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襯托義陽公主和宣城公主的不幸,讓李治看看,兩位親生女兒是多么的可憐,武皇后的手段是多么的毒辣。 如果剛才沒有李旦攔著,她真的走進內室去了,義陽公主和宣城公主看到她,會更加義憤。而李治,說不定出于對女兒的愧疚,從此漸漸疏遠她。 夜風從太液池的方向吹過來,拂在臉上,冰涼刺骨。 裴英娘回過頭,看一眼在夜色中靜靜矗立的含涼殿,是她疏忽了,哪怕她現在僅僅只是個十歲的小娘子,也逃不開陰謀算計。 武皇后廢除了李治的后宮,偌大的蓬萊宮,只有她一位女主人。 李治疼愛的孩子,全是武皇后的骨rou,兄弟幾人,是同胞至親。 饒是如此,皇室內部依然少不了勾心斗角。 說到底,還是權勢熏心。 裴英娘嘴角輕抿,臉上的倉惶褪去,眼神變得清明堅定:既然逃不開,那就迎頭趕上好了。 對面有紛雜的腳步聲響起,數名宮人簇擁著一個面色蒼白的青年匆匆走過來。 馮德詫異了一下,用眼神詢問裴英娘,不知該不該避開。 裴英娘搖搖頭。 李弘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腳步踉蹌,氣喘吁吁,嘴唇微微泛著不健康的淡青色。 宮人們想攙扶他,被他推開了。 他挺著脊背,從裴英娘身邊走過,一步一步踏進含涼殿。 高樓之上,風聲凜冽。 武皇后立在廊檐前,俯視著高臺下拾級而上的兒子。夜色深沉,人影模糊不清,但她知道那是自己的長子。 他的雙眼像兩簇燃燒的火焰,比天上的星子還要亮。 “弘兒還是來了?!?/br> 武皇后喟嘆一聲。 曾有言官私底下把她比作西漢時的呂后,說她牝雞司晨,冷酷無情。李弘呢,就好比漢惠帝劉盈,賢德仁厚,堪為君子表率。 武皇后對言官們的議論嗤之以鼻。 劉邦曾幾度想要易儲,直到他死的那一年,還心心念念想要冊立戚夫人所生的劉如意為太子。如果不是群臣激烈反對,不是呂后籠絡老臣,幫劉盈鞏固地位,劉盈焉能活到繼位? 戚夫人仗著自己年輕貌美,當面叱罵呂后為“老婦”。劉邦死后,她被呂后做成人彘,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在權勢面前,沒有自保的實力,就不要貿然去得罪掌權者。 武皇后還是昭儀時,同樣獨得李治的寵愛,她可沒有像戚夫人那么蠢。那時候的她,為了站穩腳跟,連宮里稍微有頭有臉的宮人都要籠絡討好。蕭淑妃吐她一臉唾沫,她能笑嘻嘻自己舔干凈。 直到她確定能夠把王皇后和蕭淑妃一網打盡,才露出爪牙,斬草除根。 呂后和劉盈的矛盾,在武皇后看來,簡直可笑荒唐。 現如今,李弘竟然也和劉盈一樣,做出了同樣的蠢事。 劉盈尚且只是暗中保護劉如意,同情戚夫人,沒有公然和呂后作對。 李弘比劉盈更糊涂,直接把蕭淑妃的兩個女兒帶到李治面前,當眾斥責她的麻木不仁,幾乎是等于昭告天下,他以母親為恥。 武皇后嘴角輕輕揚起。 李弘、李賢、李旦,她的三個兒子,終究是李唐皇室的王子,他們身上流著李姓的血。 只有把權力掌控在自己手中,才是最穩妥的。 上官瓔珞抖開一件光彩奪目的金線錦斗篷,披在武皇后肩上,“殿下,更深露重,還是早些回寢殿吧?!?/br> “不急,我有話對陛下說?!蔽浠屎蟮恍?,攏緊斗篷,細長的眉眼微微舒展開來,笑容慈和溫柔,“我是義陽和宣城的嫡母,她們不是想出降嫁人嗎?駙馬的人選,我幫她們挑?!?/br> 她走下高臺,步入含涼殿,斗篷在夜色中閃爍著灼人的光芒。 太子妃裴氏、房氏、趙觀音坐在屏風外面竊竊私語,忽然覺得殿中的氣氛為之一肅,宮人們屏氣凝神,除了她們三人說話的聲音,其他的聲響好像都消失了。 三人回頭,看到武皇后走進來,面面相覷,飛快站起身。 武皇后示意宮人掀起珠簾,緩步走進內室。 太子妃裴氏唉聲嘆氣,她不明白,太子為什么不能緩和一點,圓滑一點,義陽公主和宣城公主固然可憐,但救她們的法子多的是,何必鬧得這么難堪呢! 房氏低聲安慰她。 趙觀音緊咬櫻唇,呼吸有些紊亂。 房氏安撫好裴氏,回頭看著她,“二娘的臉色怎么這么白?是不是不舒服?” 趙觀音強撐著笑了一下,“我沒事,多謝阿嫂關懷?!?/br> 房氏不疑有他,回過頭去繼續勸慰裴氏。 趙觀音軟倒在簟席上,靠著憑幾才能勉強坐穩,身上的衣衫早就被冷汗濕透了。 武皇后剛才進殿的時候,刻意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只是一個淡淡的、沒有任何暗示的眼神,她竟然嚇得渾身發顫,差點跪倒在地。 宮中出了變故,半夏擔心裴英娘會因為心事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特意提前燒了湯婆子,籠在錦被里,給她暖腳,讓她能睡得舒服些。 錦被溫暖輕柔,裴英娘抱著一塊塞滿豆殼、菊花瓣的軟枕,聞著淡淡的清苦香氣,一覺睡到天亮。 正午前,李令月宮里的昭善過來傳話,叮囑她這幾日最好不要出去,尤其是不要出現在義陽公主和宣城公主附近。 裴英娘問昭善,“阿姊呢?” 昭善嘆口氣,“公主哭得眼睛都腫了,天后讓人守著她?!?/br> 裴英娘走到書室,翻出前幾天無聊時用寫廢的宣紙疊出來的小船、寶塔和小房子,“給阿姊拿著解悶?!?/br> 昭善笑了一下,拿著東西走了。 下午馮德給裴英娘送來幾筐貢橘、乳柑和柿子,貢橘金黃,乳柑橙紅,柿子軟爛,一筐筐堆在太湖石底下,熱鬧喜氣,像民間的豐收年景。 忍冬和半夏故意說笑,“八王不會讓人把今年的貢橘全搬來了吧?” 裴英娘坐在廊檐下,剝開一只橘子,光線從竹簾縫隙間篩進回廊,籠在她身上,靜謐安寧。 江南道的貢橘,剛從枝頭摘下,當天便會被搬上船,由運河一路北上,送到東都洛陽,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