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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滅,好像留給人類的,只有等死。不知過去多久,通訊器里的聲音漸漸虛弱,直到歸于平靜。整個指揮中心也陷入死寂,好像也與隊長他們一起經歷了死亡。通訊人員還保持著通話的姿勢,好像僵硬的石像。過了好一陣,才有人反應過來:“上將不會也……”又是一陣沉默,正面面相覷不知所措之際,警報聲瘋狂地響徹整座母艦。這是一級戰備警報,所有人的神經頓時繃緊,以最快速度跑向自己的崗位。步兵們沖向整備艙穿戴動力外骨骼,重機甲兵跑向機械艙準備出征。夏醇和閻浮還在指揮中心沒有離開,只見偵察機傳送回的影像中出現一只只巨大的生物戰艦,不知什么時候,蟲族的軍隊已經悄無聲息地突破了崗哨和警戒線,地面和天空皆是鋪天蓋地的蟲群。莫比克星作為主戰場之一,人類和蟲族正面交戰的次數已經不計其數,但這還是蟲族第一次對母艦發起全面進攻,而且在之前的偵查情報中,這個星球上的蟲后絕對沒有現在這樣的軍力。突如其來的侵略令母艦亂了陣腳,然而在這危急的時刻,他們的最高指揮官卻不見蹤影。指揮中心的所有人都忙著與各個作戰單位通話并發出指令,同時也有人不斷呼叫虛空主宰,祈盼能夠聯絡到海德里希。通訊指令石沉大海,地控人員的心也跌至谷底。蟲群為什么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在海德里希和他的精銳部隊都不在的時候發動奇襲?簡直就好像是掐算好了時間一樣。幾名副指揮官讓大家保持冷靜,沉著應戰,即使上將不在,他們也要守住母艦,抵御蟲群發起的第一輪攻擊。戰機盡數起飛,一連串火光在地面炸開,滾滾濃煙之中,巨大的重機甲迎向發動猛攻的蟲群。在母艦中整裝待發,等待出擊命令的步兵們緊張到了極致,很多人受到之前那件事的影響而忐忑不安。幾個整備艙里都是鴉雀無聲,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失聲尖叫起來。眾人起身看過去,只見那個人猛然跳起,把剛剛穿好的動力外骨骼又扒了下去,只剩下一個頭盔。他們是從通訊器里聽到他的聲音的,所以更有種那人就在自己耳旁痛呼的驚悚感。有人上前試著想要按住他,以為他是太過害怕引發的恐慌。但那個人卻瘋了似的扭動身體,對圍過來的人拳打腳踢。一聲聲慘叫當中,他的兩條腿像是失去了力量,癱軟著栽倒在地,渾身抽搐不止。防護頭盔的透明面罩突然被一層血霧糊住,他竟然在噴血。眾人七手八腳地去按住他,摸到他身上的幾只手卻同時僵住。他的身體沒有肌rou緊致有力的彈性,摸上去像一塊海綿,甚至像是爛泥。有人動作太快來不及收回手,用力過猛的手指竟然插進了他的rou里,駭得其他人失聲后退。他以一種人類無法做到的姿勢扭曲轉身,尖叫聲變成了噓氣聲,還在痙攣的肢體軟趴趴地下墜,好像融化的蠟一樣滴下一灘灘粘液。再沒有人敢去碰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沒了聲音,沒了氣息,整個人變成一灘爛泥,以畸形的姿勢蜷在地上。一片死寂當中,眾人還不及穩定心神,慘叫聲再度響徹所有的通訊器,整備艙里又出現了同樣狀況的人,這次不止一個。其他整備艙里也正經歷著恐怖的一幕,甚至是已經抵達戰場的戰機駕駛員、重甲cao作員也逐一失聯。一架戰機從空中墜落,在地面炸毀,巨大的重機甲轟然倒塌,頃刻間被蟲群吞沒。經過進化的“蠹朽者”被空投到母艦上方,前幾批雖然在母艦的護盾抵御下被電流燒焦,但緊接著一批又一批的蠹朽者踩著同伴的尸體蜂擁而上。地面指揮中心里同時響起多個警報,他們忙亂得已經無法確定哪一個是優先級任務。母艦的護盾正在被大量蠹朽者侵蝕,而母艦當中已是人間地獄。不斷有隊友變成融化的蠟狀物倒下,另有一些曾經并肩作戰的戰友,竟然將槍口對準了自己人。各個通道里都充斥著激烈的槍聲,電源被切斷,只余下血紅色的警示燈。夏醇的同伴們剛剛結束第一期訓練,還沒有上過戰場。積蓄已久的勇氣和力量原本都是要用在蟲族身上,此刻卻迫不得已對自己人開槍。對面的幾人好像打不死一樣,護盾明明早就被擊毀,還在瘋狂地朝他們攻擊,甚至以非人的速度和姿勢撲到最前面的戰士身上,死死將之抱住。但凡被他們抱住的人很快就會失去神智一般開始發瘋,丟掉武器和盔甲東奔西突,不惜往墻上狠狠撞擊身體。有的人承受不住異常的痛苦,直接飲彈自盡。眾人面對恐怖的情形,心態逐漸崩潰絕望,頭頂又不斷傳來能源護盾爆裂引發的轟鳴,他們已是四面楚歌。眼看著又有幾個神情詭異的人要撲上來,自他們身后忽然射來一道光束,裹挾著絢爛的金色葉片,以狂猛如龍卷風般的力量將對面的人擊飛出去。夏醇的同伴們回過頭看到閻浮,不禁又驚又喜。閻浮護在夏醇身前道:“發生什么事了?”“母艦里不知什么時候潛入了蟲族,而且是我們從沒聽說過的種類。很多人都被感染了,有些死了,有些……有些在攻擊我們??墒撬麄兣c從前一模一樣,混在我們當中,根本分辨不出誰是感染者!”精神控制嗎?不,不對……夏醇的腦海中嗡嗡作響,攀附在身體上的藍色晶體躁動不已。那些蟲群好像在他腦子里也開辟了一片戰場,要將他的神經全都咬斷,他根本無暇去捕捉蟲族的信號,更沒有辦法思考。頭頂傳來金屬不堪重負的呻吟,一聲裂響之后,幾條利如鋼刃般的巨大蟲足穿透艙頂直擊地面,變異蠹朽者已經突破了母艦的能源護盾,正瘋狂地撕開金屬防護層。火花四濺,蟲族魚貫而入,身后又出現數個感染者。被困在狹窄空間里的眾人背靠背抵御強敵,企圖負隅頑抗。閻浮金劍出體,蕩出的劍氣將剛剛跳下來的變異蠹朽者掃到墻上,身體四分五裂。他躍出頭頂的洞口,魔氣直沖云霄,渾濁的天空發出崩裂的絕響,無形的洪流以摧枯拉朽的力量席卷前方戰場。夏醇趴在舷窗口向外看去,閻浮釋放出的這股力量橫掃而過,將戰場上的蟲族連同自己人一起掀翻出去。雖然暫時扼制了前方蟲族的進攻,但這樣無差別的攻擊會造成大量傷亡,連自己人都躲不過。他低頭看向手臂上的藍晶,試圖驅除腦海中的噪音,但卻只是徒勞。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連一個蟲族都無法控制,更不可能左右這種規模的戰爭。夏醇忍不住低吼一聲,幾乎想要撞墻。這時閻浮回到他的身邊,握住了他的手,一股溫暖而強大的力量從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