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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個是不便旁聽的。實則李逸不過假托了陳伴伴的名,要趁機去打聽生財路子。李逸最先想到的就是賣畫。他連跑了兩家店面,很快發現這個思路不對,他到底還有王爵在身,不能明著賣畫,被新帝抓住把柄,又不知道要怎么申斥羞辱。若是匿名去賣呢,李逸一問,頭一家的掌柜明確道:“本閣不收無名之輩的字畫?!?/br>第二家平民些的鋪面,掌柜的道:“若是無名之輩,能拿出仿那些大家仿得像的,倒可以商量些價錢?!?/br>這就是明著要賣贗品蒙人了,這個觸了李逸的底線,自然也絕了這條路。不過那掌柜的許是見多了窮酸文人來討生路,倒給李逸又指了個機會,“這位公子可以去隔壁青藤書局問問,他家常賣帶畫兒的話本子,逢年過節還印各種神像、年畫,許是會考慮公子的畫?!?/br>在掌柜的眼里,頭一等能畫的是那些能自個闖出名頭的,第二等的也是能仿著名家吃香喝辣的,再下頭就是些畫技、意境都平平的庸手了,這些人不過給平頭百姓畫畫插圖話本,繪些神像混口飯吃。掌柜自然把李逸也當了這等庸才,將他打發去了隔壁鋪子。那書局的當家倒是個爽快人,聽了李逸來意,開門見山道:“我見公子顯然是急著用錢。如今非年非節的,好賺的年畫神像沒哪家開印的。話本子插畫來錢慢,且公子是新手,即便畫得好,也要出過一兩本,賣得好了,后頭才能漸漸提價。我這兒有個提議,若公子聽了不喜,權當我沒說過?!?/br>李逸忙道:“還請但說無妨?!?/br>當家的微微一笑,湊近了些道:“春宮圖?!?/br>李逸聞言,當場愣住。作者有話要說: 列一下回憶殺章節27的后半——35的前半39的后半——4347——至最新章中間35-39,44-46都是現實章節。第五十六章當家的繼續解釋,“這春宮圖,畫得越是細膩精致,設色雅麗的,越能賣個好價錢。我這兒有固定的客源,不滿您說,上到翰林院的老爺們,下到富商家的公子哥,只要畫兒好,都是極出得起價的?!?/br>李逸頓時明白過來,宮里都收了不少這些,何況士大夫家中呢。只畫得好的確實難得,畫這些的大都是匿名,但凡帶點功名在身的,又有哪個肯自降身價去畫,萬一被人識破出來,什么名譽前途都不要了。可這是典型的冒得風險越大,銀子越多的事。李逸想了想,決定上了,他如今周轉不過來,得先應付了這段再說,等到了年關可以再畫神像年畫,過了年開春,就可以慢慢尋書商合作,繪些插圖之類。當家的見李逸竟真應了,忙讓店里伙計捧了一摞的春宮圖冊出來,意思是讓李逸大致翻翻,心里能有個數。李逸在宮里多少也是偷偷瞧過的,那都是趣味高雅的供奉所作,今日看了坊間流行的,還真叫他大開了一把眼界。不說那畫里的各種姿勢,連地點都是極盡想象,后花園,假山上那是標配,什么“野渡無人舟自橫”,什么“珠簾暮卷西山雨”,什么“城南古寺修竹合”,連“玉門關外三千里”都有。再看那人物,更是老的小的,一個的,幾個的,一群的,男女的,女女的,男男的……等等,男男的。好似還不少。李逸硬著頭皮指了那畫,問書局當家的,“這等也有人要嗎?”“怎么沒有,不少老爺可是尋不到的苦!”當家的難掩驚喜之情,“公子能畫這個?”李逸點了點頭。“那就講定了,價錢比尋常的,我再多出一成。若畫得好,賣得高了,我自不會虧待公子的?!?/br>李逸從青藤書局出來,重回筆墨鋪子和趙淵碰頭?;劂鷮m的路上,趙淵就已覺出李逸有心事。因出去了大半日,李逸顯得有些疲累,趙淵和他對坐吃過了飯,今夜兩個便不再多做溫習。平安早早伺候了梳洗,李逸就去歇了。此前李逸病勢兇猛的時候,趙淵日夜不離他床側,如今李逸好得差不多了,趙淵便改成先在外屋等上一陣,待李逸熟睡無事了,方才離開。趙淵翻了半刻的書,估摸著李逸睡熟了,便起身往里屋去。到了床邊,正要如往常一般替李逸放下帳幔,忽就察覺帳中人這是在裝睡。趙淵守了李逸這么些時日,他睡得酣熟的,又或是不甚安穩的,又或是想令他安心裝睡的,乃至用了藥后昏沉的樣子,就沒哪張睡顏是趙淵不知的。李逸是真睡還是假寐,趙淵一望便知。他面上不露聲色,心里擔憂李逸可是白日遇到了什么難事,不知是不是陳伴伴帶來的消息,等明兒尋了平安問問。第二日李逸眼下一片淡淡青黑,顯然是沒能睡好。趙淵見狀,半點不虧心地轉頭套他那小徒兒的話,“殿下可是昨夜沒睡好?”平安心直,嚴肅道:“殿下特意吩咐了奴,若是近日世子問起他的事,讓一概不許說?!?/br>趙淵聞言,不僅沒有知難而退,反倒臉上露出笑意,“好平安,看在你這么聽殿下的話的份上,可得好好賞你?!?/br>平安推辭不過接了賞,嘟著臉道:“世子您可別想收買我?!?/br>趙淵大笑,被他的小徒弟逗得直樂,“不會不會。我不問殿下的事了,我只問你的事?!?/br>不問殿下的事就好,平安松了氣點點頭,等著世子發問。“昨兒你是什么時辰歇的?我看你今日反應不如往常敏捷,這樣下去可沒法精進功夫?!?/br>平安一聽就急了,“昨兒是睡得晚了些……可世子您放心,奴睡得再晚都不會妨礙學功夫的,今兒是奴沒做好,立刻就改!您這就再試試?!?/br>趙淵不急著應口,臉上盡是不信的表情,“殿下又不用你守夜,還總心疼你人小,讓你多睡會兒,難道竟是貪玩睡得晚了?”“怎么會!是殿下要畫畫,我才跟著伺候了會兒,殿下還不肯,還趕了我去睡?!?/br>話出了口,平安總覺得好像哪兒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趙淵已追問了下去,“殿下怎得夜里還起來畫畫?”平安垂了頭,“奴不知,許是睡不著?!?/br>趙淵細聲軟語安撫,“你見殿下畫了什么?”平安被趙淵這么一問,越發覺得自己失職了,小聲幾乎是認著錯道:“殿下只肯讓我研了墨,上完茶,就把我趕去睡了。應是嫌我不似司禮監的大珰們能侍候筆墨,我都不知殿下畫了什么……”天可憐見,李逸只是不想讓小孩子觀摩他繪限制級畫面啊,那要讓他日后如何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