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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著他們有意思。那個時候,星淵用了許多鮫人做侍從,我見過,一個個都精致美麗,性子也溫柔如水,我還覺得奇怪,怎么,和天上的傳聞相差這么多?!?/br> “那后來呢?”盼晴有些吃驚,他居然和自己的族人接觸過。 子煦咬著牙,壓抑了許久,將怒氣壓制下去,“他們的惡毒,不比身為魔的蒼籍少多少?!?/br> “怎么會呢?” “我的親meimei,子嬋,曾到東海來探望我,她對東海非常著迷,有個很伶俐的小鮫人做她的仆從,兩人無話不說,后來這個鮫人用最陰狠的寒散咒殺了子嬋,令她再無生還可能?!?/br> 盼晴直搖頭,“為什么呢?總有個原因?!?/br> “原因?”他一笑,憤怒少了,卻滿是無奈,“他們嫉恨天上的神,雖然她們倆相處得很好,子嬋待她如meimei,她終究放任惡毒占了上風?!?/br> 盼晴一直微微地搖頭,她不信,自己的族人,怎么會這樣傷及無辜。 “他們嫉恨天上的神,尤其嫉恨鳳族。鮫人族遠在我們出生前,就因為與鳳族大戰了千余年,被削了神籍,你知道為什么要打嗎?” 鮫人族的族史,幾乎永遠在戰斗,雖然他們這樣喜歡寧靜平和,卻逃不開戰亂,誰都說不清最初為何開始。盼晴懵懂地搖搖頭。 “一位鮫人帝姬,墮入魔道,被鳳族的皇子斬殺,那時鮫人族還是神,帝姬的父皇引領兵士,險些血洗鳳隱山,好在被打敗,永世不得上天。那位帝姬,真真是個狠毒的帝姬,臨死前,給鳳族下了咒,鳳族所有的皇子,都會在十五萬歲的時候永失摯愛,獨自孤獨痛苦地永生?!?/br> 盼晴的心咯噔一下,飛快地閃過他謝絕所有仙子神女登門、遣走全府上下的仙侍、甚至見到盼晴是個女孩子時僵硬的神色……他害怕,這位斗神居然也會害怕,這么一個小小的咒?!八蛔焐弦徽f吧,畢竟隕滅心有不甘?!?/br> “我的父皇,十五萬歲還是皇子的時候,失去了他的第一位妃;本來我大哥才會是未來鳳族的君王,他卻愛上了一個女妖,十五萬歲時被趕下天界,和那個妖妃在山間被魔軍殺死?!彼Φ煤芙^望,“還有上上一代,上上上一代的事情,遠古時的鮫人帝姬,真不只一說而已?!?/br> 盼晴想起和他有婚約的姚女,先前還為他的疏遠而暗自竊喜,這會兒卻思量出意味來,“你的,摯愛,是姚女?” “當然了。我和她的婚約,兩族定下這么多年,她會是我唯一的愛人,最愛的人?!彼卮鸬貌患偎妓?。 盼晴咬住微顫的嘴唇,盡量輕輕地呼氣,“你現在,此時此刻,也很愛她?” 他好像不耐煩了,“她等了我這么多年,我卻礙著詛咒,對她一直避而不見,現在只想熬過十五萬歲,就去娶她?!?/br> 兩匹馬輕快地在砂石路上一路往東北方向去,馬蹄聲,一聲聲緊,敲得盼晴的心生疼。兩人一路無言,只是趕路,直趕到夕陽西下,遠處才遠遠有了城郭的輪廓。 “我聽說,你有一對絕世玉玨?!迸吻绺糁律?,還能摸到自己胸口的吊墜,他給她的,為了他們的愛情、為了她的性命,鄭重地給她的。 子煦先是一怔,“這都知道?”沉吟一下,“可惜,睡了一萬年,如今只找得到一個了,大約丟哪兒了?!?