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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出現在我們旅館樓下。街上行人漸漸稀少。接下來的所有時間都會屬于夜晚的生物。我們每個人都穿上相同的黑色斗篷,像是將要去舉行某種儀式一樣上了馬車。載著一群暗夜生物的馬車疾駛在通往郊外的林間小路上。一路無話,一切都將按照之前制定好的那樣行動。我們的馬車在距離拉森莊園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文森特和塞繆爾先行下車,他們的身影與夜色混為一體,仿佛兩團黑色霧氣突然變成一縷冰冷的疾風竄進了莊園。如果文森特的情報沒有錯,莊園的外院大門將有四名吸血鬼守著,進到花園后,有六人在不同的地方巡邏,其余的地方也有數量不定的吸血鬼來回走動。但我們不知道莊園內部的情況,萊安的棺材會由誰、又有多少人守著?內部會有多少吸血鬼潛伏在密不見光的房間里?這些,我們都不清楚。我和卡斯爾下了車,樹林里起了風,輕輕掃著我們的斗篷??ㄋ範柼痤^看了看,天上有幾點疏星,隱晦不明亮,不像在“月食號”上那樣耀眼。他向我走過來,俯下頭,親吻我。我短暫地回應了他,張開嘴想要說些什么,他用食指按住了我的嘴唇:“記住我的話,如果我沒能回去,去找他。那里會有你想要的答案。之后……”他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仿佛耳語一般說道,“你再選擇是否原諒我?!?/br>我機械地點了點頭。他的話令我感到不安,這是我變成吸血鬼之后,第一次感到如此不適和焦慮。如果分開,我還能再見到他嗎?如果見不到,我會變成什么樣子?“你要記住,鮮血必將指引我們重逢?!?/br>他說完這句話,我就看到不遠處的文森特沖我們招了招手,示意院外的人已經解決完畢。我們拉緊了斗篷系帶,加快腳步向莊園的方向奔跑而去。這是一棟兩層樓的建筑,雖然只有三層,但在月光和陰影的渲染下,卻顯得異常高大。窗戶全都緊緊閉著,一絲光亮也沒有,使得整座莊園顯得無比壓抑和陰郁。院子外躺著四具尸體,血從他們左胸的部位汩汩流出,不一會兒,空氣里“嘭”地一聲,他們就化成了一團黑色的粉塵。這還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吸血鬼被銀器所傷后死亡的樣子。這讓我想起尤金,他是自然死亡,過了很久他的尸體還是安安靜靜地躺在棺材里,而我們也是那樣安葬了他?,F在他于倫敦一座荒涼的墳墓里永遠安眠,我想象不出他腐爛后的身體是什么樣子;或者正常死亡的吸血鬼會與他們可以活動時一樣,永遠保持那個容貌?我不知道答案。“只有我們幾個人?”悄無聲息地潛進莊園后,我問文森特。“其他人在附近守著,如果有異常響動,立刻沖進來?!彼卮?。花園里的人似乎并沒發現門口的守衛已經消失了。我看了一眼文森特,如果他不是北方血族的代表,我甚至會懷疑他是一個暗殺者。能在無聲無息中和塞繆爾同時殺死四個人,還是在他們沒有發出呼救之前就讓他們斷了氣。文森特回望了我們一眼,做了一個準備好了的手勢,率先沖進了花園,我和卡斯爾在建筑投下的陰影里等待著。幾乎看不清他是什么時候出手的,最先發現他的兩名巡邏吸血鬼就捂著脖子倒了下去。但很快,剩下的四個人就發現了他。他們一擁而上,其中一個人已經準備搖響手里的警鈴,突然他的身后出現了一抹耀眼的橘色——塞繆爾一只手握住鈴鐺,另一只手在他脖子上極快地劃過,一道血花噴濺了出來,那人也倒了下去。“那些全是視覺死角?!笨ㄋ範柾蝗婚_口。“什么意思?”“那些巡邏的吸血鬼被殺死的地方,在莊園里是看不到的。即便莊園里有人監視,他們也不會發現文森特和塞繆爾?!彼雌鹱旖切α艘幌?,“文森特是個合格的暗殺者?!?/br>說完,卡斯爾指著花園,對我比劃著:“按照這個路線,是視覺死角。準備好了嗎?”我點點頭,和他一前一后飛速穿過既定路線來到了莊園主建筑的門前。大理石階梯上一點灰塵都沒有,看上去經常有人到訪,但這里卻是一片死寂般了無生氣。卡斯爾走到大門前,停住了腳步。他似乎是在辨別什么聲音,但我什么也沒聽到。他對我搖了搖頭:“你能直接跳到二樓那座窗戶嗎?”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扇緊閉的窗戶,厚重的紅色窗簾擋住了房間內的景象。“你不和我一起?”我反問。“聽著,我們要分開行動。進入莊園內部以后所有安排都是臨時決定的,我們不知道萊安在哪間屋子,兩個人找比較快。而且,萬一有危險,可以保證另一個人的安全?!?/br>我沒有反駁他,瞄了一眼二樓的那個窗臺,我輕輕一躍就跳了上去。自從被卡斯爾二次轉化后,我的體能,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有了大幅提升。初次見面時我不堪一擊的身體狀況,不禁令我失笑。我沖著樓下的卡斯爾比了一個手勢,示意沒問題。他對我點點頭,一躍跳上了三樓的另一個窗臺。我悄悄打開窗子,輕盈地跳了進去。掃了一眼花園內的情景,我居然沒有發現文森特和塞繆爾??ㄋ範栒f得對,他們善于隱蔽,這些視覺死角讓屋子里的人根本看不到他們。我轉身回到房間。四周仿佛潑灑了瓶墨水一般黑暗,空氣里彌漫著塵土和書頁的味道。即使沒有夜視能力,我也猜得出這是一間書房。桌上落滿了灰塵。我走過去,發現桌上攤開擺放著一本,我用手指輕輕拂去書頁上粘著的灰塵,泛黃的紙頁便暴露在眼前。我的神,我的神!為什么離棄我?為什么遠離不救我,不聽我唉哼的言語?我的神啊,我白日呼求,你不應允;夜間呼求,并不住聲。是。但此刻我腦中響起的卻是另外一個聲音,他對我說:“去乞求你的神吧,求他的寬恕。只有他能給你救贖,然而他卻不應聲,也并未垂憐?!?/br>我的頭又開始抽痛起來。我合上書,打開了房門。一把冰冷的刀貼上我的脖子。與刀口接觸的地方灼燒般地疼痛起來。門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