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逗笑了，“不過也只是推薦，能不能把角色拿到手還要看你自己。還有就是，基本零片酬，你和鄭冬商量一下?！?/br>
“那是褚衛??！就算是要我自己給錢去跑龍套，那也行??！”徐洛陽終于反應過來，一臉誠懇地看著張導，“我收回之前的話，您沒有魔爪，您背后都是天使的羽翼！”

張導說完就走了，準備回去抓緊時間睡二十分鐘午覺。

徐洛陽在化妝間走來走去轉了兩圈，還是冷靜不下來，他整個人趴到戚長安背上，“長安長安我好激動！”

“嗯，我也很開心?！逼蓍L安任他趴在自己身上，想了想，“褚衛平時不愛說話，對什么都不太關心，但他會很認真地指導劇組里每一個演員的演技，去他手下，可以學到很多東西?！?/br>
徐洛陽連連點頭，一個演員如果能遇到一個好導演，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

“我覺得這部電影，自己演技有很大的進步，但現在似乎到了一個瓶頸。而且我自己也感覺得到，基本都是你帶著我入戲，我和你之間的差距還是很大的，雖然好不容易縮小了一點點?！?/br>
“你已經很厲害了，比如我，就意識不到自己的局限和短板在哪里，所以無法進步?！?/br>
徐洛陽不是很能體會這種“學霸的憂郁”，于是湊過去，興奮道，“那戚先生，我們一起努力！”

“嗯，我們一起努力?！?/br>
連綿了好幾天的雨總算是停了，施舍了一點陽光下來。張導拿著小喇叭，“最后一場了，長安和洛陽，爭取一遍過！我們好聚好散！”

徐洛陽和戚長安正一起在含冰塊，冬天說話會有白氣，但電影里時節正是夏末，一不小心就要穿幫。他揚聲朝張導喊話，“張導你會不會用成語？”舌尖都要凍僵了，說完就連忙把冰塊吐了出來。

“片場我說了算！來來來，開拍開拍！”

周圍迅速安靜下來。

戚長安扮演的許湛站得筆直，看著秦朝，神色十分平靜。在他身旁的樹干上，歪歪斜斜地刻著兩行字。

“秦朝長大想當一個警察?！?/br>
“許湛長大想當一個畫家?！?/br>
他手指一寸一寸地撫過兩行字跡，慢慢笑了出來，“這是我們九歲的時候，一起刻的?！?/br>
秦朝手里拿著槍，簡短地回答，“是?！?/br>
許湛好一會兒都沒說話，他雙眼看著秦朝，眼神顯得十分干凈，“你是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為什么會殺了郭家三兄弟？還用那么殘忍的手法？”

“是?！鼻爻凵皲J利，停頓了兩秒，還是問到，“我認識的許湛，不會殺人?！?/br>
“呵，你認識的許湛?！彼旖堑男β?，甚至帶上了幾分凄然，又透著一絲嘲諷，“你認識的許湛，已經死了?！彼中?，“你知道是怎么死的嗎？”

這一刻，秦朝有一剎那的退縮，他有預感，自己可能根本就承擔不起，這一份追查多時的真相。

許湛繼續說了下去，“高中畢業，你去了警校，我去學畫畫。大一的暑假，我回到家，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我的mama和jiejie一直都被郭家那三個人渣sao擾?！?/br>
他聲音很輕，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

“我有一次出去寫生，提前回了家，就看見那三個人正在欺負我mama和我jiejie。我很生氣，直接就沖了進去?！?/br>
聽到這里，秦朝幾乎能想到后面會發生什么事，而許湛說出來的事實，比他想象的，還要驚人，也更加讓人難以接受。

“我不僅沒能夠救她們，還被綁在了床柱上，眼睜睜地看著郭家那三個人，是怎么欺-辱、虐-殺我的親人。最后，他們用刀，將她們的rou一塊一塊地割了下來?！?/br>
“后來……你為什么不報警？”

“報警？郭家這么囂張，難道沒有資本嗎？我報警，就能把他們送去槍斃？”許湛大笑起來，甚至笑出了眼淚，“而且，如果我報了警，你知道我的mama和jiejie會受到什么樣的詆毀嗎？會說她們不潔身自好，勾-引野男人，肯定是她們的錯，才會賠上性命，活該。還有更難聽的，你要聽嗎？”

沒等秦朝回答，他緩緩說到，“我不想她們死后還不安寧，她們就算死，也是干干凈凈的?！?/br>
秦朝沉默。

“所以我從美術學院退學，回來當了一個木匠?；藘赡甑臅r間，一步一步籌劃，最終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郭家那三個人?！?/br>
看著秦朝握槍的手，許湛一字一頓，“我已經不是你認識的那個許湛了?！?/br>
說著，他抬起手，掌心覆在秦朝的手背上。

“我知道，殺人償命?！彼种敢苿?，按到了秦朝扣著扳機的手指上，“讓我死在你手里?！?/br>
“恭喜殺青！”“恭喜！”

最后一場戲拍完，戚長安的徐洛陽的戲份就全部結束了。徐洛陽放下手里的“槍”，看向戚長安，笑道，“恭喜殺青！”

每次拍完戲，戚長安都要花幾分鐘才能走出來，這一次也是一樣，戚長安隔了很久才回答，“恭喜?！?/br>
接下盧笛遞過來的衣服，徐洛陽先轉身給戚長安披上之后，自己才穿好。

張導已經快步走過來，“走走走，桌子生活制片已經訂好了，殺青了就請全劇組吃飯，你們兩個結賬啊，誰也不準跑！”

徐洛陽點頭，借了張導的小喇叭，“長安和我請大家在豪庭酒店吃晚餐，隨便點！”

周圍的工作人員又是一陣歡呼。

第二天還要拍戲不能喝酒，但眾人還是鬧到了十一點才回到酒店。徐洛陽和戚長安一起從電梯里走出來，走廊上空無一人，安靜得能聽清外面呼嘯的風聲。

沒人說話。

一直走到房間門口，徐洛陽才開口道，“我明天七點半的飛機，直接去找褚衛導演，試試角色?！彼榫w有些復雜，心里酸酸澀澀的，但語氣盡量輕松，“你呢？”

“十一點的飛機，回b市兩天?！?/br>
“這樣啊，那沒辦法一起去機場了?！?/br>
又沉默下來。

過了十幾秒，徐洛陽看著戚長安的側臉，“天氣預報說明天只有兩度，出門記得穿厚一點，圍巾要戴好，不然你容易咳嗽。保溫杯里記得裝上熱水，冷的時候可以喝一點。飛機上的東西你不愛吃，但你又容易餓，可以自己帶一點。樓下左轉第二家的素菜包子你之前說還挺好吃，明天早上可以買兩個，但不要吃多了，不然胃又不舒服?！?/br>
戚長安聽得很認真，見他停下來，就答道，“好?！?/br>
“那你……一定要注意身體，照顧好自己?！毙炻尻柺执钤陂T把上，心里有些難過，他又強調，“一定要照顧好自己?！?/br>
戚長安笑容溫柔，“嗯，我記住了，下次見面的時候，你檢查?！?/br>
笑容重新露出來，徐洛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