/br> 盼晴幾乎想要將那塊白色的玉玨拿出來,“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這一萬年間,你其實沒有一直在睡,只是不記得了;也許,你把玉玨,拿來當了定情信物給了人,那……”后面的話沒有說出口,只熱切地看他,他待沒見過幾次的姚女這樣情懇意切,他不應該是那么不負責任的神。 子煦嗤嗤笑幾聲,“既是我給的,往后即使知道給誰了,也不能要回來?!?/br> 作者有話要說: 賊笑,白江南,你又偷偷給我投雷了~~ ☆、木梳情癡(一) 盼晴還仰著頭看子煦,卻發覺他已經說完。在塵世里發過的誓,連帶白色的玉玨,他都不要了。不甘心,盼晴的心跳得比鼓點還劇烈,她想問得再明確些,她想索性戳破遮遮掩掩、含含糊糊的那一層,她想告訴他,子煦,你沒有自己聲稱的那么正人君子,你對我做了那樣那樣的事情。 她的牙齒和舌頭打著架,始終說不出一個字。望向越來越近的城郭,紫紅的夕陽下,莫明籠著一層不祥,連城門外走動著的布衣百姓,都很僵硬。右臉頰一疼,似被極鋒利極細長的刀刃劃過。 “當心!”子煦拉住盼晴的韁繩。 她騎著的白馬好像受了驚嚇,長嘯一聲,立起前蹄,一瞬間,修長脖頸的白色毛皮之上,暈出一條殷紅的長帶,而后劇烈地抽搐。她尋思怎么向子煦開口尋思得太入神,冷不防馬匹變得這樣狂躁,險些被甩下馬背去,下意識地伸出雙手去撐地,卻在半空中被什么物件劃過,急忙收回手,手掌中已是細細的一道口子。 腰間一緊,被子煦攬住腰,拉到他的黑馬背上。白馬原地轉了好幾圈,脖子里突然噴涌出熱血,而后轟然倒地。 黑馬被突來的變故驚得要向前沖,子煦急急扯緊韁繩。盼晴在他身前,被他牢牢抱住,似曾相識的感覺。臉頰微微刺痛,低頭一看,他蹭著她臉頰的月白袖子上,幾滴血跡。 黑馬終于穩住,停在路旁,子煦從盼晴手里拿過絹子,替她捂住臉上狹長細小的口子。 盼晴盯著前路出神,終于借著一絲明晃晃的反光,看清一根如秋毫般的細絲,“這,是頭發?” 子煦點點頭。 看到了一根,緊接著就看到了一大團,城郭上空及四周,是滿滿的頭發絲。至于城門口行走的百姓,也是被頭發絲吊著的木偶,難怪生硬無比。再看天邊的殘陽,紫紅詭異,根本不是太陽的顏色,而是城郭里團團的邪氣。 子煦將腰間的墨陽劍抽出,猛地擲出,劍身輕盈,所到之處,發絲盡斷,直直飛到城門口,又敏捷地轉個身,飛回到他手中。 幾十個人“刷”一下癱倒在地。 輕抽馬背,黑馬緩緩踏開步子,踱到城門口。躺在地上的人這才如夢醒般,張開朦朧的眼,四處張望。 “怎么睡在這兒了?” “哎,你壓著我了?!?/br> …… 城門陰暗的甬道下,一團團發絲如絲網,盤結在一起。 盼晴也抽出青冥劍,想要同他一道丟出去,卻見子煦按住她的手背,捏個訣,城門那一頭瞬間燃起大火,發絲在一剎那全部燒盡,只留下嗆鼻氣味。城門洞開,城中一片“嘎吱嘎吱”的聲響,想來因為吊著牽著物件的發絲全燃光,那些門窗、桌椅,如散架了般。 進了城,街上、房中,到處是橫七豎八的人們,有的皺眉要醒,還有的仍然熟睡。 盼晴正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