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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棚車從他們身邊經過,趕車的健仆氣勢洶洶,把鞭子舞得虎虎生風。 七八個鼻青臉腫的奴仆跟在卷棚車后。 李旦挑開簾子看了一眼,“誰家的人?” 桐奴靠近幾步,細細說了邸店被砸的事,“娘子生氣了,放話出去不許韋家沾手邸店行當生意?!?/br> 長史今天陪李旦一起出門,聽了這話,皺眉道:“韋家畢竟是太子殿下的妻族,王妃此舉,會不會不大妥當?” 李旦冷笑,“無妨,韋家算不上太子的妻族?!?/br> 真是妻族也不要緊,哪怕李顯是皇帝,也不能把他怎么樣。 李顯和李賢不同。李賢自負,一意孤行,聽不進別人的勸告,如果成了皇帝,一定是個剛愎自用的皇帝,是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主,其他兄弟難逃一死。 李顯拿不定主意,離不開別人的輔佐,屆時臣強主弱,武皇后頭一個壓在他頭上,他沒有余力害自己的親兄弟。 “褚家、裴家的人是什么反應?”他問桐奴。 桐奴答道:“自然是和娘子同仇敵愾。倒是光祿丞盧雪照盧郎君和韋玄貞詩文唱酬,打得火熱?!?/br> 盧雪照出身寒微,是裴英娘一手提拔舉薦的,沒有裴英娘從中斡旋,他肯定要從地方芝麻小官做起,仕途不可能有如此高的起點。 長安內外的文人學士罵盧雪照忘恩負義,不配他的才名。 李旦記得盧雪照,以前常在永安觀看見他。裴英娘吩咐盧雪照和她撇清關系,這么快他諂媚虛偽的名聲就傳出來了,雖是個文人,做事挺利索的。 長史見李旦完全不在意,心里有數,王妃并非一味驕縱任性之人,公開和韋家叫板,定然有她的打算。 他不擔心王妃闖禍……但是郎主未免太偏袒王妃了,竟然連問都不問一聲,他身為從屬,該勸的還是要勸。 李顯送的馬,都是釘好馬掌、馴養得溫順的良馬。 裴英娘忙完事情,去馬廄轉了一圈,一匹匹起名字。 李旦走進馬廄的時候,她剛給最后一匹黑馬起名叫黑旋風。 周圍的馬奴、仆從們聽了都拍手,夸她的名字取得既文雅,又威風響亮。 李旦搖頭失笑,說黑旋風這個名字威風就罷了,哪一點文雅了? 他走到裴英娘身后,“要不要騎一會兒?” 裴英娘回頭看到他,笑瞇瞇道:“阿兄,你喜歡哪一匹?” 李旦隨意瞟一眼,沒有特別喜歡的。 他的喜歡和不喜歡一般沒什么區別,只有特別喜歡和特別討厭才會表現出來,裴英娘問了也是白問。 她來之前換了件輕便的窄袖半臂錦袍,跨上一匹性情柔順的紅馬,李旦幫她拉著韁繩,帶著她在園子里逛了一圈,就要走了,應該四處看一看。 第二天送行的人一撥接一撥上門,秦家的、裴家的、袁家的、褚家的、張家的、王家的、鄭家的,宮里派遣近侍送來幾車禮物,其中有李治畫好的扇面。 一枝枝淡粉荷花,一張張墨色蓮葉,舒卷橫斜,意境高遠。 裴英娘驚喜不已,她還以為李治要等到去洛陽的時候才能把扇面畫好。 “不愧是阿父,多實在,每一張扇面都畫得這么好!”裴英娘一把把折扇打開細細觀賞,“我都舍不得送人了?!?/br> 李旦攙扶她上卷棚車,掀開車簾,虛攬著她的腰,等她坐定,跟著上車,“喜歡就自己留著。我幫你畫幾幅?!?/br> 他喜歡鉆研書法,很少作畫,其實他的畫也畫得很好。 語氣淡淡的,分明是不高興了。 裴英娘眼珠一轉,心里偷笑,撒開扇子,抱住李旦,“你的我更不能送人,你畫的我全都自己留著,你只能給我畫扇面?!?/br> 李旦笑了一下,低頭親她嬌紅柔軟的唇,唇齒交纏。 卷棚車慢慢駛出長安,走了沒一會兒,晃蕩了幾下,車隊前面停了下來,楊知恩騎著馬掉頭,“郎君,娘子,是公主府的人?!?/br> “阿姊來送我們了?!迸嵊⒛镄χf,掀開車簾,半夏早就準備好腳凳,她踩著腳凳走下卷棚車,李令月之前說好會在城門外為他們送行。 道旁楊柳依依,彩蝶翩躚。陌上百花齊放,遠處青山連綿,展眼望去,原野之上芳草萋萋,陽光透過云層灑下大片熾熱光束,拂面的風都是暖的。 李令月和薛紹并轡而行,夫妻二人都穿緋紅袍,神采奕奕,意氣風發。 他們顯然輕車簡行,身后只帶了五六個隨從。 李旦也下車了,薛紹下馬和裴英娘說笑兩句,走到一旁去和李旦說話。 李令月撥弄著韁繩,“英娘,你也上馬,咱們姐妹倆比比騎術?!?/br> 裴英娘聞言,嫣然一笑,“好!” 她跨鞍上馬,接過仆從遞來的鞭子,清喝一聲,催馬奔馳。 棗紅馬和黑馬同時撒開四蹄,飛也似的奔向原野。 風聲呼嘯,嗚嗚吹著刮過耳畔,馬蹄踏過草叢,花草枝葉四濺,聲聲猶如奔雷。 縱馬原野,何等快活! 快跑了一圈,姐妹倆慢慢停下來,毒辣的日頭曬著,都出了一頭汗。 兩人相視一笑,撥轉馬頭往回走。 “英娘……”李令月長嘆一聲,“你真傻?!?/br> 裴英娘愣住了。 李令月抖出一張絲帕,抬手為裴英娘拭汗,兩匹馬挨得很近,一抬手就夠到了。 小的時候,李令月很羨慕其他世家貴女可以和姐妹一起玩耍,后來阿娘帶回小十七,她開心極了,meimei不僅生得清秀可人,還乖巧懂事,軟乎乎的,從來不哭不鬧,什么都聽她這個jiejie的。 她們一起上學,一起吃櫻桃凍酪,一起參加各種宴會,一起偷偷溜到含涼殿前殿看李治威懾大臣們…… 不管李令月做什么,小十七從來不會嫌她煩,她做什么meimei都配合。 夜里一起睡,李令月抓著小十七講薛紹的事,說她有多喜歡三表兄,以后非三表兄不嫁,說了一次又一次,小十七笑盈盈聽她訴說少女懷春心事,偶爾打趣幾句。 她說的次數太多了,自己都記不清到底說了什么。小十七卻一直記得清清楚楚,寧愿自己冒風險,也要為她保住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