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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興,心底卻是服氣天元帝任命寧君遲去吐蕃邊境的事情的。越侯夫人的兒子葉善文原本不服,可是等他跑去尋寧君遲說了一番話,等回來后,卻是再不肯提起要往吐蕃去的事情了。甚至不但不提,還把他之前尋到了人脈物資,都轉手送給了寧君遲。越侯夫人去問過兒子后,登時痛哭不止。“她怎么能這樣算計我的兒子?”越侯夫人恨恨道,“姐妹情深,難道就是一句空話?她豈能做出這等事情,想要害我的兒子去死?”葉善文道:“娘莫要恨了?;屎笕绱?,想來也只是一時糊涂,想要太子表弟一路之上能平安。為此……旁人的性命,皇后并不在意?!彼掍h一轉,忽而又道,“好在太子清醒,特特寫了信與我,說是皇后只是愛子心切才會如此。讓我好生在長安城待著,若是當真在家里待不住,就去尋六皇子,讓六皇子給我安排事情做。至于世子的位置——”越侯夫人看向葉善文。“太子說,只要有他在,有規矩在,我的世子之位,必能坐的穩穩的。太子讓我,安心娶妻生子,旁的都莫要擔憂?!?/br>越侯夫人不意太子竟會直接和葉善文寫信,還說出這番話來。一時之間,怔怔的看著葉善文,全然呆住。有了葉善文的物資,寧君遲手中拿到的東西更多,稍稍整理數日,這才將東西和人都整理好,只待回稟了天元帝,就能離開長安了。寧君遲想到這里,心情自然更好。只是等他回府時,心情卻突然復雜了起來。三年前,寧君榆離開長安時,拒不肯和薛貞娘合離,只道,薛貞娘可以暫時回娘家,合離一事,等他從邊境趕回來時再談。奈何三年時間已過,寧君榆沒有回來,回來的是寧君遠。可是,薛貞娘如今已經從十七歲等到了二十歲。女子年華短暫,如何能再拖延下去?因此薛家人今日就打上門來,誓要有個結果。“若是你們寧家男兒,面皮薄,沒臉拿合離書出來,拿個休書來,咱們也認了?!毖ω懩锏母绺缪Χ傻?,“雖然我meimei賢惠大方,端莊得體,從未做過任何一件對不住寧家的事情,但為著能和寧家徹底撇清干系,即便是休書,咱們也要!”薛家和寧家的事情一拖就是三年。薛家人眼見薛貞娘如今身子養好了,起色也越來越好,如何不焦急為薛貞娘尋找下一門婚事?寧君榆荒唐,便是離開了,還要耽誤薛貞娘三年。薛家三年前礙于寧家功勛,只得讓薛貞娘忍了??墒?,眼見寧君榆不打算履行三年之約,回來合離,薛家如何還能忍?今日可不就打上門來了?寧君遠是知曉這件事情的。只是寧君榆三年前的做法的確糊涂,但三年后,寧君榆卻是想要回來承擔自己的責任的。奈何邊境之事,寧君榆根本離不開,只得托了寧君遠處置這件事。“若薛家不提,二哥就當沒有此事。若薛家提了,”寧君榆身披戰甲,臉上還帶著敵人的干涸的血,“那二哥就幫我問她一句,是否當真要合離?還是迫于家族,才……”寧君遠道:“若是她當真要合離,你待要我如何?”“若這當真是她所愿,”二十歲的寧君榆,早已沒了三年前的幼稚,“那二哥,就把合離書給她罷?!?/br>寧君遠一直記得寧君榆那時的目光,痛苦、決然卻又悠遠。對寧君榆來說,在妻子離開后,才發現自己早已動心,然而大錯已然鑄成,他甚至彌補不了對方,只能放人離開。這種痛苦,寧君遠雖不曾品嘗過,但只看寧君榆,就知其中滋味了。“讓弟妹來?!睂幘h道,“君榆說,讓我親自問弟妹一句,若她仍舊非要合離,那么,此事便如她所愿?!?/br>于寧君遠來說,寧君榆才是他的親弟弟,他自是希望弟弟能得到心中所喜,薛貞娘留在寧家,等著弟弟。可是,薛貞娘當初挺著大肚子,還不知肚子里是男是女時,尚且能對著母親提出合離的事情。顯見其頗有主見,對寧君榆早已心冷。既心冷了,又如何還會留下來,伺候寧君榆的庶子庶女呢?寧君遠無法,又寫了一封信給寧君榆,收到來信后,終于把合離書給了薛貞娘。寧君遲是在薛貞娘拿到合離書后才走的。他看得到薛貞娘臉上的釋然,心中只想,四弟糊涂,他卻不糊涂。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讓小七有朝一日,面上露出這等神色。天元二十三年,秋。信國公寧君遲,帶著大筆的物資和人,從長安城,千里迢迢,趕到了邊境。寧君遲遙遙一望,就看到了一名玄衣少年,仗劍而立,似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微微轉頭,看向他。忽而一笑。寧君遲只覺,這世上,再沒有比這個人,更加讓他魂牽夢縈的了。第73章重逢棠落瑾的笑,讓寧君遲覺得溫暖。而對其他頭一次瞧見太子殿下的笑容的人來說,俱都呆住了。他們從前只知道太子殿下容貌過人,才學過人,本事過人,領兵的能力過人,卻不知道,這樣的太子殿下,還有著讓他們完全呆住,傻傻的只能看著太子,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的本事。僅僅是一個笑容而已。棠落瑾原本還笑著,見眾人都呆住了,這才慢慢收起了那個淺淺的笑容。眾人回過神來,一面下意識的撫著胸口,一面跪地叩頭。寧君遲看著他,微微屈膝要跪。棠落瑾快走一步,沒讓他跪下去。“舅舅與旁人,如何能相同?”寧君遲只笑:“遲早,都是要跪的?!?/br>棠落瑾以為寧君遲說的他登基之后,到時無論如何,寧君遲都要跪他一次。可是寧君遲心里并沒有想那么長遠,他看著棠落瑾,唇角的笑容,就怎么都壓不下去。“舅舅既來了,就先歇息一日,等明日,再處理舅舅帶來的人和物資?!?/br>反正東西和人都送到了,棠落瑾如今,反倒不怎么著急了。寧君遲點了點頭,就見棠落瑾收了笑容,站在高處,高聲和他帶來的人說起話來。一眾人都激動的看向他的小七,仿佛在看著至高無上的神祇一般。可不正是如此么?能改變他人命運的人,不正是能稱作神祇么?寧君遲看向那個玄衣少年的目光,越發深沉。只是寧君遲等人來邊境一趟不易,饒是棠落瑾體諒眾人的辛苦,卻也不得不有諸多事情安排。寧君遲雖不必立時把帶來的物資和人一一清點,但除了夜晚燃起了篝火時,二人竟一直沒能單獨說上火。直到帳篷外,篝火燃起。邊境的戰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