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9
石門花紋極其相似。穆狄走上前,向何寧伸出了手,藍色的雙眼靜靜看著他,目光卻變得有些不同。兩人的掌心覆在石門之上,花紋開始發光,隨即暗淡,轟然聲響在黑暗中傳出了很遠。石門緩緩沉入地底,石門后的一切,一覽無余。空曠,寂靜,一座半人高的石臺突兀的立在正中,上面是一只精致的木盒,和強盜頭子一起逃走的女人正匍匐在石臺前,在石門開啟后緩緩起身,望向何寧,目光平靜。“您來了?!?/br>女人的聲音依舊沙啞,像食腐鳥的叫聲。語氣中卻不再有一絲惡意,而是帶著一種釋然與解脫。見到他,騎士們抽出了長刀。女人毫不在意,繼續對何寧說道:“我等您很久了?!?/br>穆狄示意騎士們留在原地,牽著何寧走進石室。走得越近,何寧耳中聽到的聲音便越是清晰,站定在石臺前,緊盯著木盒,里面似乎有生命在躍動。穆狄握著何寧手的力氣突然變大,呼吸的頻率也開始加快,他能感覺到,木盒中的東西對他更加重要,仿佛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女人再次伏在地上,長發披散,正對石臺,額頭觸在石板之上,“陛下,米爾斯巫女完成了四百年前立下的誓言?!?/br>“誓言?”何寧將目光轉向伏在地上的女人,“你是巫女?”“是的?!迸颂痤^,“我是米爾斯巫女米雅。遵照祖先立下的誓言,米爾斯世代守候在這里,等待大巫和陛下的繼承者到來?!?/br>見何寧皺眉,女人繼續說道:“四百年前,大巫在陰謀中罹難,趕到巫之城在帝王也死在了背叛者的手中。米爾斯的祖先帶著帝王交托的遺物,躲避著背叛者的追殺,來到了荒漠深處?!?/br>直覺告訴何寧,女人沒有說謊,但有木蘇巫女的先例,何寧很難馬上相信她。“請您開啟木盒?!蔽着酒鹕?,躬身后退,“這個木盒,只有大巫與帝王的直系血脈才能開啟?!?/br>何寧沒動,穆狄抬起左手,騎士們立刻沖進來扣住巫女的雙臂,將她帶出了石室。“不要傷她?!睕]有片刻的猶豫,一句話脫口而出。何寧愣了一下,這是他本人的意志,還是四百年前大巫的意念?巫女抬起頭,表情不再無波,看向何寧,露出了笑容,如蓮花綻放一般。雙手交握在胸前,深深的彎腰,帶著無比的虔誠。保持著彎腰的姿勢,米雅站了許久,任憑騎士們持刀相對,臉上卻始終帶著笑容。米爾斯是侍奉大巫的巫女,遵照祖先的誓言,世代守候在荒漠的巖山下。用財富聚集起來的強盜不過是掩人耳目,窮兇極惡的強盜聚集在這里,才不會引來窺伺的目光,才能躲開背叛者的追殺。四百年過去了,一代又一代,米爾斯人從不后悔,哪怕背負殺戮無辜者的罪孽,全族只剩下她一人,哪怕聚集起的強盜反客為主,米爾斯的誓言依然不變。米雅抬起頭,長久的守候等到了結果,大巫和帝王的繼承者終于來到這片荒漠,米爾斯人完成了對亞蘭大帝的承諾。背叛者,謀害了大巫,刺殺了帝王的罪人,必將受到人世間最嚴酷的懲罰!石臺前,何寧深吸一口氣,掀開了木盒的蓋子。瞬間,耀眼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石壁上乍然浮現出一行又一行巫文,地面顫動,沉入地底的石門陡然升起,速度快得騎士們來不及反應,沙塵散去,何寧與穆狄已經被關在了石室里。“這是怎么回事?!說!”一名騎士將長刀抵在米雅的脖頸上,刀鋒劃破了蜜色的肌膚,流下了鮮紅的血。米雅靜靜的看著石門,灰暗的花紋竟然再次發光,在光芒中,她雙手交握,低聲呢喃著四百年前流傳下的禱文。這是大巫的祝福,米爾斯人的巫女,世代牢記。禱文中帶著未知的力量,騎士的刀再也揮不下去。室內,石臺上的光芒逐漸減弱,一片巴掌大的金鱗躺在盒中,表面如寶石般光華流轉。何寧眼前又浮現出曾在夢中見過的身影,全身沐浴在細雨中,望向天空的帝王。俊美的面容,溫和的聲音,站在大巫身旁,手中的金色權杖輕輕敲擊著掌心,他在說些什么?何寧聽不清,只見黑發黑眼的大巫輕輕搖頭,看著說話的帝王,笑容里帶著一絲無耐。何寧用力閉上雙眼,再睜開,異變頓生。木盒中的鱗片化作一道金光,猛然嵌入了穆狄的額前,金發瞬間飛揚,仿若被風吹起的金絲,赤金色的雙眼,豎瞳狹長,臉頰上浮起金色的鱗片,與額心那抹金光交相輝映。何寧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現在的穆狄比他更不像人。他只是手變爪子,力氣增大,眼前這位幾乎是全方位無死角的改變。不過,何寧也不曉得自己腦子里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覺得現在的穆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迷人如此不可思議的想法,讓何寧很想撞墻。難不成,異變的不只是爪子,還有審美觀?再看一眼,還是覺得迷人。他果然沒救了。“那個,你沒事吧?”見穆狄只是站著,不動也不出聲,石壁上的巫文也不再流動,何寧試探著問道,“意識還清醒嗎?知道我是誰嗎?”何寧承認,這樣問很傻。傻歸傻,參考自身經驗,該問還是要問。當初在神殿密室中暈倒,醒來后差點給綠蜥一爪子,好在神智恢復得快。穆狄現在的情形,和他經歷過的很像。話音落下許久,穆狄也沒出聲。“暈了?”何寧大著膽子在穆狄眼前揮了揮手,金色的豎瞳一動不動,“真暈了?”下一刻,穆狄突然動了。有力的手扣住何寧的肩膀,一把扯開了上衣的領口,溫熱的氣息覆上頸項,頸側一陣刺痛,隨即是汩汩的吞咽聲。何寧頓時一驚,這是作甚?!鋒利的指甲暴漲,想給對方一爪子,卻被抱得死緊,在穆狄胸前抓個窟窿根本不可能,只能退而求其次,狠狠的抓向了穆狄的背部。刺啦——長袍被扎破,指甲劃過穆狄的背部,被浮起的鱗片擋住,發出如金屬摩擦般的聲響。頸部越來越痛,一股灼熱奇異的從尾椎處升起,何寧咬牙,堅信這是失血過多產生的幻覺。“放開!”指甲傷不到對方,只能去扯金色的長發,自始至終,何寧也沒想過去攻擊穆狄的脖頸,或許在潛意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