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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著正式認錯,與帝王下“罪己詔”有何不同?果真是有人看不慣他的小七。天元帝心中雖明白并且惱怒此事,可是身為太子,本就要經歷諸多事情,小七如今只是被用女子纏足之風為難,可見那些人還只是試探而已。天元帝雖心疼小七,卻也打算試探一番,他選的太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合適。“哦?”天元帝如此想著,似是不在意的道,“那么太子,你可愿認錯?下罪己令?”韓郡馬眼睛都亮了起來。棠落瑾板著小臉,慢慢地站了起來,頗有氣勢的走到紫宸殿中間的空地,道:“兒無錯,何來認錯之說?”韓郡馬立刻道:“太子殿下年紀小,怕是玩性大,記性小,早早忘了半月前,也是這紫宸殿上,臣曾經以義州為例,駁斥了太子前次所說的女子纏足,會陷女子于不孝不慈不忠的事情。臣言道,女子纏足,不但能取悅夫家,是女子該做之事,還能誕育比天足女子更多的子女,纏足女子亦能和天足女子一般干活養家……如此可見,女子纏足,比起不纏足,更能讓夫家滿意,娘家驕傲,如此何樂而不為?且有千人請愿書在,可見女子自己,也是愿意纏足者居多。如此民意之下,太子縱使是錯了,又有何妨?太子年紀小,如今錯了,尚且是小錯,承認了也便罷了??扇羰侵e而不認錯,更不肯改錯,而是一味固執己見,不肯聽從臣子意見……臣雖不才,卻也覺得,此舉既非君子所為,更非……儲君該為當為之舉?!?/br>韓郡馬此言一出,雖說過分苛責犀利,但群臣之中,依舊有那么四五人,站出來道“臣附議”,同意韓郡馬的話。天元帝老神在在的坐著,并不說話,只拿眼睛看了棠落瑾一眼。棠落瑾轉身看向韓郡馬,仰著頭,繃著小臉,無甚感情地道:“韓郡馬所言,孤尚且有幾個疑問。韓郡馬可敢回答?”韓郡馬低頭看著矮冬瓜似的棠落瑾,心中嗤笑一聲,道:“殿下說笑了,臣心無愧,殿下盡可問臣?!?/br>“敢問韓郡馬,義州適齡婦人幾人?纏足者幾人?天足者幾人?纏足婦人誕育子女幾許?天足者誕育子女幾許?此二類婦人,所誕育之子女,存活到十歲往上的是幾人?”棠落瑾面無表情道,“既韓郡馬說,曾親自將纏足婦人和天足婦人所生子女數量相比較過,想來孤所問的問題,韓郡馬必然知曉。但請韓郡馬,一一說來?!?/br>韓郡馬額頭上微微滲出汗珠:“殿下說笑了,臣只是路過其中一個村子,和村中人閑聊時,那些村子里的人這般告訴臣的?!?/br>“哦?”棠落瑾沒有立刻追根究底,而是道,“那么,韓郡馬曾說,纏足女子亦可下地干活,那么,敢問韓郡馬,可知曉纏足女子每日下地做活能做多少?天足女子每日能做活多少?家中無男丁者,天足女子每日能掙得多少銀錢養家?纏足女子又能掙得多少?”韓郡馬聲音微微發顫:“臣、臣不知?!?/br>“如此,”棠落瑾道,“韓郡馬以為,令父母痛苦傷心者,可是為孝之道?令女兒只因取悅男子而承受斷骨之痛的父母,可稱得上是慈父慈母?韓郡馬又以為,女子纏足,所受斷骨之痛,究竟有多痛?纏足女子,每日所流的淚水,又有幾大缸?”韓郡馬自覺這個問題能夠回答:“殿下這卻是錯了。女子生來,就卑微于男子。為取悅男子而承受斷骨纏足之痛,本就是應分之事。殿下不曾去過義州,不知義州男子,向來以娶到小腳女為榮,天足女子根本嫁不出去。父母之愛子女,當為之計深遠。為了女兒的將來,令其承受斷骨之痛,亦是深愛女兒的行為。殿下年紀幼小,不曾為人父,自然不知曉這其中的道理?!?/br>棠落瑾道:“是么?孤聽聞,韓郡馬與郡主有兩女,一女今年兩歲,一女今年十歲,此兒女,郡馬可會令她們受斷骨纏足之痛?”韓郡馬道:“臣之長女,年歲已大,不宜纏足。幼女年紀又太小,并不到纏足的時候?!?/br>意思就是,至少現在,這兩個女兒,韓郡馬都不會令她們纏足。棠落瑾聞言,微微勾唇:“韓郡馬倒是位慈父?!辈坏软n郡馬謝過棠落瑾贊美,就聽棠落瑾接著道,“可惜了,卻不是一位嚴謹細致的好官?!?/br>棠落瑾說罷,便轉身正對天元帝,拱手道:“兒半月前,聽得韓郡馬的一番言論,心有所惑,又覺韓郡馬大約回答不出兒臣前面幾個疑問,便令人將長安城周遭,五個纏足風行的州縣的主簿、個別村落的里正帶了過來,想要向他們,仔細詢問纏足女是否比天足女更適宜生育,以及纏足女是否比天足女更適合養家之事,如今幾人,已經等在殿外,還請父皇宣召?!?/br>韓郡馬瞪大了眼睛。眾位跪坐在殿上的大臣亦不曾想到,這位小太子,竟是當真把這件事情當成“大事”來辦,還把各地主簿、里正叫了過來,心中驚訝之余,卻也對韓郡馬從前說的話有所懷疑。天元帝自然準許。一共來了五個州縣的主簿,還有三個村子的里正。棠落瑾先把義州主簿叫了出來,看向韓郡馬道:“韓郡馬可還記得方才孤詢問韓郡馬的話?不若由韓郡馬替孤來詢問?!?/br>韓郡馬哪里還記得那些?他原本就沒把小小年紀的太子放在眼里,有些事情,也就沒有特別細致的去做,只在義州附近聽了個大概,就胸有成竹的來參太子了。“臣、臣愚昧,不記得了?!?/br>棠落瑾道:“原來韓郡馬記性也何孤一樣,玩性大,記性小么?這才是一炷香之前的話,韓郡馬都不曾記得了?!?/br>玩性大,記性小。這正是韓郡馬方才故意貶低棠落瑾的話。棠落瑾現下又還了回去。韓郡馬還能說甚?只得站在遠處,訥訥不敢言。義州主簿本就是做文書工作的,聞得太子相問,又知曉太子的人不但去尋了他來,還尋了積年的人口記載文書來,當真是做不得假,只得老實答道:“回殿下的話,義州纏足之風,始于六十幾年前。如今適合生育年齡的女子之中,記錄在案的,有三千六百三十個天足女子,有六千二百個小腳女子,其中平均下來,每個天足女子,誕育的子女數量為四人;每個小腳女子,誕育的子女數量為五人?!?/br>韓郡馬雙眼都亮了起來。不少臣子也都開始竊竊私語。棠落瑾道:“你還不曾說,活下來的人數?!?/br>這個時候,孩童的夭折數量,可是相當的大。主簿悄悄看了韓郡馬一眼,爾后將頭垂地低低的,道:“義州每個天足女子,平均活下來,并且長到十歲上的子女數量是三個半;義州小腳女子……她們的子女存活率稍低,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