本為真——他當然不必用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來動搖陸塵瀟的心境,但表面上,卻要強道:“你用這種鬼蜮伎倆來離間我么……卻是太小看我了?!?/br>余璉一愣,隨即不在意地笑笑,也沒有戳穿陸塵瀟的色厲內荏,只是順著他的話哄道:“是,是我手段見不得人了?!?/br>陸塵瀟一炮打在空氣了,被余璉不動聲色的化解了。若在糾纏下去,反而顯得他耿耿于懷,虛張聲勢,當下,只好閉口不言,依照余璉的意思,換上新衣,貼上面具。那人皮面具手感微冷,一接觸皮膚,自動貼上,十分舒適,甚至讓人察覺不到上面還有東西,還能隔絕他人神識檢視,堪稱一件異寶。余璉見他收拾妥當,長袖一揮,直接攜他遁出了云舟。夜風獵獵,但在余璉的守護之下,落在陸塵瀟身邊,就化作輕柔的暖風。他的目的地不遠,不到一炷香的時刻,就找了一棵樹木,降落了下來。“這個小孩兒是誰?”一個聲音從兩人身后傳來。陸塵瀟被嚇了一跳,隨即鎮定下來。他如今修為只有筑基初期,修煉的又是他最不擅長的劍道,水平一落千丈,沒有察覺身后有人,乃是理應之事。而余璉在他身邊,這人有求于自己,定然不會讓他出事。——而且,很顯然,余璉就是帶陸塵瀟來尋找此人的。當下,陸塵瀟便轉過身子,打量身后之人。那是一位面容白凈,五官普通的青年,毫無修真之輩的出塵之氣,放在凡人中間,也不會有人分辨出任何不同——但陸塵瀟依然能細致地區分出,青年氣質中的幾分落拓滄桑之意。以陸塵瀟平日所見的各種人物對比,這人應當也修行了不短的時日,至少在五百年以上。這種氣質是從漫長的時光中所帶的,就像是凡俗之人,年輕之人往往具有朝氣和淳樸之意,而飽經世事之人,或通透,或市儈,或木訥,或暮氣,總之,只要見多識廣之輩往往都能輕易的區分其中差別。見陸塵瀟轉頭,那白凈青年也看到了他,面露驚訝之色:“這就是你的那位么?”他說完,又上下打量一下,猜到了這幅相貌并非陸塵瀟本貌,又言,“你倒是心疼他,居然連我都不肯相信?!?/br>“非是不信,有備無患罷了?!庇喹I知道對方的抱怨只是在賣可憐,隨口就敷衍過去了。兩人語氣輕松,同輩相交。陸塵瀟不由吃了一驚,他深知余璉的輩分有多高,年歲多久,能和余璉平輩相交的,不是一派之主,就是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不死。當下,又忍不住反復打量那青年道人,腦內檢索,卻始終沒有哪個有名之輩能對上號。這不由讓陸塵瀟有些好奇:“他是誰?”青年道人嘿嘿一笑:“不告訴你?!?/br>他在這里得意洋洋地賣關子,沒想到余璉卻是一個見色忘友之輩,當下,就輕描淡寫地戳穿了這個謎題:“他是王雪禪?!?/br>這個名字有些印象。陸塵瀟略一思索,不由大吃一驚,王雪禪從以戰績論實力的修真界而言,確實是名聲不顯。但在另一個方面,卻是無人能出其右——比如說,整個修真界的笑料。因為,王雪禪是紫云觀的掌門。沒錯,他就是那個名聲在外,隨時往地上一躺就能睡上兩三百年的懶道人,又因為幾百年不洗澡,惡臭能傳三百里,又被戲稱為邋遢老道。陸塵瀟實在無法把這個面容潔凈的青年,和名聲在外的紫云觀掌門聯系在一起,當時就臉色有變:“這不科學!”“科學?這是何意?”余璉納悶道。王雪禪卻是見多了這種大驚失色的場面,多少能猜到陸塵瀟表達的意思。他原本就對余璉的見色忘友頗為不爽,見到陸塵瀟不信,心中頓時又起捉弄之心,于是,便雙手一攤,哀嘆道:“很明顯不是啊,余璉在逗你,你沒看出來嗎?”陸塵瀟又是一愣,他自然知道,余璉根本沒必要在這種小事上戲耍于他。但王雪禪與傳聞相去甚遠,似乎說的也有道理,一時之間,他半信半疑。余璉聽到王雪禪之言,心知老友不滿他出賣戰友。但因為法咒作祟,雖然心知這不正常,但依然在立場上偏向了陸塵瀟,更是對其建立門派的想法大為支持,順手就戳穿了一個道教高層心照不宣的秘密:“就是因為看起來不像,所以,無論王道友做什么,都不會懷疑到紫云身上,不是么?”陸塵瀟也是一個悟性極佳的人,被余璉輕輕一點,立刻就想通了其中關節,但他畢竟為魔日長,修仙日短,思維一時之間還沉浸在某個慣性中轉不過來,頓時大驚失色:“紫云觀在做一些暗殺的行徑?!”余璉和王雪禪都被這個大膽的發言嚇到了,一時間面面相覷,相顧無言。最后,還是余璉咳嗽一聲,回答道:“紫云的道友們確實基本上都在暗中做些事情,但也沒有背離正道,而且,暗殺的話……突然冒出一群能殺死魔道魁首之輩,誰還不知道暗中有一批人,是吧?!?/br>陸塵瀟想了想,基本上每個出名之輩死的都有跡可查,當下了然——即便紫云真的插手其中,也絕不可能是親自動手,正因為這種不沾大因果的舉動,他們才能超然的在暗中行事。除此之外,許多大神通之輩幫其遮掩,也是理應之事。說了這么多,余璉轉開了話題,畢竟,陸塵瀟現在的修為比較低,讓他了解太多并非好事:“查的事情如何了?”王雪禪想了想,最后發現沒法用一兩句話解釋清楚,當下,就拋出一根玉簡,無奈嘆息:“你還是自己看吧?!?/br>余璉也不客氣,當下就把玉簡全部瀏覽一遍,臉色也漸漸凝重起來。放下玉簡之后,他鄭重地確認:“這是真的嗎?”“我只是收集到了這些傳聞?!蓖跹┒U聳聳肩,隨即又意識到,這番話說的太不負責任,又補充道,“你知道的,整理收集這些東西是我們的本職,而且,所有傳聞必然有跡可循,只是不清楚多少真多少假……不過,相關信息太少,我也不好判斷?!?/br>陸塵瀟終于忍受不了這兩人相互神神叨叨了,拉了拉余璉的袖子:“你們到底在說什么?”余璉這才意識到,陸塵瀟對此還一無所知,略一思忖,就把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