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饒有趣味地看著他：“那你約我有何貴干？”

一提到這，胡北原喉嚨里就不太順暢，一口氣喝了半杯水，才說：“……周翰陽他……”

“哦，”薛維哲很順溜地，“他總算跟你表白了？”

“……??！==”

怎么好像路人都能了然于心的事，就他自己看不出來呢？

一想起，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已經悄悄把這事看在眼里，胡北原一時又坐立難安了。

“真不容易啊，還能有這么一天。所以你是來征求我的意見嗎？”

不等胡北原回答，薛維哲又接著說：“要我憑良心講的話，你還是不要答應他了，沒什么意思的?！?/br>
他的意見如此干脆，胡北原倒是愣了一愣，不由問：“哦，為什么？”

“要進這圈子，當然是選我來入門了，我比他強得多呢?！?/br>
“……”

胡北原不打算再浪費時間聽他自吹自擂，說：“我只想知道，你們這一類人，談感情，到底是怎么樣談的？我指，你們的交往方式，相處方式什么的?！?/br>
薛維哲笑道：“哦，我們嗎，和一般人也差不多呀，看對眼了，就戀愛，約會，然后同居。男人嘛，沒那么多繞彎彎的心思，比較直接，節奏也快一點，合適就在一起，不合適就挑明了說。一般我第一次約出來，看對眼，就可以帶回家了，然后……”

胡北原忙制止他興致勃勃的解說：“行了行了，不用跟我說細節！”

“呀，下面才是最重要的部分呢，確定不聽嗎？”

“……哎，你們這么處著，能長久嗎？”

“當然不長久了?！?/br>
“為什么？”

“怎么長久啊。你也是男人，知道男人都是花心又忘性大。沒有婚姻，沒有子嗣，當然就沒有束縛。不過好處也在這里呀，外頭永遠都有新鮮的，是吧?！?/br>
“……”

薛維哲還在對他循循善誘：“所以你不需要有太多心理壓力。交往一陣，又不是交往一世，何必這么膽小呢。這又不是什么萬劫不復的事，試試也無妨。試了覺得不好，你一個男人，也不吃虧?！?/br>
“……”

“說真的啊，我見過不少你這樣的人，他們在遇到我之前，都以為自己只愛女人呢?！?/br>
“……”

“如果你怕事，擔心跟翰陽試了以后不好收場，可以跟我試，我絕對不需要你負責的?！?/br>
“……”

他才不會被他洗腦呢。

胡北原待要站起來結賬，薛維哲依舊沒放棄他的催眠：“說真的，你要是有興趣往這圈子發展，我各方面可都比翰陽來得好?！?/br>
“……”

“他是生手。我不同，我會讓你領略到一個全新的，美妙的世界?！?/br>
“……=_____=不用了，多謝?！?/br>
薛維哲為人的好處是，買賣不成仁義在。見他要走，也不阻攔，只說：“呀，干嘛這么哭喪著臉呢，翰陽喜歡你，又不是壞事?！?/br>
胡北原掏錢請他喝東西，不僅沒聽到什么建設性意見，還被色迷迷地自我推銷了一番，不由一肚子氣：“怎么不是壞事了？你當我樂意趟這種渾水??？”

無端端鬧得他三天兩頭失眠，最近頭發都開始掉得厲害了，這還能是好事？

薛維哲正色道：“要看你從什么角度看這事了。你要知道，人在戀愛里，是很愿意付出的，尤其是翰陽這樣的人。他有資源，有能力，有意愿。你可以利用這一點，讓他為你做多少事啊?！?/br>
“……”

“對吧？你真的不吃虧?！?/br>
“……”

胡北原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帶了點甜味的不舒服。

這天在公司餐廳吃午飯，周翰陽突然跟他說：“小胡，要是有天，你不再跟我一起工作，當我的助理，你還會經常過來，跟我聊聊天嗎？”

胡北原立刻警惕起來：“怎么這么說？”

難道這關頭，突然要炒他魷魚？

那天不是還說不需要他回應，只要他不拒絕就行了嗎！

男人心真是海底針！

周翰陽道：“你知道的吧，崔主管要離開了?！?/br>
“哦，是啊?！?/br>
他也知道這件事，崔主管從頭銜上來說是比經理低了一級，但他那的位置，實權和福利是一點也不輸的?，F在被調去外省的分公司當總經理，聽起來光鮮得很，但人人都知道是明升實降。公司八卦著實討論了一陣子。

“現在還未確定接替他位置的人選，”周翰陽看著他，“你有興趣嗎？”

胡北原立刻雙目圓睜瞪著他：“我？！”

“嗯。我推薦了你?！?/br>
“……”

“你在公司這么多年，論資歷論能力論表現，早該升職了。我知道要不是因為我突然插一腳，你也不會到現在還呆在這位子上，”說到這，青年又笑了，“當然這對我不是壞事?！?/br>
“……”

胡北原被他后面這一句，弄得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又聽得他說：“所以這次我覺得應該幫你爭取一下?！?/br>
胡北原的一顆心立刻通通跳起來了，一陣子頭暈目眩的猛烈高興過后，他又覺得不妥：“呃，你不會是因為那個什么……才這么做吧？”

周翰陽笑道：“不要亂想，我公私很分明的。崔主管被調職是因為嚴重的品格問題，我們不想重蹈覆轍。而你在這方面，從來不用我擔心?！?/br>
“……”

他未細想過自己在周翰陽眼里是什么樣的人。

他素來覺得自己市儈，現實，婆婆mama，膽小怕事，還鉆在錢眼里。

而周翰陽卻是這樣看待他。

在青年那雙清澈的干凈的眼睛里，他好像都不好意思污穢了。

“對了，你晚上，有什么事嗎？”

明知道這樣的詢問，潛臺詞就是邀約，胡北原還是鬼使神差地照實回答：“……沒呢?！?/br>
青年像是猶豫了一下，覺得這不是好的時機似的，但最后還是說：“那，晚上，能一起看個電影嗎？”

“……”

青年有點緊張了：“哦，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跟那個升職的事也絕對一點關系都沒。只是剛好是今晚的票……”

胡北原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那天那花盒里的魔鬼附體了，因為他明明就還沒考慮好呢，居然就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說：“行啊?！?/br>
見鬼！

青年克制著似的，但原本抿住的嘴唇的線條，還是慢慢慢慢，不受控制地變成一個大的微笑。

“那我票先給你?！?/br>
“哦，好?！?/br>
“那，晚上見?！?/br>
他沒見周翰陽這么開心過，不止是眼睛，整個人都在發光發亮一樣。

兩個男人一起去電影院。這本身其實沒什么。

胡北原從來沒被女孩子青睞過，少有的去電影院觀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