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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爾城售空貨物,尤其是運送鹽和香料的商隊。如果不接受阿里爾人提出的價格,很快就會有騎士找上門,刀架在脖子上,不點頭是想死嗎?嚴格來說,這樣的作為對大部分商民的損害不大,在阿里爾城交易,只要價格合適,不只免去深入東部荒漠的危險,很多人還賺了一大筆。賣光了這批貨,馬上返回北方,收購下一批,又是一大筆金子入賬。但對東部的其他部族就未必了。北部運來的貨物被阿里爾城壟斷,尤其是東部不產的鹽和香料,時間長了,日子可就相當難過了。雖然還有南部的海民,但比起北部商民,海民很少深入東部大陸,獲益的也只有在東南部邊境的城池和部族。阿里爾城不怕引起眾怒嗎?而且,阿里爾城主哪來這么多的金子和寶石?瓦姆想不明白,縱然發現了疑點,不斷的抽絲剝繭,到最后也是一頭霧水。但有一點,一旦阿里爾城決心壟斷東北部貿易,攔截大部分北部商隊,給瓦姆造成的損失會很大,畢竟他想要的貨物不在阿里爾城,而在荒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瓦姆不再刻意與隊伍中的騎士保持距離,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而是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請騎士們將消息送給何寧。維護生意不被破壞,傳遞給對方一些消息,并沒有破壞商民們世代尊奉的規則。讓瓦姆下定決心的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阿里爾城的舉動肯定會惹怒不少人,如果背后沒有強大的勢力支撐,這些阿里爾人純粹就是在作死。還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那種。至于能給阿里爾人支持的,恐怕只有歐提拉姆斯神殿。但有神殿就行了嗎?東部如何尚且不論,在北部,隨著歲月流轉,神殿下達的神諭已經漸漸失去效力。利益才是商民們永恒不變的信仰。瓦姆放下金子,又拿起一枚寶石,指甲蓋大小的黑寶石,讓瓦姆想起了那雙黑色的眼睛。何寧的存在,肯定會撼動歐提拉姆斯神殿的地位,或許是在將來的某一天,也或許就在明天。阿里爾城,普蘭城,神殿,新的神諭者,從荒城中見到聽到的種種,一切匯聚在一起,年輕的商人心頭巨震,終于抓住了最關鍵的一點,心中豁然開朗。重振索提拉家的機會,已經擺在了眼前!要抓住嗎?不,必須抓??!信奉天神,效忠真正的神諭者。瓦姆笑了,攥緊了寶石,叫來忠心的仆人,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仆人慎重的點頭,行禮之后退出瓦姆的帳篷,朝騎士們的營地走去。一個小時后,兩只蒼鷹從營地中振翅飛上天空,長鳴一聲,消失在云端。阿里爾城的騎士們根本沒有注意到商隊中發生的一切,就算注意到了也不會刻意盤查。這段時間停留在阿里爾城的商隊越來越多,很多商隊都是通過飛禽傳遞消息,蒼鷹雖少,卻并不是沒有。負責在城外巡邏的騎士們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就不再關心了。如果他們知道這次的疏忽會給阿里爾城,給自己帶來可怕的滅頂之災,絕對不會粗心大意,肯定會馬上拉開長弓,將從瓦姆商隊中飛起的蒼鷹全部射殺。只可惜,世上貨物萬千種,就是沒有后悔藥。阿里爾城一邊大肆截留商隊,一邊召集起更多的部族戰士,還用手中的貨物收買了許多其他城的附庸部族,不愿意改弦更張,只能購買價格高到離譜的鹽。種種手段之下,附近的部族幾乎全都遭殃,大多數部族都被迫低頭。實力不及阿里爾城的城主們敢怒不敢言,他們不斷被削弱,阿里爾城卻在不斷壯大,聯合起來也未必是阿里爾人的對手,何況阿里爾城背后還站著歐提拉姆斯神殿。有人想起不久前東部幾城結盟,如果當時不是搖擺不定,有了普蘭城的外援,阿里爾城就不會這么肆無忌憚了吧?損失最嚴重的兩位城主,不愿意和其他城主一樣向阿里爾城屈服,有神殿支持又如何?實力強大又怎樣?老子打死也不買賬!十數只蒼鷹和猛禽同時從城內飛出,兩位城主下定了決心,就算去吻穆狄的袍角,也不向阿里爾低頭!此時,普蘭城正在準備又一場慶典。何寧抵達普蘭城當天,一場大雨便傾盆而下。在天神節上被何寧批評不夠“專業”的祭祀登上祭臺,向天神供奉了一百頭牛和三百只羊,同時高聲向和普蘭人宣布,神諭者真正降臨了!傳言無法取信所有人,歐提拉姆斯大巫同樣宣稱向天神祈雨,結果呢?當傳言變為現實,一切就不同了。接連幾場大雨,讓城外的小溪變為了河流,低洼處漫延成一片澤國。干旱的沙地被雨水浸潤,一夜之間長出無數的青草和花苞,就像在普蘭城外鋪開了一大張草毯。成群的三角羊和短角牛散布在草場中,貪婪的啃食著鮮嫩的青草,牧人們騎在駱駝上,揮舞長鞭驅趕著畜群,仍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生怕一夜過去,草場又會變為一片黃沙,所有的美好不過是自己的一場幻夢。轟??!烏云聚集,閃電劃破長空,雷聲轟鳴,一場大雨再次降臨。抹掉滴落在臉頰上的雨,牧人跳下駱駝,用最虔誠的姿態向天神祈禱。“感謝天神,感謝神諭者降臨!感謝賜福亞蘭,賜福普蘭城!”城內的祭臺上,雨水沖刷掉屠宰牛羊留下的血跡,祭祀舉起匕首匕首,血絲混雜著雨水流淌在他的手臂上。在鼓聲中,他用力的踏著雙腳,高聲吟誦著巫文,聲音越來越高,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凝聚在祭臺上空,如巨獸般咆哮。漸漸的,雷聲散去,閃電不再,雨水變小,祭祀的吟誦也到了末尾,在一個悠長的音調后戛然而止。鼓聲仍未停歇,祭祀恭敬的彎腰,雙手托起匕首,就像在等著某個人的到來。雨后的涼風吹起,黑發黑袍的青年沿著石階走上祭臺,長袍曳地,袖口和衣擺處繡著銀色的巫文。祭祀將頭垂得更低,恭敬且畏懼。鼓聲終于停了,何寧站定的剎那,陽光穿透云層,灑落在祭臺之上,黑綢一般的發隨風飛舞,金色的發絲勒在額間,纏繞著銀鏈和寶石,襯托出黑寶石一般的雙眼,益發深邃,如不見底的深潭。他是何寧,也是繼承了千百年傳承的大巫。陽光之下,祭臺之上,黑發的大巫周身騰起一片金光,銀色的耳扣化為權杖,單臂高舉,巨大的身影從天空中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