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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聞在一旁竊笑,過了會兒趁著兩個大人不注意,陸家聞把一塊排骨rou遞給高銘,眨了眨眼,高銘就著陸家聞的筷子把那一小塊rou吃了,一邊嚼一邊笑得不見眼睛。這頓飯還沒吃完,敲門聲就響了起來,陸連海把碗放下,出去開門,大門一開整個人都驚呆了。門口站著個極為漂亮的女性,短發干脆利落,一身枚紅色的套裙,襯得白嫩的小腿又細又長,標準的瓜子臉上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妝容精致,五官輪廓清晰,看起來跟高銘有六分相似。女人沖陸連海點了點頭,不太耐煩地問道:“你是陸連海陸先生吧?我是高銘的小姑姑,我來接他回家?!?/br>言辭干練,清晰地講述了自己的來歷跟目的。陸連海連忙讓出位置來,膽顫心驚地請高薔進屋,高薔全程皺著描畫精致的眉毛,在看到陸連海家里的壞境時,沉下呼吸,心里想:“比李林舟描述得還要差?!?/br>她是開車過來的,小北村村內的道還沒修好,汽車開不進來,她從村路口就下車,蹬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深一步淺一步地走過來,一路上受得磨難就不提了,咬咬牙也過去了,一想到寶貝高銘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了兩個多月她就心疼。那是被他們整個高家捧在掌心里的寶貝啊,怎么就在這種破地方受了那么多的苦頭。一進屋,高薔就看到了坐在炕上吃飯的高銘,跟陸家聞兩個盤腿坐在炕上,沒什么規矩,也完全沒了之前的禮儀,整個人跟野小子差不了多少了,心里一把火燒起來,這都把他們家高銘帶成什么樣子了?強忍著怒氣,高薔叫到:“銘銘?!?/br>高銘聽見熟悉的聲音,抬起頭來看過去,高薔的出現讓他有一瞬間的喜悅可很快就沉淀下去——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預想中的離別更早得到來了。“小姑姑?!备咩懠毤毜貑玖艘宦?,高薔見到高銘臉上的傷痕更是來火,“跟小姑姑回家了?!?/br>高銘沒動彈,高薔愣了,又叫了一聲:“銘銘?”高銘看向高薔,問道:“小姑姑,我可以再在這里住幾天嗎?”陸家聞沒吭聲,他不認得高薔,上輩子他跟高銘認識的時候高薔已經死了,怎么死的,高家諱莫如深,似乎對這個女人很是忌諱。陸家聞不知道高薔的底細,不敢亂說話。“銘銘?!备咚N以為高銘是在跟他們賭氣,嘆了口氣,冰冷精致的面容上露出點笑容,“乖,爸爸跟小姑姑都很想銘銘,銘銘就不想我們嗎?”“想?!备咩懹种貜土艘槐?,“我可以在這里再住幾天嗎?就幾天,好不好?”高薔:“……”她看了一眼陸家聞,進屋的時候就覺出來不對勁,高銘對這個孩子依賴性很強,甚至愿意跟他共用一副餐具,這在高家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目光在陸家聞身上掃了一圈,高薔收回目光,道:“銘銘,聽話,跟姑姑回家,過幾天就要到那個日子了,銘銘不想去了嗎?”高銘:“……”他沉默下來,糾結得猶豫了,回頭看了一眼陸家聞,心里頭難過,眼眶發澀,高銘點了點頭,說:“我跟小姑姑一塊兒回去?!?/br>陸家聞忍不住叫了一聲:“銘銘……”銘銘這個親昵的叫法讓高薔渾身都不舒服,憑你這身份敢這么叫高銘,也配?高銘拉了拉陸家聞的手:“聞聞,我要回家了,以后有空就來看你,你不要忘了我,多幫我照顧照顧小雞,如果他生了小小雞,你要替我多看兩眼?!闭f著說著,聲音都抽噎起來,高銘抿著唇,眼眶泛紅得看著陸家聞。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陸家聞雖然早有準備卻沒想到這樣突然,他拉著高銘的手死活不肯放開。一旦放開,未來就會變得縹緲不定,他還會再見到高銘嗎?等到以后再見面的時候,童年的記憶被時間風化凝固,高銘會記得他嗎?高薔拉開倆小孩的手,催促道:“銘銘快點,待會兒趕不上飛機了?!?/br>高銘點點頭,不舍地從炕上爬下來,穿鞋。高薔守在一旁等著,陸連海給她送水,高薔也不喝,冷淡地說了聲謝謝。高銘示意高薔彎下腰來,有悄悄話要對她說,高薔聽了后臉色一變,問道:“他們欺負你了?”高銘猶豫了下,點了點頭。陸連海把水放在桌子上,局促地去給高銘收拾東西,還沒收拾到一半,高薔就帶著高銘走,陸連海忙喊道:“銘……高銘的東西還在這兒!”她冷冷地說:“不用,送你們?!?/br>帶著高銘,頭也不回地就走了。高銘被高薔拉著往外走,回頭看著他們,陸家聞從炕上跳下來追到門口,一直往前跑,趕到一半的時候停下步子,遠遠地看著高銘。高銘要回去屬于他的世界了,在那個世界他才會長成那樣風華灼目的高銘,以后的高銘會呼風喚雨,會無所不能,會成為轟動全世界的偉大人物。他永遠都不會成為限制高銘飛翔的枷鎖。陸家聞忍著淚水,沖高銘揮手告別,他不知道要說什么,只能一聲聲地叫著高銘的名字:“高銘——高銘——!高銘——?。?!”高銘嗚咽地抽泣著,眼淚跟鼻涕混做一團,高薔干脆一把抱起高銘,拿紙巾給高銘擦著眼淚。那小孩有點本事,居然能把高銘影響到這個地步,不知道是好還是壞。高薔想著,腳步走得飛快,覺著在這種地方多待一秒都是摧殘生命。雞籠里的公雞忽然叫了一嗓子,陸家聞身體一顫,掉轉頭往屋里跑,從廚房的籃子里撿了枚雞蛋開始往外跑。陸連海叫到:“陸家聞你去哪兒!”陸家聞不吭聲,拼了命地追過去,這時候高薔已經到了村口,兩人剛坐上車,看著高銘的身影快要從眼前消失,陸家聞大喊到:“銘銘??!——”高銘扒在窗邊看著,高薔理也不理,吩咐司機:“開車?!?/br>卡宴發動起來,車身輕微嗡鳴,高銘哀求著高薔:“小姑姑,等等他吧?!?/br>高薔還想當沒聽見,可高銘哭得太可憐了,只好吩咐司機把車停了下來。陸家聞跑得氣喘呼呼,將手里頭的雞蛋從車窗外托給高銘:“銘銘!下蛋了!小雞下蛋了!蛋孵出來就有小小雞啦!”高銘眼睛亮了起來,抱著小小的雞蛋,含淚笑了起來。陸家聞站在路邊,一個勁兒地沖他們揮手,貪婪地追逐著高銘的背影,要將他的一點一滴全都印刻在眼睛里,傳遞到腦海,一直到黑色的卡宴消失在了視線中,他仍未停下注目的視線。坐在車里的高銘抱著那枚小小的蛋,雞蛋表殼光滑,一點也不像是剛生下來的樣子,更別說他有在懷疑家里養的那只雞其實是只公雞??伤湃侮懠衣?,所有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