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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目光慢慢地掃過睜大了眼睛的阿馨與一臉“活該”的阿寧,最后落在胖團子的身上,許久合了眼皮淡淡地說道,“不過是個妾生的,莫非還要鄭重其事不成?叫個丫鬟去就行?!彼_口說完,果然就有個丫鬟領命而去,這才將臉轉過來好奇地詢問道,“順昌侯府那小子,當真對那丫頭說了那些話?”若當真是如此,那元三公子的人品還真是當真不錯啊。 就在寧國公太夫人生出興致來的時候,南陽侯府卻已經闔府震動。 蓋因一向和侯爺井水不犯河水的侯夫人,這一回跟南陽侯打起來了。 話說南陽侯夫人一路仇恨地沖回了南陽侯府,一路徑直就往樂陽郡主的院子來了。 雖然被太夫人給下了所有逾越了妾室身份的東西,樂陽郡主的院子里多了幾分晦澀與窮酸,可是到底底子還在,這院子依舊十分華美。只是再華美,這丟了臉丟了管家權,往后可怎么過日子呢? 特別是當樂陽郡主只穿著單薄的雪白里衣,肩上披著輕薄的衣裳,柔弱無骨地垂了柳肩看著鏡子里那狼狽的美人黯然垂淚的時候,就越發地多了幾分衰敗的氣息。 南陽侯正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 “侯爺不要看我?!睒逢柨ぶ髯畹靡獾木褪亲约旱囊粡埬?,此刻雪白的臉上猙獰的血色鞭痕叫她的臉變得青紫猙獰,自然是不敢叫南陽侯多看的。 她唯恐南陽侯見了自己的丑陋對自己生出不喜,一邊拿雪白的手掩著臉,一邊默默地流淚道,“老太太責罰妾身,妾身并不敢有半點怨恨。只是……老太太這樣打妾身的臉,日后妾身可怎么做人呢?”她柔柔地看著南陽侯哽咽地說道,“還害侯爺也挨了打,都是妾身的錯?!?/br> 南陽侯臉上挨了太夫人幾下,此刻也帶了傷痕,自然不敢上朝,已經請了幾日的假了。 “郡主是當真可憐?!币慌?,阿蘿就溫柔地捧著一個小小的白玉雕花的精致玉盒,一打開,里頭是滿滿的雪白剔透的膏體。 她拿長簪子挑了些放在雪白的手心兒里化開了,這才小心翼翼地給樂陽郡主涂著臉上有傷的地方,嘴角飛快地勾起一個弧度后,絕色的臉上充滿了憂慮與擔心,回頭對南陽侯低聲說道,“郡主就算做錯了事,可老太太下的手也太狠了。父親,女子的容貌多重要啊,這若是傷了往后落了疤,郡主又該怎么辦呢?” 她一副擔心極了的模樣。 “不會留疤?!蹦详柡罹秃苡薪涷灥恼f道。 他不也挨了幾鞭子么,算什么??? 想到這里,南陽侯沉默著摸了摸自己的臉。 長這么大,他一向是寧國公太夫人心中最優秀榮耀的兒子,是從來沒有挨過打的。 “侯爺還是不要和老太太爭執吧?為了妾身一人,若令侯爺和老太太心里有了芥蒂,那才是罪該萬死?!?/br> 見阿蘿絕美的臉上露出幾分不滿,仿佛是想要為自己抱不平,樂陽郡主清淺的美貌的臉上就露出幾分傷感。她拿雪白的帕子將自己的臉頰遮掩了起來,唯恐被南陽侯看到,又覺得阿蘿給自己涂抹的這傷藥清香撲鼻,涂在傷口上有涼絲絲的感覺,很舒服,傷口也不大疼痛了。 知道阿蘿是與自己一條心,樂陽郡主的嘴角就勾了起來。 阿蘿雖生得美貌,可是為人卻愚蠢小家子氣,瞧著就是個上不得臺盤兒的,這哄一哄,就知道為她在南陽侯面前爭寵了。 