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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見他,日子便不會太過沉重。 “他太忙了,”公孫瑜仍是維護道,“朝中到現在也沒下結論,他應當會竭力阻止割地毀約?!?/br> 謝蘭心里如明鏡一樣,便笑了笑沒再說話。 等在外面的顧燁已經站在了馬車旁。他眉頭緊鎖,手抵在下巴,像是在想什么愁煞人的事情,見到二人出來,才恢復了如常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下集男主掉馬! 第47章 太子 藍天映襯之下,皇宮仍威嚴屹立。 可表面的平靜下已是人心惶惶,眾臣生怕在這要緊關頭站錯了隊。 從疏于管理的雁谷關便可看出,此時大梁軍力并不夠強,更比不過西戎多年的謀劃和武器加持。如神話般存在的白虎營也折戟黃沙,連太守……都死的如此凄慘,身首異處,還被送來立威。 張介挨個兒打發走了圍在他身邊的人。他們有的是不愿求和,言辭激昂地來表忠心,有的則是煽風點火,曉之以理,想把他拉到統一戰線。因為以張介的威望,只要他表了態,事情成敗都會由他扛下——也就是說,即便出了亂子,千夫所指的人也不是那些只會逞口舌之強的說客。 顧淳一言不發地跟在后面,等人散盡,才加快腳步跟了上去,與張介對視了一眼。 兩人都沒說話,但頗有默契地一前一后出了宮,也沒帶什么隨從。顧淳略略判斷,張介領著他所去的,像是書院的方向。 街道比起從前清冷了些,西戎的消息傳來,人人自危,不少富商都要打道回府,離開權力爭斗的中心之地。 張珩想破頭也想不到早已斷絕關系的父親會親自來到書院,滿臉都寫著驚詫。 張介心知多年的隔閡也不能在短時間內消解,便只是禮貌地問道:“可否借立心閣一用?” “立心閣”是張珩自己的書房,屋里掛著一副牌匾,雖簡樸卻盡顯莊重,上面寫著“立心”,因此得名。那兩個字的形容筆法,竟與“白城書院”破落木匾上的如出一轍。 張介竟擼起袖子,踩在凳子上試圖把那牌匾摘下來,顧淳生怕他摔著,連忙搭手幫忙,沒想到這東西輕的有些離譜。 剛一取下,張介便在顧淳驚訝的眼神下將牌匾高高舉起,往地上狠狠一摔。牌匾頓時碎開,只聽見清脆的一聲響,從中空的地方滾出了一塊銅牌子,撞到了椅腿旁,打了幾個圈兒才躺在了地上。 顧淳定睛看了半晌,才搖頭笑了笑——這玄武符的再次“出世”竟是這般模樣。 “張大人……是何時看出來的?” “殿下明里暗里,”張介把玄武符撿起來,擦去浮塵,“不都有所指嗎?我知道你想問,為何我一直按兵不動?!?/br> “民重君輕,”他并不需要回答,只是垂下眼,嘆息了一聲,接著說道,“是誰坐在九五之尊的位子上,于我而言并不是最關鍵的事情。此前我只當張珩放不下少時的感情,一意孤行地等一個不知生死的人回來?!?/br> “殿下回來又如何?把過去的陰謀赤/裸地攤在光下,又對誰有好處?再把秩序打亂,再一次流血,爭來爭去,獲益者里……有百姓么?” 顧淳靜靜地聽著,他知道張介的脾氣,也知道玄武符最應該放在他這樣的人手中。他所盡忠的不是哪一任君王,而是這片土地上的男女老少,是生生不息的萬家燈火。 “但我也許錯了,”張介自嘲般地笑了一聲,“活了一把歲數,倒不如小輩看得清楚。楊月和今上奪來的位子……怕是坐不安穩啊?!?/br> 張介素來傲氣,卻說出了這樣的話,顧淳心里泛起一陣苦意,也明白他終于做出了選擇,便鄭重拱手道:“瞞了這么久,實在抱歉。我回來……也并僅是為了私怨或是權欲?!?/br> “我既信你,”張介上前一步,雙手遞上了玄武符,“便想要一個好的結局,殿下不必多言,我定傾盡所有,助你一臂之力?!?/br> 顧淳道了謝,卻聽張介似是自言自語地接著嘆道:“愿天下,不再有第二個白雙?!?/br> 他驀然一怔,才明白以白雙的家世背景,被楊月控制之前,起碼也能在鄴都占據一席之地,恐怕少不了張介的提攜。張介愛才,看到一個本該成為中流砥柱的后輩落得如此下場,怕是和喪子之痛無異。 顧淳攥緊了拳頭,背過身去,不忍再看他的神情。 隨后一個時辰之內,張介迅速做出了一系列安排。他帶著顧淳再次來到了正殿,趙明愷正焦躁不安地坐在龍椅上,等著即將開始的第二次緊急朝會——他們要在太陽落山之前給出西戎答復。 公孫瑜在馬車里,卻突然一陣心悸。她掀開簾子看了看外面,發覺一隊隊兵馬正快速集結,他們奔去的方向……似是皇宮! “顧燁!”她大喊道,“顧淳是不是在宮里?” 顧燁本就不會撒謊,方才一路憂心的神情,幾乎是印證了公孫瑜的猜測。但他今日的任務就是帶公孫瑜離開是非之地,只能梗著脖子扯道:“他最近忙的很,我們還是先……” 他話音未落,便感到一陣掌力襲來,下意識地往右一撤,堪堪讓出了一條縫隙,沒想到謝蘭從車中飛身躍到了馬上,順勢搶過他手里的鞭繩。那馬長嘶了一聲,隨即改變了方向。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但顧燁覺得,自己難過美人關可能是因為打不過謝蘭。就算打得過,也會因為不舍算計她,被對方帶到坑里。 三人來到宮門附近的街道,棄了馬車,換裝遮掩了一番。 宮門口已被圍住,甚至經歷了一番爭斗,原有的守衛竟被看押在一旁,滿臉驚恐地看著方都尉領兵直入,似有造反之勢! 公孫瑜和謝蘭對視了一眼,又齊齊地看向顧燁,眼神里明白地寫著“非去不可”。謝蘭道:“我護著阿瑜,你一會兒去把顧淳撈出來。鄴都這天果然要變,若能拿的回朱雀符就更好了?!?/br> 顧燁苦笑一聲,但也只得把心思放在如何保護她們身上,相較二人,他對皇宮更為熟悉,跟在隊尾混進去后,便帶著她們抄小路躲過巡察,真的遇到了便隨手打暈,一路磕磕絆絆地溜進了正殿。 一個官位頗高的人像是在總結之前所討論的內容:“……如今為了大局,也只能同意西戎國王的條件,日后諸事,再徐徐圖之?!?/br> “林卿所言有理,”趙明愷拍板道,“傳朕旨……” 他話音未落,殿外突然傳來了陣陣腳步聲——這聲音整齊有力,像是訓練有素的兵馬! 眼看著時辰已到,一直未出聲的張介終于走出來,盯著趙明愷道:“陛下,傳旨之前,可否先見一位故人?” 公孫瑜屏住了呼吸。 她看著顧淳從角落里站出來,一步一步,緩慢而堅定地向殿前走去。他在離趙明愷不過數米的地方站定,摘下黑色的面具,又在一眾驚呼中撕下了那張人/皮,笑道:“明愷,可還記得我?” 五六年過去,那張臉與記憶中相比又多了幾分棱角,也蒼白許多,唯一不變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