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驢,這屋子緊挨著豬羊的棚子,臭味熏人,偶爾隊上還會將一些漚好的肥料屯在那屋子里,又臟又埋汰,平日里就是村里人無事也不往那里去。 “我看讓他們住那屋子挺好?!?/br> 公社的大會結束,小豐村的小會就開起來了,畢竟村里來了幾個要勞改的人也不是什么小事,怎么安排這些人,那也是一件需要商量的事。 趙青山早就已經對上位沒什么希望了,他現在就想著安安分分當他的副隊長,憑著他的年齡,在苗鐵牛退休之后,好歹也還能撈幾年的正隊長坐坐。 他現在唯一的奮斗目標就是活的久一點,更久一點,別沒熬到坐上正隊長的位置,就蹬腿了。 也不是趙青山沒志氣,而是再有志氣的人,在被苗家兄妹一次次的打擊之后,也都提不起勁來了,況且這苗鐵?,F在還是紅旗公社的副主任呢,他就是斗倒了苗鐵牛坐上了大隊長的位置,得了,把公社副主任給得罪了,這下子還不得被穿小鞋穿到死。 人家可是在主席面前掛過名號的人,也別管主席還記不記得有那么一個人,就是憑著那封表彰信函,和那張報紙,就足夠苗鐵牛在這塊地界橫行了,他趙青山算是什么東西,有那膽子和人家斗。 不過趙青山的狗腿子王三一直還沒熄這個心思,私底下一直都在替他出謀劃策,趙青山聽是聽了,有沒有往心里去就不知道了。 趙青山謹慎地說出了自己的提議,覺得似乎也沒什么毛病,又看了眼苗鐵牛。 “住那地方,天氣一降溫,八個人里頭四個老的,估計都撐不過幾天,要是一時沒熬過全都翹辮子了,上頭來問這人現在悔過了沒有,是你給領導解釋,還是我給領導解釋?” 苗鐵牛沒好氣地看了趙青山一眼,砸吧了一下嘴,覺得嘴巴里的味道有些寡淡,伸手掏向胸前的口袋,掏出一包紅色包裝的香煙,上頭寫著偌大的兩個字,牡丹。 牡丹牌的香煙,這可是只有領導才能抽得起的,一般人有錢也不一定買的著,要不是苗鐵牛有顧建業這么一個外甥,恐怕這輩子也抽不到這樣的好煙。 只可惜,外甥孝敬是孝敬,就是愛給他出難題,找來那么一大群麻煩,也不知道該怎么處理才是最好的。 “呦呵,牡丹牌的,鐵牛你行啊?!?/br> 林伯樂呵呵地看著苗鐵牛,自從這趙青山退了一步后,他也漸漸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不在假裝中立,和苗家顧家的接觸也越來越光明正大。 “是建業那小子給你搞的吧,那孩子能耐大還孝順,鐵牛你有福氣啊?!贝謇锏赂咄氐拈L輩也是能參加這樣重大的討論的,雖然不知道牡丹牌的香煙有多貴重,但這并不妨礙他們從林伯艷羨的眼神,和苗鐵牛那隱隱的自得中知道這是個好東西。 “那孩子是個孝順的?!泵玷F牛笑了笑,要是這是他親兒子,他估計都能笑醒,不過外甥也不差,建業那小子,對他這個當舅舅的可是沒話說。 “大伙都來一根,往日可抽不上這樣的好煙,也就是建業那孩子惦記著我這個舅舅,厚著臉皮和領導討了一包過來,五毛錢一包還不算煙票,我就說那孩子浪費,咱們村里人抽抽經濟牌勞動牌不就成了嗎,這牡丹煙一根就遞上人家一包了,多不劃算啊?!泵玷F牛嘴上罵著,面上笑成了一朵菊花,顯然罵的一點都不誠心。 在場的生產隊小干部和德高望重的長輩,都是有些年紀的,這個年紀的男人有那個不是愛抽煙的,苗鐵牛說的大氣豪爽,這分煙時候的動作都快心疼地打顫了,幸好人不多,就七個,不然恐怕小氣又愛煙的苗鐵牛會心疼地抽過氣去。 看著空了將近一半的煙盒,苗鐵牛覺得自己的心里在淌血,只不過想想自家房里被他藏得嚴嚴實實的那兩包還沒拆封的牡丹煙,苗鐵牛又覺得心情好多了。 那兩包煙他要省著點抽,平日里抽抽勞動牌的就成了,好煙自然得在好日子抽,這么一想,那兩包煙還能抽挺久的。 苗鐵牛頓時心情大好,連帶著對meimei外甥擺脫他的事,也更加上心了。 “好煙?!睅讉€老煙槍熟練地用火柴點上火,這便宜的煙煙味兒刺鼻,又嗆又辣,可是這牡丹煙就不同了,入口柔和,煙味醇厚,在吐出口中的煙后,還有一股煙草獨有的香味,而不是那些此等香煙的酸澀。 眾人交口稱贊,當然,這部分稱贊很多都是基于這煙的價格上的,人都是這樣的,原本只有三分好的東西,你要是知道這東西價值高,珍貴稀奇,這心里自動會把這三分的好升為六分,甚至更多。 抽了苗鐵牛給的好煙,大伙這心里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一邊贊嘆這苗鐵牛的大氣,一邊又想著能還這個禮。 因為這一包煙,原本緊張的氛圍瞬間就變好了,苗鐵牛的眼神閃了閃:“那個牲畜棚邊上的土坯房倒是還不錯,趙副隊長的這個提議可以采納?!?/br> 苗鐵牛的話讓趙青山微微挺了下胸膛,“只是——”他的話顯然還沒說完,趙青山還沒來得及高興,頓時臉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這土坯房好歹也得修一修,那些人雖然是下放改造的,咱們也不能一下子把人弄死,人要是死了,怎么改正錯誤,得到足夠的教訓?所以我提議,咱們就修一下那泥坯房,也不用修太好,就把墻糊上,把頂補上,然后修好炕和灶臺,勉強能住人就行了,至于在這屋子沒有修好的這段日子里,他們就暫時住在當初建黨住的那個小屋子里頭,那兒當初也是修過的,兩間屋子還有一間雜物房,勉強擠一擠也能住下七個人?!?/br> 苗鐵牛的話說的有理有據,大伙聽得紛紛點頭。 “難不成還要咱們幫那些人修屋子不成?”趙青山抽著苗鐵牛給的煙,只是自己的意見被否決了一半,這心里有點不是滋味,委婉地表達自己的意見。 “也不用咱們社員幫那些人建房子,這幾個人本來就是下來勞動改造的,自己要住的屋子,自然得自己修,我提議,正如隊長說的讓他們暫時住在建黨當初住過的那個小屋子里,每天做完農活,就讓他們去修屋子,不會修,找個會修的過去教導,等什么時候房子修完了,再讓他們搬過去?!?/br> 苗鐵牛剛剛給的那根煙還是很有好處的,現在的局勢一面倒,大伙紛紛贊嘆苗鐵牛這個主意出的好,考慮周全,還把苗鐵牛之后要說的話給補充完了。 “不錯,咱們農民同胞可不能給那樣的人修房子,要修房,就讓他們自己來?!壁w青山也不會和一屋子的人對著干,臉上的表情笑的有些僵。 這修房子可是件大事,尤其那牲畜棚邊上的房子都破成那樣了,說是修房子,其實和重建也沒區別了,那些個人都是從城里來的,恐怕都不知道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