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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了燈市。公孫瑜興致正好,便決定逛上一逛。沒想到喬旬毫無眼色,當下道了一聲“好”,并決定和這對小夫妻一起逛。 成功商人喬老板在小攤小販里也很出名,不少人還認得他,紛紛把自己最好的物件兒拿過來,自然而然地塞給了他身旁的女眷。顧淳如同啞巴吃黃連,他簡直像是少爺夫人身后的小跟班——還是戴著面具、有神秘氣息的那種。 三人來到了一個“猜燈謎”的攤位面前。這攤主支起了幾排架子,掛著各式各樣的燈籠,好不亮堂。 有一女子選中了最南邊的燈籠,攤主便念起了謎面——“南面而坐,北面而朝,像憂亦憂,像喜亦喜?!?/br> 那女子皺眉想了一會兒,突然大聲道:“我知道了,是鏡子!” 攤主叫了聲好,圍觀的人群也自發鼓起了掌。攤主卻笑瞇瞇道:“猜對了燈謎,還要自己拿得到燈籠?!?/br> 女子看了一眼自己選中的燈籠——架子的末端也是最高的地方,沒有輕功根本上不去。她半笑半愁道:“這規矩不是為難人嘛?!?/br> 眾人也紛紛起哄——大家知道這只是攤主的玩笑話,只是圖個熱鬧嚷嚷兩句。但只見一個身影往前輕巧地一翻,單腳借力蹬了一下臺架,便“蹭”地竄了上去,順手摘下了燈籠,又三兩下來到了那位女子身邊,彎腰將燈籠遞了過去。這一連串動作如行云流水,圍觀的人群再次鼓起了掌,還夾雜著“英雄救美”的笑聲。 那女子也沒想到會有人幫她取下,連聲道謝,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出風頭的人正是喬旬,他滿面春風地走回原來的地方,還朝公孫瑜眨了眨眼,一副“看我是不是很厲害”的幼稚表情。 攤主也哈哈大笑,隨之注意到了站在角落的公孫瑜和顧淳。 “姑娘是看上那個燈籠了?”他順著公孫瑜的目光一指,“好眼光,且聽我道來謎面——” “黑不是,白不是,紅黃更不是,和狐狼貍狗仿佛,既非家禽,也非野獸; 詩也有,詞也有,論語上也有,對東西南北模糊,雖為短品,也是妙文?!?/br> 公孫瑜沒想到自己找了個這么長的,聽到一半已經懵了。圍觀的人群也竊竊私語起來,紛紛表示這可真是今晚最難猜的一條。 一路上一言不發的顧淳居然主動開口道:“喬兄怎么看?” “這題太難了,”喬旬搖頭笑道,“我猜不出來——楊公子這么講,是有些眉目了?” 顧淳也微微笑了笑,刻意看了公孫瑜一眼——這表情更加幼稚,像是在說“看好了我才比較厲害”。他上前一步,調整到最佳姿態,才從容不迫地裝了一波:“敢問這謎底可是’猜謎‘本身?” 攤主露出驚訝的表情:“正是,這位公子真是不一般!我……” 他話音未落,顧淳便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過攤主手中用來掛燈籠的長桿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上一戳——那燈籠便徑直掉了下來,如同計算好的一般,被他的另一只手精準無誤地接到——這一連串動作也堪稱行云流水,雖然……和喬旬方才的不是一種感覺。 顧淳表面十分淡定地把燈籠遞給了公孫瑜,又頗有風度地……朝喬旬點了點頭。 一直到喬旬離開,公孫瑜才哈哈大笑,方才是給顧淳留足了面子才沒當面戳破,簡直要憋出內傷。她和顧淳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身后是華燈與星光。 “你和喬旬較什么勁兒???”公孫瑜道,“他就是這樣的——自由瀟灑,還有點兒孩子氣,得意了就忘形?!?/br> 顧淳悶聲回道:“那我是什么樣的?” “你……”公孫瑜頓時覺得顧老師變得和那幾個學生一樣大,居然還要哄,“你……” 想了半天,她竟真不知如何形容眼前的人。 他不再是白城那個五谷不分四體不勤、活的仙兒里仙兒氣的詩人了。每天等著他的,都是看不完的案牘、處理不完的事情。他將喜怒哀樂一并藏在面具后面,卻還能留出最大的善意給身邊的朋友。只是在這種時刻,才流露出一絲好勝心,竟還有些可愛。 “你是……” 突然間,公孫瑜覺得自己并不完全了解顧淳。他會對她的事業給予最大的支持,對她的親友如同自己的親友。而她自己,除了“共同目標”以外,卻很少去主動接近顧淳的世界。她忽然想著,有時候也并不是顧淳瞞她太多,而是她太過自我,會忽視、或是不敢深想他那些細微的表達,怕傷害,所以不愿把心交出去。 “走吧?!鳖櫞緵]等到滿意的答案,索性接著大步往前,但他鬼使神差地拉住了公孫瑜的手,硬是讓她靠近了一些。 公孫瑜一愣,竟然也沒有下意識地掙脫。兩人默默無言地拉著,逐漸遠離了熱鬧的燈市,只聽得見自己和對方的腳步聲,仿佛這樣走到地老天荒,也是一種幸福的選擇。 “心安處是吾鄉,”公孫瑜突然開口,“你是……讓我覺得在這個地方,慢慢有點心安的人?!?/br>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加更!驚不驚喜! 第一個燈謎出自紅樓,第二個出自紀曉嵐。 第41章 期貨 年后的日子也過得飛快,人們再次恢復了正常的生活節奏,該務農的務農、該開店的開店,整個社會像一臺巨大的機器不知倦怠地運轉。如此看來,每個人都是極其微不足道的一個部件,無論是風光得意,還是疲于奔命,都艱難而蓬勃地活著,悲喜淹沒于洪流之中,不知是自己在向前奔跑,還是被裹挾著走向必然的道路。 但總有些人、有些事情,會成為全城百姓的談資。 先是有人因為“賣花”差點鬧上公堂。有一個姓柳的洛城商人,帶了一些“姚黃”牡丹來賣。姚黃是個名貴的品種,剛發芽就值不少價錢。鄴都的一個姓杜的商人覺得有利可圖,去年秋天的時候買了一批嫩枝回去嫁接,結果到了春天,一大半都沒開花。 杜商人氣得跳腳,覺得是姓柳的賣了有問題的接穗,怒氣沖沖地上門質問。而柳商人抵死不認,說是老杜養的不好,人見人不愛、花見花不開。 一來二去,兩人都覺得自己有理,杜商人甚至托關系找到了喬旬。喬老二沒想到自己還能攤上和事佬的職業,本想推脫掉,公孫瑜聽說了,卻急慌慌地跑來找他勸了一番。 喬旬私下叫上老杜和老柳吃了頓飯,把兩個人灌的媽都不認識了,進門的時候還咬牙切齒地看著對方,出來就勾肩搭背稱兄道弟。老杜覺得自己確實缺少養花經驗,決定找老柳來當顧問,老柳覺得自己沒有做好售后工作,洗心革面連連道歉。 此后,喬富商趁熱打鐵,就著這檔子事兒開了一個“喬家期貨莊”。反正他名下的店鋪多得是,挑兵挑將一番,在一處繁華地帶裝了裝門面,掛了個牌,選了個黃道吉日便開張了。 “還用賣花舉例子,”喬旬站在門口侃侃而談,順手指了指前排的杜商人,“杜老板立好合約,定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