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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握都握不住的,居然是她的魂魄? 星淵天尊是世上公認的最后一條龍,連他自己都這樣認為,因為他的記憶里,他就只見過自己的親哥哥,親哥哥在上古大戰中身負重傷,殞命前告訴他,他是龍族唯一的傳承了,從此他便深信不疑。這么多年來,他也未見過任何一條龍,于是越發篤定地相信,他是一條孤獨的龍。 其實,真龍族曾經如此繁盛,后不斷與外族通婚,應當子孫遍布三界才對,萬萬不可能落得最終只有星淵天尊孤獨終老的結局。 大家都以為只有真身為龍的,才是真龍族的后裔。然而但凡真龍族與其他族裔的子嗣,都不會顯出龍的真身,就譬如盼晴,從小到大,都以為她是鮫人,并未有成龍的跡象。 龍這般強大,這些后人們,不經歷一次生死大劫,怎么可能擁有縱橫三界的神力?盼晴正是經歷了那場剜心的生死劫,將死去的鮫人真身褪去,才顯出真龍的本色。 如此算來,三界上下,應當還有無數的真龍族,只不過隱藏著,旁人不知,他們也不自知而已。 水中的菩提,和先前的菩提,還是同一朵菩提嗎?佛語這般精妙,子煦在心中連連暗嘆?!八臉用矝]有變化?!?/br> 白眉君搖搖頭,“可她的真身徹底不同了,而且,身為鮫人的記憶已經沒有了,雖然她如今有五萬來歲,記憶卻僅有萬年,所以從前的事情,她都不知道?!?/br> 說來也巧,子煦被帶到當年居住的小庭院,空曠清凈,粼粼的波光從門窗中投在地面,令人沉靜。 “子煦上神,請好生休息,明天晚些時候,老身再來候著,迎您去皇上的壽宴?!?/br> 子煦立在門廊下,看白眉君慢吞吞地往出走,一炷香的功夫才挪到庭院門口,“倏”地一下變成只巨大的海龜,轉眼就消失不見。上百萬年的老者了,海龜,難怪。 躺在床榻上,腦中紛繁雜亂,想長皇子和上古鮫人帝姬,相愛得那么深,可長皇子的使命感又那樣重,要了她的命,引得兩族爭戰如此多年,害得他和盼晴……也不能說是長皇子害的,他自己就像當年的長皇子一樣,一心想著正道忠義。 “叮鈴鈴”細微的聲響,他知道,是龍宮大門上的幾串貝殼,打開的應當是正門,只有龍族才會走那道門。 騰地一下坐起身,去龍宮之主的寢殿,要穿過先前的花園,繞過幾座華麗的珊瑚假山,他走得熟門熟路。 寢殿比他的客房還要空曠寂寥,幾只大花瓶,插著盤虬的流蘇樹,素白的紗簾飄蕩,翩翩如幻境。他立在寢殿的門邊,她立在寢殿的窗口,解下腰間的青冥針放在花幾上,正對著窗外的月光發呆。中間是偌大的寢殿,地面泛出夢境般的光。 子煦騰空躍到她身后,猛地從背后環住她,將她緊緊擁在懷里。她先是一驚,猛地掙扎,沒能掙開,于是安靜下來,任他越抱越緊,什么反應都沒有。 “對不起,盼晴,給我個機會重新開始?!?/br> 她輕輕地推了推他,沒有推開,便作罷,似乎不打算開口。 “既然你不記得,就忘了吧,我,我——”他在心中重重地發誓,再也不會了,“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無論如何,再也不會犯那樣的錯誤?!?/br> “本來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但是方才,我去司命星君那兒溫習了一遍,前世,前面四萬年的事情,看了場超長的皮影戲,現在全知道了?!彼卣f。 猛烈地喘息著,子煦的熱血涌上頭,“記得了?記得我給你的痛苦?也記得我們曾經相愛過?”他是個后知后覺的神,那樣熾熱的情感,在她走后,令他痛徹心扉。她比他靈敏,從前,她一定也有過對他的深情。他將頭靠在她的肩上,“你還記得當年在安臨城,紅鸞星動的燈會嗎?你說,我在塵世許諾過,要永生永世好好愛你,你知道那時候我的心情嗎,像千軍萬馬踏過,一時間什么聲響都聽不到,眼里只有你——” “眼里只有我,然后你就說這一生你都會和姚女在一起?!迸吻绲坏亟拥?,接得他啞口無言,回過頭來,“然后你用龍鱗匕一刀刀地捅我,捅死為止。所以你的許諾有什么用?那個燈會又算個什么?你這么廢話連篇的干什么?” 胸口被什么尖尖的東西抵著。子煦低頭,正是她背到身后的手中握著的龍鱗匕。 “我不是記得,而是剛才看到了。你要慶幸,我不記得。因為光是看著就很生氣,如果我經歷過,現在立馬把你五花大綁,丟到外面活活地喂魚?!彼谬堶[匕戳著他,從他的懷里掙脫開來,面對面站著,“按我的性格,即刻把你從東海趕出去;但外公不同意。他老人家過生日,都聽他的,你就在這兒安生待著吧?!?/br> ☆、比武招親(一) “叮叮咚咚”的貝殼聲響,混著龍宮之外混沌的深海水聲,營造出空蒙混沌的夢境,前世今生、無數過往,睡夢中人影憧憧,相擁相親、相互刺殺…… 睡得不好的子煦,早早起床,在白眉君的引路下前往皇宮;盼晴在床上躺了許久,直到將近宴席時間,才起身穿戴。 子煦的位置排得無比靠前,卻又不受鮫人皇的待見,草草招呼過便進了水晶般璀璨的大廳,又和凌修神君相隔不遠,忍受著他隔空的吹胡子瞪眼睛。宴會上的來賓,大多已經聽說昨日皇宮外的混亂,都懷著過節看戲的心情赴宴,場上沒一個和子煦主動招呼的,全都在遠處竊竊私語,望向他的眼神犀利得簡直能剜掉他的rou。 “水君駕到!”兩個不知真身為何物的侍衛通傳起來底氣十足,不像水族,反倒像羽族。 一身素白長裙的盼晴從門口走進,在眾賓客的目光中神態自若地走向鮫人皇。腰間的白色腰帶系出纖細的腰身,讓人憑生一把握住的念頭,卻別著青冥針,又讓旁人不敢直視;長發高束,更顯英姿颯爽。 她搶在鮫人皇下跪行禮前拉住他,他們既是祖孫,又是君臣,真要追究起禮儀來,太過復雜,于是相互讓了兩下,盼晴便坦然地坐在鮫人皇的上手位置。 本應當出現的星淵天尊,因為害怕睹物思人,不愿前來,發表祝詞的重任就落在盼晴身上。她舉起酒杯,眉梢微挑,嘴唇稍抿,極盡水君威嚴儀態,難以相信她只是個六萬歲的神,但她真的已經通過真龍族的試煉,成為統領一方的神君。 子煦不愿放過她的一顰一笑,每個神色,都那么熟悉卻又陌生。熟悉是因為她的眉眼絲毫未變,但高傲疏離的神情他以前從未見過。她成為呼風喚雨的天神,正如他當年同白哥所預言的那樣,她天資非凡又鍥而不舍,注定要成大事??涩F在心下的快慰,卻被深深的痛惜掩蓋,再也不是從前圍著他轉的小徒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