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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般美麗動人。 “等這一陣忙過了,我帶你去西山春狩?!弊屿闩呐乃氖?,起身往御書房去,那兒有太多的奏折要看,太多的政務要他決斷。然而走出昭陽殿,再回頭,還能望見靜坐的望霽,脈脈含情地目送他。于是召來瞿福,在昭陽殿外增加一隊護衛,未經他的允許,旁人一律不許進入,包括皇后和青嬪。 瞿福兩手一攤,“皇后,皇后現在請她來昭陽殿,她也來不了,就靠參湯吊著呢?!?/br> 御書房里對著如山的奏折,還有好幾撥文臣武將候在外面要商量西北戰事。子煦反倒不慌不忙起來。 在間隙當中,又把卿遠召來,有些話不問他不放心,“妖狐剜去人的心臟,人就再也不能入輪回了;那人要是剜了靈狐的心臟呢?” “那妖狐就,灰飛煙滅,永劫不復了?!鼻溥h的話語間滿是蒼涼。 “他們本來可以有永恒的生命,這么輕易就……”子煦攥緊自己的手掌,他決不允許她永遠消失在這個世上。 “再神通廣大的事物,都有自己的劫難,就好比天上的神,也有自己的生死劫,靈狐更是如此。不過——”卿遠抬頭看子煦。 “還有例外?” 卿遠點頭,“活靈狐的心能醫死人活白骨,自然也有更金貴的東西能救活它們?!?/br> “是什么?” “天神的心?!?/br> 天神的心?”子煦覺得好笑,他滿心期待地想要一個安慰,一個讓他安心,即使她遭歹人毒手,他仍然能夠救她的法子,卻沒想到是這么個不著邊際的回答。 “如果她不剜任何人的心,最終也會灰飛煙滅?” 卿遠輕笑,“不會的,她只會老死,原本可能永恒的生命,變成一條普普通通的靈魂,和凡人一起落入輪回的苦難當中當中?!?/br> “輪回的苦難” “靈狐永恒生命的最大意義就在于,較凡人而言,他們是神一樣,沒有盡頭,不必一世一世地被阻隔,不必忍受生離死別,可以永遠和家人、戀人在一起,而不必如凡人短暫而永遠被擺布,——一世的戀人下一世相互折磨而不自知,相互牽掛的人甚至下一世不能一同為人。靈狐如果沒能通過這項剜去人心的試煉,也就失去了永恒的機會,淪為和凡人一樣渺小而無力” “這根本不是輪回的問題,而是……”子煦擔心的是她灰飛煙滅,但聽他這樣一說,若是他能護好她,相伴這一生,來生,也許還能再見?“我知道了,你走吧?!?/br> 卿遠看著他欲言又止,直接跪安。 “報,渭城、德州失守,秦城正在被圍困,榮親王,也在秦城內?!?/br> ☆、后宮狐患(三) 六座城池淪陷,秦城被圍攻。 當初從錦城出發東征,子煦在宜州城體會過絕望,而后勢如破竹,再也沒有回味過窮途末路的滋味?,F今,雖然離山窮水盡尚遠,卻是他二十來年打擊最沉痛的一次。 他,一個立志要超越自己的父王和祖父的年輕皇帝,卻眼睜睜看著五分之一的國土落入叛軍手中,這些叛軍還曾經是他堅實的后盾;另一邊,周朝實力極為強勁的西南寧軍,他母族的軍隊,從來都與他心存猜忌,此刻更是隔岸觀火,企圖趁亂攫取最大利益。 從御書房出來,夕陽如血,他走到交泰殿,正趕上冷雨吟難得清醒。她已經聽說子煦毒殺越陽王的事情,盡管心似刀絞,卻連哭的力氣都沒有,攥緊子煦的衣角,“你欠我的,還給我?!?/br> 她的嘴角有血溢出,跪倒在地的紫鳶忙拿白帕擦拭,于是素白的錦帕上一團團紅罌粟。子煦倒退兩步,他是戰場上出生入死的人,不怕血,卻害怕自己的噩夢——捅死了一個自己本就有所虧欠的女人。 “子煦,我的心,好疼,求你,救我……”雨吟痛苦不堪地呻/吟,又陷入昏睡當中。 “藥配得怎么樣了?”子煦退出交泰殿,喚來瞿福。 “讓人去找,大致有了眉目,但拿不到?!?/br> “拿不到就買,重金去買?!?/br> “在西南,不肯給……”瞿福的聲音越說越低。 寧軍雖是西南的軍隊,卻也是周朝的軍隊,此刻見西北戰亂,全然無出兵的意思,已經讓子煦心寒至極;寧錚道更是以補血益氣丹必須的藥材來趁火打劫,他居然提出要子煦廢后,重新冊封青蓮為后,才肯救雨吟一命。 “所有的人都在算計我?!币雇淼尼ぶ?,子煦將頭埋在望霽羊脂般的胸前,失神的樣子像個年幼的孩子,脆弱委屈。 “我沒有?!蓖V抱緊他,將秀氣的下巴擱在他頭上,“我什么也沒有,什么也不想要?!?/br> “嗤嗤”笑兩聲,子煦一掃方才的稚氣,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帶著一貫的力道,不弄疼她,卻也不讓她逃脫,“我呢?你不想要我嗎?” 望霽打開他不懷好意的手,卻被反握住,于是出言揶揄他,“要你有什么用,你不值當?!?/br> 這樣的話,誰都不敢在他面前說,唯有她敢;也唯有她說,子煦聽了才不會惱,相反心間癢癢的,翻身將她壓下,“是嗎?” “不是,不是,你值當得很,你價值連城……”望霽的求饒總遲那么一點。 兩個人都筋疲力盡卻心滿意足的時候,是子煦最有成就感的時候,他攬著望霽,“這世上,只有你是完全屬于我的……” 美好的夜晚這么短,煎熬的白天那么長。 秦城不堪一擊,子煦以為叛軍會叫停原本計劃派出的使者,沒成想,子昊仍然得到了談判的機會,更沒有想到,在戰火沖天的秦城外,叛軍居然給信鴿讓出一片天空,他們有意讓子昊傳信回京。 屠城!這封信看得心驚rou跳。 六座幾乎完好的城池,曾經與西北交往密切的六座城池,叛軍們居然一個不要,將要下令屠城,就連正在苦苦掙扎的秦城,叛軍也沒有想要占有,一心只想攻下之后屠城。他們要用這些城幾十萬的性命為越陽王、為冷雨吟陪葬。 冷雨吟還沒死呢。子煦一拳狠狠砸在書桌上。坐了會兒,定下神,寫了一篇文詞激蕩的勸降書給叛軍,越陽王身為一品護國公,圖謀叛國,死有余辜;至于皇后冷雨吟,他身為一國之君,許下的誓言,娶她為正妻,就會保她一世安然,她的命還長著呢。這勸降書一面送往叛軍首領,一面昭告天下,這些冷姓軍將,身為周朝武將,跟隨叛國罪人,分裂周朝,如今還企圖顛倒黑白,朝廷對此,不會姑息手軟。 勸降書送出去的時候,子煦的力氣全部被抽空了。他沒有拒絕談判的意思,他不想看到幾十萬百姓頃刻化為刀下冤魂,他在等待叛軍談條件,他們的姿態那樣高,無非不過也是震懾而已,總有實際要求。 停了會兒,子煦重又執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