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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是成熟的黑麥和其他谷物的種子。“沒有別的嗎?”何寧很想聽騎士告訴他,穆狄良心發現,給他送來了金子寶石。結果卻讓何寧明白,幻想之所以美好,最大的原因就是脫離現實。工匠們的到來讓營地變得更加擁擠,何寧考慮之后,決定讓米雅和姑娘搬進荒城中建好的房屋。“主人,真的讓我們搬進去?”“恩?!焙螌廃c頭,“房子造好就是給人住的,只有神殿暫時還不能進去?!?/br>姑娘們高興得一夜沒睡,在她們看來,何寧此舉意味著著真正接受了她們,愿意將她們納到羽翼下保護。在營地中的最后一夜,米雅換下了深色的長袍和頭巾,穿上了亞麻色的長裙,用一條銀鏈盤起長發,腕上是五六只細鐲,腳上套著精致的鉸鏈,當她走出帳篷的那一瞬間,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神殿的巫女,世代忠心的侍奉大巫,當她們跳起舞來,會成為天地間最美的一道風景。何寧正坐在火堆旁,攤開羊皮卷,為幾個工匠講解荒城的布局,雖然自己這段時間手沒閑著,荒城的大部分建筑仍是一片廢墟,需要工匠們來完成。“除了房屋,街道,還要注意城內河流的走向……”何寧講解得一絲不茍,工匠們聽得也很認真,不時詢問幾個問題,最后拍著胸脯向何寧保證,明天就開工,工程質量和工程進度一定讓何寧滿意。看著紅光滿面,仿佛有使不完力氣的工匠,何寧忍不住猜測,穆狄是不是把巖山下的金子都給他們了?突然,周圍的說話聲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接連不斷的吸氣聲。何寧抬起頭,看到了正向他走來的米雅。面容艷麗,身姿妖嬈,小麥色的皮膚,在火光映襯下如蜂蜜般誘人。男人們的眼睛離不開她,何寧也不免驚艷了一下,只是單純的欣賞。論起漂亮,只有那個金發城主才會讓何寧心跳加快,尤其是他變得不像人的時候。所謂審美觀的變化,何寧已經不打算深究了。“主人?!泵籽磐T诤螌幟媲?,雙臂交叉覆在胸前,深深的彎腰,“米雅代表逝去的族人真誠的感謝您,愿終生侍奉您?!?/br>話音未落,鼓聲便已響起,是一直跟在米雅身邊的兩個姑娘。隨著鼓點,米雅開始旋轉,柔軟的手腕,纖細的手指,不斷交織出象征著巫文的圖案,飛揚的裙擺似綻放在暗夜中,幽香沁人的曇花。這是巫女之舞,為慶祝大巫即將回歸巫之城,為神殿即將有新的主人,獻上的最虔誠的舞蹈。本該是群舞,卻只有米雅一人,在布帛上留下名字的巫女與部族再尋不到蹤跡。米雅越轉越快,火焰好似在隨她跳躍,如水般沸騰。呼!在舞蹈的最高潮,橘紅色的篝火猛地躥高,火中映出了柔美的身影。鼓聲越來越快,米雅手腕上的細鐲和腳腕上的銀鈴叮當作響,汗水沿著優美的下巴和脖頸滴下滑落、觀者幾乎屏住了呼吸,沒人在這一刻眨眼,生怕錯過了舞蹈的每一瞬間。何寧或許是唯一還保持著清醒的人,看著工匠和騎士們的反應,他好像有些明白,為何四百年前巫女們能夠迷惑住守衛大巫的騎士和蠻族。美色總是能擊潰薄弱的意志,即便不是全部,也是促使陰謀達成的重要一環。漸漸的,鼓聲停了,米雅立在火堆旁,再次向何寧行禮。透過米雅的這支舞,何寧好似又看到了四百年前發生的一切。目光微沉,黑色眼眸眼眸中,一抹更深的暗色稍縱即逝。安靜祥和的日子是需要代價的,很多事不是不去想就不會發生,埋頭做一只鴕鳥只能求得一時的平安,想要在這里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就必須承擔記憶中傳承下的所有,完成身為大巫應該做的一切。何寧站起身,展開雙臂,閉上雙眼,帶著古老音韻的巫文在眾人耳邊流淌,一種靜謐,祥和,仿佛親人懷抱一般的溫暖,浸潤在空氣中。風揚起黃沙,夜空中的繁星被云層遮住,淅淅瀝瀝的夜雨灑落,在愕然的瞬間滴在臉頰上,帶著絲絲涼意。初到綠洲的工匠和騎士們驚呆了,有人立刻發出驚呼,漆黑的發,漆黑的眼,眼前的黑發青年曾出現在祭臺之上,為普蘭城帶來一場大雨!雨隨風灑落,米雅跪伏在地,虔誠的禱告,聲音沖破了雨幕,傳進了眾人的耳中,“偉大的巫,神音的聆聽者,能帶來雨水改變亞蘭命運的大巫!我愿以生命和靈魂起誓,忠誠于您,拜服于您!”綠蜥的吼聲在雨中回響,扇動著巨大的雙翼,卷起一陣狂風。雨水模糊了眾人的視線,不得不閉上雙眼,再睜開時,黑發青年已坐在綠蜥的背上,升上了天空。金色的光帶環繞在他周身,隔絕了雨水,雨幕中仿佛傳來古老先民的祈禱之聲。“天神!”一個滿臉胡子的工匠舉起雙手,大聲叫道:“請賜福亞蘭!”更多的人跪伏在地,顫抖著聲音向天神祈禱。維持了四百年的信仰,被眼前的真實沖擊得支離破碎。歐提拉姆斯的謊言,再次被撕開了一道裂紋。神諭者,大巫!工匠們在雨水中滾下了熱淚,天空中被金光環繞的何寧卻不太好受,要用巫力維持雨水,身上的金光就只是擺設,忍著打噴嚏的沖動揉了揉鼻子,想做一個合格的神棍,也是相當不容易啊。第四十六章西部荒原深處,砂石嶙峋,高達上百米的巖山是食腐鳥的領地。黑鬣部族為躲避蒼巖人的追殺,已經兩天兩夜沒有休息。除了代步的駱駝和地行獸,帳篷和其余大部分東西都被丟棄了,只為減輕駱駝的負擔,加快行進速度。在逃亡途中,部族里不斷有人死去,絕大部分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和體弱的孩子,其中還包括了黑鬣部族的祭祀。新祭祀只有八歲,沒有老祭祀的指引,遇到如此險惡的環境,黑鬣人終究難逃死亡的命運。幾名戰士登上巖山,想辦法避開了食腐鳥的巢xue,向遠處眺望,滾滾的沙塵,預示著敵人即將到來。“族長,是蒼巖人!”黑鬣族長大口的撕咬著駱駝rou,血絲順著他的嘴角滴落,讓左臉頰的圖騰愈發猙獰。沒有生火,只能吃生rou,一頭駱駝的rou不夠全族人分,還活著的老人放棄了自己那份,女人也把分到自己手里的rou給了孩子。戰士們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