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消了。

    明家因為丁薇有孕之事，上上下下都格外當心，又是買地毯，又是定食譜的。

    明鏡的緊張讓丁薇哭笑不得，她心知這是jiejie的關心，只是孕婦并不是瓷娃娃，一點磕碰都受不了。

    回到明家的第一晚，明樓和丁薇早早地就被明鏡趕回房間睡覺，說是孕婦需要充足的睡眠。

    沒有早睡習慣，除了最開始的情緒波動之外還沒怎么開始有妊娠反應的丁薇在床上翻來覆去，卻遲遲沒有睡著。

    “睡不著？”

    “這個孩子……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來的算是時候，還是不是時候?！?/br>
    明樓聽出了丁薇的擔憂：“我知道你希望懷孕的事情不要聲張，只是現在為了讓我和大姐的和解不讓人懷疑，只能以你懷孕這件事為契機了?！?/br>
    “我怕自己不能保護好他……”

    “我會保護好你和孩子的?！泵鳂浅兄Z，“我知道你擔心汪曼春，你放心，我會解決好的。戰爭已經打響了?！?/br>
    “明樓，我想明臺了?！?/br>
    死間計劃中，明臺雖然僥幸活了下來，但卻承受了最多。

    “誰說我沒有呢……”

    第127章

    第二戰區的戰役，已經打響了。

    風云變幻、戰旗紛飛。阿誠每晚都會向明樓匯報當天的戰報，日軍發動了什么樣的攻擊，我方又取得了什么樣的戰績。

    經歷了數次作戰，第七集團傅作義、第十八集團朱德，以兵力8個步兵師、14個步兵旅、2個騎兵師，挾制住日軍的左肋，粉碎了日軍的陰謀。在一場狹路相逢的戰役中，以4000人的代價殲滅日軍2萬人。

    這一仗是第二戰區最關鍵的一仗，烈士的鮮血打開了勝利之門，勝利屬于英勇無畏的中國人民。

    “王天風會懷疑你嗎？”

    第二戰區的勝利，非一黨可以成就，依王天風的個性和敏銳，遲早會將懷疑放到明樓身上。

    “他會?！泵鳂且擦系搅?，“可我別無他法?！?/br>
    “你有沒有想過送大姐離開上海？”

    明樓不是沒動過這個念頭：“去哪？”

    “去哪都好，去南洋，去香港，或者再遠一點，去英國，去美國。其實，我留著王天風，便是作了這種打算?！?/br>
    “我希望你和他們一起?！?/br>
    “我？”丁薇一愣，看到明樓落在她腹部的目光，這才意識到，從知道懷孕到今天，她的憂心，明樓都有，只是不想增加她的負擔，從未表露。

    “我不走?！倍∞逼鹕?，走到明樓身邊，雙手環著他的脖子，堅定道，“我不走，我要陪在你身邊?！?/br>
    “阿薇……”明樓無奈，他私心里自然希望丁薇能夠陪在自己身邊，可是現在，她不僅僅是一個人了。

    “別勸我，明樓，我來這里，是因為你，所以是生是死，我都會留在你身邊。我會走，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成了你的拖累。如果我的存在讓你的處境變得更危險，那不需要你說，我也會離開?！倍∞蹦剜?，“明樓，別趕我走，好不好？”

    明樓還是沒能摁住心頭的那絲私心：“好?！?/br>
    “我知道你的擔心，我也擔心。原本我想著把汪曼春和王天風綁一起，讓王天風離開的時候，把大姐也帶走。雖然他不是一個好的人選，但是……”

    明樓明白：“兩權相害取其輕?！?/br>
    “軍統那邊，王天風回不去；特工總部這邊，他不夠清白。他這樣一個聰明人，離開，反倒是他會做的決定。帶走大姐，明面上，不管是警察局，還是特工總部，都會礙于你我二人在抓捕時不會盡全力，這樣一來，只有梅機關可以無所顧忌地抓人。所以，我要給王天風加一個籌碼?！?/br>
    “籌碼？”

    “我想把大姐離開的日子安排在半年之后?！?/br>
    “半年？”明樓算了一下日子，“你想……你知道這樣有多危險嗎？”

    “我問過蘇醫生，37周出生的孩子已經算是足月，安排藥物輔助，可以讓孩子盡快出生?！?/br>
    明樓知道，丁薇已經決定好了：“你……忍心嗎？”

    丁薇如今懷孕十四周，三月有余，半年之后，也就是說，孩子甫一出生便要和她分離。明樓不知道丁薇會是一個怎樣的母親，只是大姐面對親手養大的明臺，少有磕碰都會心疼，何況丁薇懷胎近十月呢？

    “我不能為這片土地舍棄你，我只好……”

    只好舍棄他了。

    如果離開，能給這個孩子更好的生活，舍得舍不得，又有什么重要呢？

    “你把孩子交給大姐，是怕她不肯離開嗎？”

    “我原本希望大姐去香港，她還可以繼續為抗日提供資金。雖然現在我不認為香港還是一個好的選擇，不過，大姐有心，我們不應該阻止?！?/br>
    明樓點了點頭，他必須承認，他想讓jiejie什么都不知道，但最終卻是讓jiejie更加擔心。與其這樣，不如讓jiejie做好她能做的。

    “你要策反王天風？”

    “策反不了?！倍∞闭f，“你考察過，比我更清楚他沒法策反?！?/br>
    “他和我們，還是不同的?！?/br>
    “王天風這輩子只欠了一個人——”

    王天風這輩子，可以說幾乎沒有虧欠的人。哪怕是郭騎云和于曼麗，王天風都未必談得上虧欠。郭騎云是他的副官，是個軍人，為黨國犧牲，是注定的歸宿；于曼麗是他當初從死囚中挑出來的人，如果不是他，于曼麗早就死了，不管這茍活的幾年是不是于曼麗所愿，都談不上虧欠。

    王天風，只虧欠了明鏡。

    “明樓，大姐需要被需要?！?/br>
    明樓承認，丁薇說得對，比起將大姐蒙在鼓里，大姐更需要被需要。

    “對大姐，你比我看得透?！?/br>
    “我只不過是在將心比心。你知道周太太知道我懷孕之后和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什么嗎？她說，恭喜你，沒有人能再撼動你明太太的位置了。以后就算明樓在外面怎么花天酒地，他都絕不敢休棄你?！鳖D了一頓，丁薇道，“可悲?！?/br>
    “別氣了，有些現狀，你心知肚明，是改變不了的?！泵鳂寝D移話題，“對了，周佛海找你了？”

    周佛海前段時間把丁薇叫過去，那個時候丁薇還沒確定懷孕的事。丁薇本來尋思了一個借口，想要辭掉警察局的副局長。

    周佛海沒答應。

    “他現在手下沒人，不會答應你的請辭。掛個虛職總比拱手讓人好?！?/br>
    明樓清楚周佛海想要在警察局分一杯羹的心思，依他看來，警察局的實權被削弱在所難免，只不過有，總比沒有好。

    -

    第二戰區的戰報到了日本人那里，是一場質問。

    藤田芳政在日軍指揮官的怒火和質問之下，一頭虛汗，全身戰栗。

    他回到特高課的第一件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