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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底不太好?!?/br> 秦綺在心里放聲大笑,很是出了一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有罪,我懺悔……卡文已經卡得頭快禿了 ☆、第三個世界07 總體來說, 秦綺對原吳王, 現今名為陳珂的少年觀感還是不錯的。他說話彬彬有禮, 性子寬和,在遭遇連番變故的時候也能沉得住氣。 這一點比秦綺本人強多了, 如果陳珂遭遇的事情放在她身上, 她早就炸了, 說不準做出什么事情來。 那日天亮后,他們彼此對視, 發現兩個人一個賽一個的狼狽。 陳珂鞋子的鞋底幾乎被磨沒了, 行走間腳趾若隱若現, 而且他身上穿的是做體力活的百姓常穿的短衫, 無法用長袍的下擺掩蓋鞋子的窘迫,難為他面上仍能裝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秦綺心中暗自佩服。 至于秦綺自己, 她在離宮那日為了便于行動把下身的綢緞裙子撕扯得不成樣子, 裂口蜿蜒向上至膝蓋處,露出里面的中衣。在地上躺了兩天的經歷讓她身上就沒個干凈的地方。 離開破廟之后他們很有默契地來到附近的溪水處整理儀表, 洗凈臉上的塵土然后把頭發重新梳好,這才灰溜溜地出發前往附近的城池。 秦綺身上是一文錢沒有的,因此是陳珂出面買回了換洗的衣物。出于方便外出走動的考慮,秦綺換上了男裝。隨后他們找了一家客棧來滿足食宿需要。 秦綺在客房里痛快地洗了個熱水澡, 對著房間里陳設的銅鏡懶洋洋地梳頭發。 她的頭發又密又長, 平日里總是編成辮子披在身后,此時雖然梳成男式的發髻,從發量上看就不像是男人, 進客棧后被引路的小二多看了好幾眼。 秦綺沉吟片刻,索性用剪刀把頭發削去了一截,然后再把頭發挽起并用烏木簪固定住。 對著銅鏡映出的影像,她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樣就干凈利落多了。 做完這些,她起身去敲隔壁陳珂的門。 隔壁客房的門很快打開,陳珂閃開身子讓秦綺進來,引著她在桌邊落座。 兩人坐下后陳珂很快發現了秦綺的變化,眼角抽了抽,終究還是把嘴里那句“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給咽了回去。 他定了定神,打開了桌子上系好的包裹,把里面擺放的東西展示給秦綺看:“這些是皇祖父給我的,都是國師留下來的?!?/br> 陳珂之前向秦綺說明了他手里為何有如此多青陽子遺物的緣由。原來他手里的東西都是楚太|祖臨終前留給他保命用的。 楚太|祖當年在所有兒子中最為重視仁孝太子,可惜仁孝太子早喪。楚太|祖從痛失愛子的悲痛中緩過來后,就不得不考慮下一任皇帝的問題,欲從東宮皇孫中選一個出來作為繼承人。 本來陳珂作為嫡長孫是皇孫中最名正言順的一位,不過他在年齡上處于劣勢。仁孝太子的庶長子,如今的建隆帝比陳珂年長五歲,在東宮僚屬間頗有賢名。 楚太|祖當時已經是疾病纏身,深知自己撐不了幾年,擔心若是將陳珂立為皇太孫的話他登基后壓不住兄長和眾位王叔,而建隆帝平日行事一舉一動都以亡父為標桿,面上裝出一副友愛弟妹的樣子,因此楚太|祖心中的天平逐漸向建隆帝傾斜。將建隆帝的生母太子良娣扶正為繼太子妃后,楚太|祖掃清了建隆帝登基的障礙,將其立為皇太孫。 但是陳珂也是他的孫子,楚太|祖同樣擔心身為仁孝太子嫡長子的吳王日后處境尷尬,特意給他留下一條退路。這退路不是什么遺詔或者私兵,而是一筆不入皇帝私庫的錢財以及青陽子遺留下來的所有法器符篆。 吳王接到了楚太|祖心腹交過來的這些東西后便知道自己從角逐中出局,面對皇兄的壓迫做好了情況不對則腳底抹油的準備。 聽陳珂將皇室秘辛娓娓道來,秦綺暗自咂舌,楚太|祖生前定然想不到吳王不是從長兄手里逃得性命,而是從叔父們手里艱難脫身吧。至于他選定的繼承人建隆帝,早在大火中化為黑灰了。 感嘆完畢,秦綺將注意力轉回到桌子上攤開的包裹上面。 秦綺仔細看了下,發現這些東西多數為符篆,夾雜著零星幾件小型法器,除此之外還有一束用赤金色絲帶捆好的絹質卷軸。 符篆法器這些東西她上手摸索兩下基本就知道功用了,唯有這個卷軸她看不出來頭。 秦綺疑惑地看向陳珂:“這個也是家師留下的嗎?” 陳珂取過這個卷軸,把上面緊緊綁著的赤金色絲帶解開,口中解釋說:“這件確實是皇祖父派人送給我的,不過其他的東西都附有cao作法門,唯有這一件沒有任何說明?!币贿呎f,他一邊將卷軸在桌子上攤開。 攤開的卷軸完全是空白的,秦綺正反面都檢查了一遍,半個字都沒發現。 “這是……”秦綺遲疑地說。 陳珂說:“可能是國師他老人家用仙法將上面的文字隱去了吧。不瞞你說,我之前已經試過幾種方法了,比如說火烤水浸,都沒有效果?!?/br> 他將卷軸向秦綺的方向推去,說:“這個卷軸于我無用,但畢竟是姑娘師門之物,我就借花獻佛,以報姑娘護送我的恩德?!?/br> 秦綺將卷軸收起來準備回去慢慢研究,跟陳珂說起了正事:“下一步如何打算?” 陳珂面上露出踟躕的神色,隨即轉為堅定:“京城動亂平息后,秦王叔找不到我的尸體就會知道我已逃出宮,一定會派人出來尋找。穩妥起見,我準備從福州出海前往南洋,尋一處安穩地界度過余生?!?/br> 秦綺大驚失色:“南洋?要去那么遠的地方?” 她勸說陳珂道:“天下之大,何處不能藏身呢?若是擔心秦王的話不如去西南諸州百族共居之地,那里由當地的土司管控,即使是官府的人也插不進去手。南洋蠻夷之地,語言不通,你真的待得下去嗎?” 陳珂微微一笑:“王叔登基后就算挖地三尺也不會放過我的。西南諸州畢竟是我華夏之地,脫不了王師的管控,我愿仿先賢,‘乘桴浮于?!??!?/br> 秦綺暗自嘆息,從陳珂的言語里來看,他還沒有完全放下京城里的事情。畢竟孔夫子說的‘乘桴浮于?!那耙痪淇墒恰暗啦恍小卑?。她至少三年內無法返回靜虛觀,不如就陪陳珂走一趟海外吧。 “海外諸國嗎?我還沒有去過呢?!鼻鼐_笑著說。 陳珂眼中波光閃動:“多謝姑娘了?!?/br> 他們留在客棧休息了一段時間,從來往的客商那里打聽到了京城的消息。 另外兩位藩王聯合上表推舉秦王為帝,是為崇光帝。崇光帝登基后先是將原本秦藩的封地一分為二賜給兩位弟弟,隨后廢除了侄子建隆的年號,重新啟用楚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