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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吃殘羹冷炙,落下胃病,唯有吃細膩調和的東西才能調養好他的舊疾,因此,沈菱月整日鉆研食物和藥材,搭配好張珩每天的飲食。 張珩起床洗漱過后,看著忙前忙后的沈菱月在餐桌旁布菜,便伸手在后面攬住了她。 沈菱月被張珩束縛住之后,沒法繼續布菜,便笑著說道:“快點吃飯吧,一會兒飯菜涼了,吃了容易胃寒?!?/br> 張珩還是沒有松手,反倒是越擁越緊。 沈菱月無奈地掙扎著轉過身來,一邊替他整理衣領,一邊說道:“早點用膳吧,你過會兒還要出門忙于差事?!?/br> 無論沈菱月如何勸說,張珩就是不為所動,依舊攬著她不松手。 沈菱月沒有辦法,只好紅著臉,輕點起腳尖,輕輕親了一下張珩的臉頰,他才肯松手,坐到桌邊,開始用餐。 沈菱月也坐到一旁,看著張珩日漸消瘦的臉龐和一臉疲憊的神情,說道:“你每日都這樣繁忙,就是鐵打的人也吃不消?;噬先绱擞萌?,還真是毫不手軟?!?/br> 昨天他又是忙至深夜才回來,自從認識他以來,沈菱月真心覺得,皇上拿他當鐵人在用,一年到頭,總是忙不停歇。 張珩輕輕笑了笑:“此話我聽聽就算了,不可到外面去說?!?/br> 沈菱月當然不會到外面說了,而是覺得,張珩太過拼命了,他仿佛一直在疲于奔命做事情,幾乎每日都是如此,真不知道他這些年是怎么撐下來的。 張珩看得出沈菱月眼里的關切與擔憂,便握著她的手,說道:“等過了這陣子,我便可以輕松些了,到時我帶你去南方游玩?!?/br> 沈菱月笑著點了點頭,但其實心里清楚,由于沈家的處境一直是懸而未決的難題,自己心中隨時都有千斤重擔一般,并沒有閑情逸致出去游玩,但卻不想辜負了張珩的一番美意。 北風掠過,已進入初冬的皇城愈發地寒涼無比。 大周國的百年世家薛家幾乎在一夜之間覆了巢。消息傳來時,有人深感驚訝,有人卻早已看出了端倪,并不足以為奇。只是,統攝六宮的皇后也姓薛,如何處置這位皇后,成了擺在皇上面前的難題。不再得寵是一定的,打入冷宮也是極有可能的,事實上早在此事之前皇上就已經將皇后禁足了,理由是善妒。此時,再加上娘家薛家的種種罪名,皇后之位怕是保不住了,能留她一條命已是開恩了。 當沈菱月聽聞此事時,才恍然明白過來,張珩近來異常忙碌的原因何在,雖然早已謀劃好對薛家動手,但作為百年世家,薛家向來實力雄厚,剪掉其羽翼遠非一朝一夕之功。 正當眾人紛紛猜測皇后的命運之時,皇后自己給出了答案。某日夜半時分,皇后服毒自盡了,留下了還未滿周歲的小女兒。 雖然早就知道皇后會走上這條路,但沈菱月聽聞此事時心里仍不是滋味。貴為皇后,曾經寵冠六宮,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想及于此,沈菱月感到周遭更加寒冷無比。 沒多久,皇上命人對外宣告,皇后娘娘突發惡疾,不幸歸天,皇后生前仁德昭顯,故傾力厚葬。 死后哀榮,沈菱月不知道這對皇后娘娘的在天之靈會有什么意義,但葬禮確是辦得盛大無比,有眾多的僧侶在念經超度,皇宮內外祭拜者的隊伍十分龐大。 傍晚時分,沈菱月在皇后娘娘的靈柩前念經念了許久,念到腿腳有些麻木。雖然與皇后娘娘談不上交情頗深,但沈菱月依舊有一種兔死狐悲的哀傷之情。 就在沈菱月念完經,去外間歇息之時,發現瑾妃娘娘正在外間休息,于是連忙行了禮。 此時,瑾妃身邊的侍女撇了撇嘴,冷笑著說道:“有的人真是會獻殷勤啊,可惜,靈柩里的人之前再怎么風光也看不到了,也無法從靈柩里跳出來再給你撐腰了?!?/br> 沈菱月知道,瑾妃一向跟皇后娘娘不合,據傳之前瑾妃娘娘小產,就是皇后娘娘的主意,但這終究是傳言,并無確實的罪證。由于此前皇后娘娘幾次邀請沈菱月聚會,又待她極為熱情,多次打賞于她,因此宮里的人自然而然地認為沈菱月跟皇后娘娘走得頗近。 沈菱月倒不在乎別人說自己獻殷勤,事實上自己也沒必要做樣子給別人看,但覺得死者為大,對方在葬禮上說皇后從靈柩里跳出來的話十分不妥,便回道:“為逝者念經超度,不過是本分罷了,盡心而已。況且,皇后娘娘是六宮之主,如今殯天,理應獲得敬重與安寧?!?/br> 坐在一旁休息的瑾妃抿了一口茶,隨后抬頭看了看沈菱月,低聲說道:“沈姑娘這話說得蹊蹺,這里有人不敬重皇后娘娘么?” 沈菱月不想與瑾妃糾纏過多,只說道:“月兒并無此意,還請娘娘見諒?!?/br> 瑾妃笑了笑:“沈姑娘,路可以多走,話可不能亂說?;屎竽锬餁w天,如今后宮里的大小事務,全部落在了本宮身上,可是cao勞得很啊?!?/br> 這時,瑾妃身邊的侍女也是一副得意的樣子,皇后的葬禮辦得隆重,也不過是皇上格外開恩而已,說到底不過是罪臣之女、畏罪自裁罷了,以瑾妃如今的得寵程度,今后的后宮還不是自家主子說了算? 正當此時,外面傳來一個聲音:“娘娘日夜忙于主理后宮,可要多加保重才是啊?!?/br> 沈菱月抬頭,見是一身官服的張珩闊步走了進來。 瑾妃娘娘雖然近來頗為得寵,但依舊對張珩忌憚得很,連忙說道:“張大人言重了,不過是本宮分內之事罷了?!?/br> 張珩對瑾妃娘娘的言行一向瞧不上眼,行事高調、恃寵而驕,哪里是能主理后宮的樣子? 待與張珩寒暄幾句之后,瑾妃娘娘便匆忙帶著隨從離開了。 隨后,張珩連忙攙扶起了還跪在地上的沈菱月,囑咐道:“以后對這種人敬而遠之就是了,千萬別跟她糾纏?!?/br> 沈菱月點了點頭,隨后問道:“你今天不是要忙于差務,怎么也過來了?” 張珩笑了笑,隨后遞給她一個手爐:“知道你在這里待了大半天,天氣寒涼,你又體弱,凡事盡了心就是了,不要累壞了自己?!?/br> 沈菱月拿著暖暖的手爐,心里感到一陣溫暖,張珩差事繁忙,是特意繞了過來給自己送東西的。 兩人向外走時,張珩復又叮囑道:“我還有事要處理,你先回去歇息吧,晚膳不必等我了?!?/br> 沈菱月看著滿臉疲憊的張珩,說道:“你忙于差務,也要注意休息啊?!?/br> 張珩笑了笑,摸了摸沈菱月的頭說道:“知道了?!?/br> 沈菱月一直看著張珩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之后,才轉頭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