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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出來,見徐秋來在剁豬草,忙走過去道:“放著我來剁?!?/br> 徐秋來扭頭看了眼蘇禾,見她不像昨晚那樣頹喪,便放心了,搖搖頭道:“嫂子,鍋里還有飯,你快去吃點?!?/br> 蘇禾摸摸肚子,不好意思笑起來,連著兩頓飯沒吃,她確實餓了,去廚房揭開鍋蓋,見鍋里剩得是半鍋平時舍不得吃的掛面,上頭還臥了兩個荷包蛋,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察覺到鼻子發酸,忙抽了下鼻子,盛了碗大口吃起來。 待吃飽喝足,蘇禾感到身上失去的力氣又重新回來了,她把鍋碗刷了,走到院里,拿過徐秋來手中的砍刀,笑著道:“去玩,我來?!?/br> “嫂子你...”徐秋來撓撓頭,本想問是不是跟大哥吵架了,不過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錯眼瞧見隔壁楊嫂子往他家走,小聲道:“楊嫂子昨天來找你幾趟哩,嫂子...她又來了!” 說話間,楊嫂子已經到門口,蘇禾知道她意圖,不等她開口,已經道:“嫂子,有話進屋說?!?/br> 說完,放下砍刀進屋,楊嫂子在后頭跟了進來。 一進門,楊嫂子便猛捉住了蘇禾兩手,央道:“他嬸兒,你能帶我去找冬子不?” 不等蘇禾開口,眼眶子跟著紅了起來,哽咽道:“你哥在公安局...也不知道咋樣哩!我想去看看他,你跟冬子走得近,在他面前能說上話,能不能叫他幫個忙,把你哥弄出來...” “嫂子?!碧K禾打斷她,無奈道:“實話跟你說,昨天我不在家,就是去了公安局,我現在自身都難保,哪還能幫你說上話!” “那咋辦...”楊嫂子慌了神。 蘇禾反手握住她手,猶豫了下,道:“嫂子,要不你把那些錢交去公安局,或許還能減減罰?!?/br> 楊嫂子愣了下,也不知是跟她男人商量好了還是什么原因,竟支支吾吾有些遲疑起來。 蘇禾看在眼里,不再多勸,只是道:“話我說到這了,嫂子你自個想清楚,到底錢重要還是你男人重要!” ...... 楊四海被抓那日,好些村人都在場,一傳十十傳百,不過幾天的功夫,就傳遍了整個公社。下地干活的時候,蘇禾聽他們背后談論,直罵楊四海是走資派,破壞社會主義建設,又商量等楊四海出來了,要開政審大會,送他去農場勞教。而楊嫂子,平時十分嘴厲的人,這時候竟不敢吱一聲,說是夾著尾巴做人也不為過了。 蘇禾看在眼里,再想到自己,難免七上八下,在不安的等待中,卻遲遲沒等來公安局傳喚。 起初蘇禾以為是案子還沒審完,直到這日,向楊嫂子打聽之下,才知道早就已經結了案,楊四海被判刑半年,至于范士軍,聽說判了十年。 “嫂子,你從哪知道的?”蘇禾忙問。 楊嫂子滿臉愁容,唉聲嘆氣道:“還能從哪知道?五叔過來說的,說這事鬧得可大,都登報哩!” 說到這,又苦著臉道:“他嬸兒,怪我糊涂,聽了你哥的話,我要是早聽你的,把錢主動交去公安局,興許你哥還能少坐幾個月牢,現在可好,人錢兩空!哎...他嬸兒你干啥去?” 蘇禾頭也不回,從楊嫂子家出來,直奔公社郵局,無視工作員的白眼,翻找到頭幾天的魯山日報,見頭版果然是有關范士軍投機倒把的新聞,不止范士軍,但凡涉案人員,名字都登在了上面。 蘇禾反復翻看了幾遍,卻沒找到她名字,不由困惑起來。 難道是她交了罰款,又主動自首,所以才沒入刑?還是... 蘇禾腦海里忽得又蹦出另外一種可能,只是很快就被否定了。經過這事,徐立冬不厭惡她就不錯了,怎么可能還會為她走后門。 當然,她還不至于傻到去公安局求證,難道要她跑到徐立冬跟前求證,問是不是還關心她,所以為她開了后門? 光是想想就覺得自討沒趣。 轉眼進入三月,時下招生在春季,再有幾天,徐秋來就該報名入學,蘇禾原打算等鐵路局工作定下,就把徐秋來戶口跟自己一塊轉到縣城,這樣就能帶他在縣城上學,現在看來,是沒可能了。 就在蘇禾打算退而求其次,先帶徐秋來去公社小學報名時,這日,鄉里郵遞員往她家投了封掛號信。 是鐵路局發來的入崗通知,叫她兩天內去報到,現場分配崗位,若是逾期報到或者缺崗,責任自行承擔。 怎么回事?她不是讓徐立冬把指標留給別人了嗎? 蘇禾沒法再裝不知道,沒耽擱的,帶上那封掛號信就去了縣城。 ☆、27號二更 沒歇氣的找去公安局, 不想卻撲了個空, 說不上來是慶幸還是失落,正打算回去時,卻是給劉紅軍瞧見, 喊住了問:“大妹子,你這是干啥來了?” 不等蘇禾回應, 又揶揄道:“瞧我這話問的,反正找誰也不會是找徐立冬那傻小子?!?/br> 蘇禾一下子臉guntang。 劉紅軍見好就收,沖她招招手,笑嘻嘻道:“冬子外出辦事了,一會就能回來,進來坐, 這會兒就我在,沒別人, 你也別不好意思?!?/br> 蘇禾朝他道謝,進去找了把椅坐下。 見劉紅軍不忙, 蘇禾想了想, 還是把積在心頭已久的疑惑問了出來:“公安同志, 范士軍的事...最后到底怎么處理的?” 劉紅軍似乎就在等她這句, 搖搖頭, 道:“妹子啊, 雖然我不知道你跟冬子咋了,不過我還是要跟你說聲...范士軍那事鬧得挺大,連省里都下了文件, 要嚴懲破壞社會主義經濟的投機犯,妹子你雖然態度好,又主動交了錢,不過那些可不夠...徐立冬那小子,一聲不吭替你補交了兩百多罰款,要不這會兒你該去吃牢飯哩!” 見蘇禾露出驚訝之色,劉紅軍嘆口氣,又道:“你也知道,現在形勢緊張,鬧不好就扣上走資派高帽,不過你放心,那小子怕登了報,基建隊找你麻煩,已經抹去了你的名兒?!?/br> 盡管先前不是沒預想過這種可能,但從劉紅軍口中聽到之后,蘇禾還是呆愣住了,全身上下被一種羞懺的情緒包圍著,腦子木木的,連徐立冬進來都沒察覺。 直到劉紅軍重重咳了聲。 蘇禾回過神來,順劉紅軍視線回頭,見徐立冬正杵在臉盆架前洗手,只丟個側臉給她,嘴角抿著,乍看去,倒像個負氣的孩子。 ...... 自打上次說分開后,已經過去一個多月,兩人都沒再碰過面,眼下冷不丁照臉,蘇禾不知對方心中所想,只知道她自己這會兒特別尷尬,如果地上有個洞,她一定毫不猶豫鉆進去,尤其在知道對方為自己補交兩百多塊罰款之后。 事實上,徐立冬并不比她好到哪去,剛才乍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