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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得病了呢?來得兇猛,又查不出病因,到現在才全愈。前些日子,王爺不斷來信,報平安,問病情,近來卻音信皆無,結果就害得他天天在這喝風,哎呀,左右是等,干什么不在屋里?小福子搓著手引頸四望,誰來勸勸云少爺呀。正哀嘆間,遠遠看見馬建武過來了,小福子大喜,這回有救了。“傅公子,天已晚了,還是入內歇息吧?!?/br>馬建武不善言談,憨厚木訥,先前他就不知怎么面對這精靈般的人,現在更是不知如何勸慰。傅云蔚不動,他實在不知回房后,如何對著孤燈熬過這寒夜。馬建武又道:“派去的人應該快到了,請傅公子莫糟蹋自己,王爺若是知道您這樣,在那邊也不安心。“馬統領,在下想請你入內敘話,可好?!备翟莆岛鋈婚_口,眸光直射馬建武,讓他忽地有種錯覺,覺得此時天地間只有了這雙晶亮的眸子。到了房中,傅云蔚親自拿了茶來,他對馬建武一向印象不錯,這個憨實的漢子盡管對自己與朱楓的關系有些困惑,但還是盡忠盡責,甚至把自己與朱楓一樣看待,看來那個呆子還是蠻有知人之明的。馬建武誠慌誠恐地接了茶,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這位被王爺捧在手心兒的俊俏佳人呢,果真是美,卻又實實在在是個男人,沒有脂粉氣,卻是會讓男人為之瘋狂,馬建武不知這是一種什么魅力,以他的認知,只能稱它是“狐媚”吧,這樣的一個人,實在是不能把他看作“孌童”呢??匆姼翟莆翟谒亩⒁曄挛⑽⒁粫?,馬建武慌忙移開了眼睛,卻又忍不住想再看。“如今王爺遲遲未有信來,一定是出了事,在下想請馬統領與我一起前去,我……已經不能等了?!备翟莆稻従徴f著,天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壓住那股從內里涌出的焦急和悲涼。“公子慮的甚是,不過,卑職認為再等兩天也可,許是賊人敕手,王爺太忙才暫時未有信來,另外,派去的人也很快就能回來,請公子再待幾天,或許王爺另派了人來接公子前去也未可知?!瘪R建武想了想,覺得不宜倉促行事。“也罷,那便三天后起程,馬統領意下如何?”“卑職一切聽從公子吩咐?!瘪R建武有些訝異,想不到這個平日里恁般嬌弱,如天上謫仙一樣的人物,行事竟是這般果決,一雙鳳目中滿是凌厲之色,而不再是貫常的嫵媚嬌橫。“馬統領稍等?!瘪R建武正欲告辭,傅云蔚卻揚聲叫住了他,轉頭令小福子拿了紙筆,提筆修書,裝入信封后用火漆牢牢封住,遞與馬建武道:“他日若有變故,馬統領不用管我,待安全了,你可拿這信去投奔當今太子朱高熾,他見了信,定會收留你?!?/br>“公子放心,不會有什么事的,既便有事,卑職亦會誓死護衛?!瘪R建武出口安慰,但心下卻也知傅云蔚不是危言聳聽。“也許不會有事,不過,防患于未然呀,免得到時讓人一網打盡,連個通風報信的人都沒有,想馬統領一定不會令我失望吧?!备翟莆党UQ?,促狹一笑。“卑職就算肝腦涂地,也一定令公子周全?!瘪R建武接過信,小心放入懷中,又深深一揖,鄭重保證,對這個應該說是王爺男寵的人,他一向以卑職自稱,與在王爺面前一樣,不是為討好朱楓,而是確把這位天仙化人當作主子來護衛,如今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無論如何也要保得這個人無恙才好。三天后,朱楓仍是未有消息,傅云蔚令人收拾行囊,預備起程。小福子聽令后便大呼小叫,令眾人做這做那,整個院內一片嘈雜。房內,傅云蔚擁被坐在床上,環顧這自己只呆了數月的屋子,不由黯然神傷,這里處處都是朱楓在時的回憶。一開始,兩人因很少有機會象這樣每日膩在一起,開心已極,整日在房中廝混,但天長日久,便難免有磨擦。不過,絕大多數都是傅云蔚自己在無理取鬧,有時朱楓氣極,便頂撞兩句,于是戰火升級,二人吵得不亦樂乎,當然最后都是朱楓妥協,在身邊低聲下氣地哄他,想想自己有時真的很過份,氣極了便對他又抓又打,甚至不顧還有下人在旁邊。吵得最厲害的一次是因抓破了他的臉,朱楓吃痛之下推了他一把,這可不得了,于是傅云蔚就在狂怒中跑出大門,大叫著再也不回去了,跑出來后自然也沒跑遠,只在附近逡巡,看那呆子何時出來找自己,誰想等來等去,也不見朱楓出來,甚至也不見小福子出來,只見自己象呆瓜一樣在外面候著,眼看著天已晚,且又冷又餓,傅云蔚先是大怒,后又傷心,蹲在大門附近的一棵樹下暗暗發誓,若半個時辰后朱楓再不出來,便要永遠棄他而去,一向任性慣了的自己,根本受不得一點委屈,然發了誓后過不多久,就見大門洞開,傅云蔚忙躲到樹后,趴在樹干上探頭窺視,一看之下又不禁怒氣沖天,出來的不是朱楓,而是一群巡夜的護衛,當下不由咬碎銀牙:“好個朱楓,我今日算認得你了,以后你休想我回心轉意?!?/br>正在自怨自哀之際,忽覺身畔陰風颯颯,不由機伶伶打個寒顫,慢慢從樹干上挪開,游目四顧,沒什么東西嘛,傅云蔚松了口氣,拍拍身上沾的碎屑準備走路,不經意間又一轉頭,不禁啊了一聲,圍墻拐角處,有一人全身著白,披散著頭發,一動不動地矗在那,向自己這邊望,饒是傅云蔚當過和尚,不信什么怪力亂神的東西,這時也心中發毛,這端王府位在城郊,又是新建的,聽說附近原是亂葬崗,這……難道是鬼,正驚疑間,那“鬼”竟向他走過來了,僵硬的步子,慘白的臉,本該是眼睛的地方,卻是兩個黑洞,傅云蔚轉身便跑,好漢不吃眼前虧嘛,那知慌不擇路下,竟一頭撞到樹上,直撞得鼻血橫流,剛想再跑,卻跑不動,原來是被那鬼抓住了衣袖,傅云蔚只嚇得心膽俱裂,下意識地向后猛踹了一腳,那鬼頓時慘叫:“云蔚,別踢了,是我啊?!痹瓉砭故侵鞐餮b鬼嚇他。事后朱楓自然受了一頓捶,又被罰三天睡在外間,后又被迫簽下要他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等若干家規。哈哈,傅云蔚摸著鼻子,回想當日與朱楓在這房中訂立家規時他的愁苦樣子,不由笑出了聲,自己果然是河東獅呢。正想間,忽然覺得有些什么事情不對,哪里不對呢?是了,外面原來嘈雜的庭院此時靜悄悄的,但在寂靜中,卻有一個人的腳步聲清晰而快速地向這邊移動,漸漸地越來越近,最后停在房門口。難道是朱楓回來了,傅云蔚輕輕地“啊”了一聲,猛地掀開被子,赤足跳下床直沖到門口,嘩拉一下扯開了門。“朱楓?!?/br>“讓你失望了,云蔚,不是朱楓,是周宣?!蹦侨诵Φ?。周宣一步跨進房,一把抱起瞬間搖搖欲墜,面白慘白的人,俯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