這樣美貌,日后可以吸引那些勛貴子弟,可阿蘿又這樣愚蠢輕賤,只要她的阿妤站在阿蘿的身邊滿腹才華,那阿蘿不過是阿妤的墊腳石罷了。 “七丫頭呢?”南陽侯目光落在樂陽郡主一雙瀲滟得柔媚多情的眼睛上,見房中只有阿蘿服侍,并未見到樂陽生的女兒,就淡淡地問了一聲。 他不過是問了一句,樂陽郡主眼角就是一跳,唯恐南陽侯不喜阿妤連母親被打了還有心思在外頭玩耍厭惡她,急忙賠笑說道,“長公主府的小公子非要拉著她出去。阿妤本想不去,在家里陪著我,只是妾身想著,到底是長公主的愛子,若駁了他的面子,那日后侯爺在長公主面前也難免被責怪?!?/br> “且還有我照看郡主呢,七meimei被老太太傷了臉,正是沒臉的時候,不如出去散散心?!?/br> 阿蘿的善解人意,就叫樂陽郡主十分欣慰了。 見這兩個不是母女勝似母女,南陽侯就垂了垂眼睛。 “郡主,快別擔心別人了,多用些藥,傷才好得快,父親也不會再為郡主擔心啊?!?/br> 阿蘿此刻當真是比任何人都懂事貼心,纖細白皙的手里捧著拿白玉小盒,又挑了些細膩溫潤的傷藥來小心翼翼地被樂陽郡主臉上猙獰紫紅的傷疤上抹了抹。 樂陽郡主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痛楚果然消散了許多,見阿蘿一副擔心自己的模樣兒,美貌無雙的眉眼之間兒帶著點點的憂慮,就笑著拍了拍她的手笑著說道,“六丫頭一向懂事孝順,侯爺,打從六丫頭來了妾身身邊,妾身每日里都很歡喜?!?/br> “嗯?!蹦详柡畹貞艘宦?。 “不過這藥倒是怪好聞的?!币娔详柡畲⑻}顯然不大喜歡,樂陽郡主就越發地對阿蘿笑著說道。 她拂過阿蘿那柔嫩細膩的手背,看著眼前的少女生得美貌無匹,不由自主在心中生出幾分嫉妒。 “給郡主用的傷藥,自然是最好的呀?!卑⑻}偏頭一笑,容光濯濯,哪怕只穿著月白色的素凈的衣裳,可那一瞬間的美麗卻仿佛月中仙子一般。 她見樂陽郡主目中都露出幾分驚艷,不由貝齒咬著紅唇羞澀一笑,對樂陽郡主柔聲說道,“阿蘿身無長物,可是卻感激郡主精心愛惜我,自然不敢拿不好的東西糊弄郡主??ぶ髂??這還是當年姨娘臉上傷了您特特兒給了姨娘的,姨娘心疼這好東西,當初都舍不得用,好好兒地珍藏著。如今您傷了,阿蘿才敢拿出來,這是最好的,您忘了?您當時說是宮中才有的呢?!?/br> 她一笑,傾國傾城,手中捧著那精致的玉盒對樂陽郡主嫣然一笑。 “原來是我……什么?!”樂陽郡主本在微笑,用一雙充滿了柔情的眼睛去看南陽侯,聽到這里頓時驚叫了一聲。 “你說是……是當初我給你姨娘的那盒?” 見南陽侯與阿蘿都看了過來,樂陽郡主知道自己驚慌失態,唯恐被懷疑,急忙收斂了臉色,可是一張臉卻慢慢地驚慌了起來。 “是呀。您對姨娘的關心,姨娘與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br> 阿蘿捧著那精致細膩,昂貴珍惜的玉盒,感覺到背后南陽侯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背上,臉上的笑容越發無辜純美。 混了慢性的秘毒,抹了之后會令女子的容顏變得慢慢粗劣衰老的玩意兒,這都是樂陽郡主對她生母阮姨娘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