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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頭駱駝只剩下兩頭,參與戰斗的族人非死即傷,奴隸更是一個也沒能活下來。站在遍地鮮血殘肢中,丹妲閉上雙眼,雙手平舉,掌心向天,獨屬于巫的語言,從嬌嫩的紅唇中流淌而出,和緩,圣潔,這是巫的儀式。還活著的泰亞族人全部單膝跪地,之前對丹妲不假辭色的騎士們也變得肅穆,只有高踞黑蜥背上的穆狄,神情愈發冷漠。儀式很短,丹妲睜開雙眼,拉起披在肩上的頭巾,仰頭看向穆狄,“城主大人,天神是仁慈的,勇者的靈魂將得到安息?!?/br>“哦?!蹦碌业恼Z氣有些漫不經心,掌心撫過黑蜥背部的鱗片“泰亞的巫女,有件事請你解惑?!?/br>“是?!?/br>“西庫魯斯如何得知我在這里?”“城主大人?”“荒漠的西部,食腐鳥的領地,公認的不毛之地?!蹦碌艺Z速緩慢,仿若天生的優雅,“可以告訴我嗎?”話音未落,泰亞族人便驚恐的發現,自己被普蘭城的騎士們包圍了。雪亮的長刀上,還帶著未干的血跡。“城主大人,泰亞人對您的忠誠毋庸置疑?!钡ゆэ@得十分鎮定,“比提亞城的軍隊為何會出現在這里,我并不知道,和泰亞人也沒有任何關系。就在剛剛,他們還為了您英勇的戰斗!”“哦?!?/br>穆狄不置可否,黑蜥卻突然低頭,血紅色的雙眼像是緊盯著獵物,染血的巨口,腥臭的氣息,讓丹妲欲嘔。“巫是不會說謊的?!钡ゆв貌冀韲∶骖a,擋住讓她作嘔的氣息,也勉強克制住心中的恐懼,“請您相信我,到這里來的確是為了尋找送給天神的祭品,為了祈禱雨水的到來?!?/br>“祭品?”穆狄側了一下頭,“你覺得這可信嗎?”丹妲頓時明白,無論自己說什么,穆狄都不會相信。的確,事情太過湊巧,本該在城郊巡視的穆狄,臨時起意進入荒漠西部,而敵軍卻恰恰在此時出現。唯一的可能,就是穆狄身邊有西庫魯斯的探子,能夠確實掌握穆狄的行蹤。如何發出的消息,丹妲想不透,除非對方也是和自己一樣的巫。這或許也是穆狄產生懷疑的原因所在。最終,丹妲和余下的泰亞族人都被帶回了普蘭城,無論是不是一場陰謀,穆狄都不會輕易殺死丹妲,不過,給泰亞族長送去消息卻是必須的。有野心的巫女,被壓制的族長,持續了幾年的明爭暗斗,泰亞部族,或許需要一位新的巫了。在回城的途中,坐在黑蜥背上,穆狄想起那個滾在沙土中的“祭品”,太過狼狽,沒看清長的什么樣子,會是陰謀的一環?還是巧合?視線轉向駱駝上的巫女,從丹妲表現出的態度,很顯然隱瞞了什么……何寧在肚子的轟鳴聲中醒來。看著繁星點點的天空,搓了搓手臂,該死的鬼天氣,白天熱得能把人烤熟,晚上卻又冷得讓人發抖。翻了個身,難得沒有睡在樹上,身邊有個吃素的大號蜥蜴,也算是件好事?這樣的個頭,附近的食rou動物輕易不會招惹,一口尖牙,咬下去絕對小命堪憂。何寧靠在綠蜥的肚子上,不明白蜥蜴兄為何會這么信任自己,不怕自己趁它睡著宰了吃rou?正想著,綠蜥伸出爪子抓了抓頭,一陣讓人發麻的咔咔聲響,像是用利刃劃過鐵皮??纯淳G蜥的爪子,對比一下手里的小刀,何寧沉默了。沒吃rou的命,繼續餓著吧。餓著肚子睡覺百分百是一種折磨。之前向綠蜥學習,試著啃樹皮,就當是補充植物纖維,不想牙口不過關,難不難吃暫且不論,一塊樹皮咬在嘴里,根本扯不下一絲。蜥蜴兄抱著樹干,一邊咔嚓咔嚓啃,一邊瞅著何寧與一塊巴掌大的樹皮較勁。啃兩口,看一眼,看一眼,再啃兩口。到最后,把何寧無奈放下的樹皮扔進了自己的嘴里,嚼也不嚼的就吞下了肚子。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何寧弄出的水珠越來越多,從綠蜥嘴里搶救下來的水囊,大概三次就能接滿。只是身邊跟著這位,再多也留不住。經過仔細考慮,何寧選擇同綠蜥搭伙。不久前的遭遇,讓他不再急著返回“文明”社會。何寧無法說服自己用生命去冒險,有的時候,人比動物更危險,也更可怕。況且,現在這個時期的人類,是否真的“文明”還很難說。從他遇到的情況判斷,否定答案的可能性更大。好不容易活到現在,沒死在野獸嘴里,卻被同類咔嚓掉,他冤不冤?既然不能回歸人類社會,就只能想辦法繼續在荒漠中生存。只要被雷劈的“福利”不消失,他不愁會被渴死,唯一的要做的就是保證不被餓死,再想辦法找到一個能夠長期生活的落腳點。樹屋是個不錯的選擇,只可惜他主修的不是建筑,手邊也沒工具。要么找天然的洞xue,總不能自己挖洞吧?苦笑一聲,還真的要過一把原始人的生活,還是做異世界的魯濱遜?何寧坐起身,看看熟睡中的綠蜥,只是他身邊的伙伴,個頭稍微大了點……隔日,綠蜥醒來時,何寧已經接了不少水,喝過一口,大部分都送進了蜥蜴兄的大嘴。看了看天陽所在的位置,拉緊包在頭上的外套,今天必須找到吃的,就算是樹皮也要塞進肚子。綠蜥的食量很大,何寧發現,它不只吃樹皮,青草,果子,都在它的食譜里。礙于條件所限,荒漠深處,也只有樹皮能給它充饑。一人一蜥結伴在荒漠中跋涉,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天空飛過的食腐鳥和蒼鷹,偶爾也會低頭,看著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生物走在一起,目光中帶著不解和疑惑。從清晨到正午,綠蜥好歹找到了一截斷木,何寧卻只能用“意志”支撐。終于找到一片風化的巖石,何寧立刻躲進了巖石和土地形成的空隙之間。地方夠大,擠一擠,綠蜥也勉強能夠進來。氣溫越來越高,何寧差點學著犬科動物吐舌頭降溫。餓得眼前發暈,胃一陣陣的疼,就算有一整頭豬在跟前,他也能全部吞下去。“難不成真要餓死?”喃喃自語時,發現巖石的縫隙中好像有東西,揉揉眼睛,沒錯,是有東西,還是個活物!何寧一下來了精神,舉起小刀就朝里面扎,是條蛇!此時此刻,何寧沒心思去想會不會是條毒蛇,自己是不是會被咬,凡是能動會跑的,在他眼里都只代表著一樣東西,食物!當然,綠蜥除外。巖縫里的那位察覺到危險,沒有冒頭示威,而是又朝里面躲了躲。水果刀不夠長,刀尖碰都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