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
院 “你還真是好學生,”公孫瑜笑道,“早點回來,晚上記得來我這兒一趟,單獨教你?!?/br> 燕子這才舒展了眉頭,道了謝,背著她的小包出門了。 簫薇對公孫瑜十分厚道,也愛屋及烏地對四個孩子愛護有加,安定下來便請了老師上門來教,而顧老師的好學生梁燕竟然自愿讀雙份的書,顧淳的課也未曾斷過,簡直和公孫瑜一位修雙學位的室友刻苦程度如出一轍。 這“顧老師的課”,說起來還有些來頭。 自公孫瑜一行人住到簫家已經過了三個月。他們初到鄴都,顧淳和顧燁先在簫府呆了三兩日,便找了處地方,交了租金住下了——那錢還是問公孫瑜借的。顧淳倒是讓人刮目相看,不出一周,就在一家民間書院謀了職,那書院名為“明德”,院長似乎很欣賞他,雖說掙的錢不多,好歹是有了去處。 顧燁自然是不用擔心的,他又勤快又有能耐,明德書院隔壁剛好有所寺院,有一日那寺院的老和尚看見了去找顧淳的顧燁,愣是把人家拽過去好吃好喝招待了一頓,請他做寺院的守衛,還開出了不菲的工錢,說什么近日偷盜頻發,他這老骨頭日夜擔驚受怕,總不能讓壞人玷污了香火。顧燁對香火沒興趣,為生活所迫,對香火錢不得不有興趣,就這么稀里糊涂地上任了。 老和尚法號了俗——了卻人間俗事,人稱“了俗大師”。但這了俗大師卻活的很接地氣,一把歲數了還跑來跑去,和那些動不動就閉關的高僧截然不同。有次公孫瑜出去辦事兒,順路送燕子去書院,便看到了俗大師圍著下課的學生們叨叨著“我佛慈悲”,被院長一嗓子吼了回去。要不是看他歲數大了,可能會掄著笤帚打上去——自己招不來弟子,就打隔壁小苗苗的主意,什么人品! 總之,公孫瑜在最后一晚決定帶上顧家兄弟一起來鄴都,雖說一路顛簸,總算是平安到達,她與顧淳的“非典型睦鄰”關系變成了隔三差五見個面聊個天。公孫瑜總是覺得,鄴都繁華,和滬城相似。她從前只身拼打,也是把“滬漂”的苦嘗了五六分,如今覺得顧淳多年后返鄉,卻物是人非,除了顧燁以外舉目無親,比自己從前還更慘一些,不免多了點關照。具體來說,就是偶爾把她的東西分顧淳一點,讓他們省下水果錢,不光有“固醇”,也補點維生素。 江暮云遲遲不來,公孫瑜暫時還沒有安身立命,帶著四個拖油瓶闖天下的本事,只得承了簫薇的情。就算她有管家的才能,簫府也不會這么快去用一個外人。公孫瑜平日里只是幫簫薇做些雜事,燕子他們幾個也會幫著做些下人的活兒,女孩兒打掃庭院,男孩兒幫著砍砍柴、搬搬東西。但公孫瑜畢竟想經濟獨立,琢磨了一陣兒,便找到了新的生財之道——做麻將牌。 “這太有意思了,”張昉一邊摸了一張牌,一邊嘖嘖稱奇,“哎,我這是不是胡了?” 公孫瑜一看,一串連六好牌外加一暗杠,還自摸,要算起來還真贏了不少。 “手氣可以啊,”她把自己的牌亮出來,“咱們還贏一樣的牌,你要打出來,就給我點胡了?!?/br> 張昉還在坐莊,摩拳擦掌地準備干下一局,一邊洗牌一邊點評道:“這東西做出來肯定能賺,鄴都多的是有錢又有閑的人,‘麻將’實在太對他們胃口了?!?/br> “再探探情況,”公孫瑜擺起下一局的牌,“其實普通人家也需要娛樂,真要批量生產了,就分個高中低三檔,回頭我問問簫薇有什么好點的木材,或者用大理石做?!?/br> 四個人切磋了一個時辰,公孫瑜雖然也不怎么老練,但如果不放水,也能贏這幾個純菜鳥。只可惜她的麻將技能都是過年從親戚的牌桌那里隨便看來的,全國各地打麻將規則都不盡相同,有些復雜到讓人頭禿。不過這也不用擔心,真要推廣出去,他們自會琢磨出一套套新規定。 四個人輪著坐了一圈兒莊,便把牌桌收了,各做各的事情了。 而前往書院的燕子,抄了整整一個下午,才把那薄薄的一本抄完。她從前多數時候還是在幫家里干活,真正提筆的時間并不多,寫字又小心翼翼,速度堪比蝸牛。 燕子揉揉胳膊,收好了紙筆,輕悄悄地來到了隔壁屋子。 明德書院不大,只有三間“教室”,來這兒念書的也大多是普通百姓的子女。富貴人家不是請先生回去,就是在官辦的地方接受更“正規”的教育。但這位院長據說也是官二代,名叫張珩,不過二十來歲。他過去是有名的張家“二少爺”,自小就頗為離經叛道,不知是不是過膩了富貴日子,開始追求人生理想了,把自己的一處小宅子修了修,聘了兩位民間教書先生,有模有樣地當起了院長。不久前一位老先生辭職回鄉了,張珩正盤算著怎么再找一位,顧淳就毛遂自薦,填了這個空缺。 此時,學生已經陸陸續續離開了,張院長正和顧淳站在窗前說話。 “顧公子啊,”張珩一臉無奈,“我知道你肚里有墨水,但咱們書院本來就不容易,學生們以后也是要應試的,你這……談天說地的風格,能不能稍作調整?” 燕子早就知道顧老師的風格,張院長說“談天說地”已經十分委婉,說的直白點,就是東拉西扯、毫無重點,在白城糊弄糊弄他們還可以,真的來了鄴都,這一套的確要改改了。 張珩接著說:“秋試也快要到了,上課內容還是以經書為主,那幾個好苗子說不定能一鳴驚人呢?!?/br> “秋試”是一年里最重要的考試,是大梁在百廢待興之時改革前朝舊制定下的新規。各地可自行組織“小秋試”,通過者均可前往鄴都參加統一的正式考試,榜上有名者便可入太學讀書。入了太學,便是一只腳踏進了政界,有的人讀滿五年后入朝為官,也有的回到故鄉,在地方政府任職。當然,也有世家子弟,考進太學就等于擁有了未來政界的一席之地??紤]到之前的戰亂,太學甚至不設年齡限制,以此來給因為戰爭失掉機會的人打開一扇新窗。 雖然皇帝表明了態度,要廣招天下賢士,只要通過“小秋試”,拿到地方舉薦信,都可報名,來者不拒。鄴都的學生,則要拿到官辦書院的舉薦信——明德書院的學生,還得去官辦書院再考一次,以求取資格。但教育壟斷是不爭的事實,太學每年滿打滿算不過百個名額,如果拿不到地方三甲,來了鄴都也不一定考得上太學,對于普通人家而言,路費就是不小的開支,更別提鄴都的住宿與太學的學費了——太學的獎學金“膏火錢”數量有限,不是人中龍鳳,還是不要奢望拿到這筆補貼了。 如此以來,即便沒有幕后交易,太學一大半仍是官二代的天下。社會穩定程度與沖破階級的難度幾乎成正比,這一兩年,窮苦人家出身,走到廟堂高位的,也不過四五人。 燕子對“秋試”也略有耳聞,一聽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