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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結成元嬰的緣故,再看只有金丹修為的池煦就覺著格外弱小。弱小到他不屑去殺,不屑……取回那些五行精氣。樂令站在劍上漠然答道:“那陣盤里存的是最精純的五行之氣,你沒仔細看么?”池煦仰起頭看著他,手伸得更直了幾分:“看到了,所以更不能要。五行精氣價值幾何我比你更清楚,秦……樂道友,我不怕自作多情,我這些年也算照顧過你,可也不值得那么多?!?/br>他堅辭的態度倒叫樂令有些不滿。就算正魔不兩立,秦休拿他的東西也沒見有送回來的,池煦又擺這姿態做什么?一面嫌棄他是魔修,要撇清關系;一面又在這里和他說話,裝出一副顧念舊情的模樣?他心中滿是諷刺,想到自己當初對池煦的期許,失望更是鋪天蓋地涌來。他招了招手,將那陣盤取了回來,最后看了池煦一眼:“你回去吧,萬骨山西面不是你們道修能來的,別說你一個金丹修士,就是元神以上落在這里,也只有叫人吃了的份?!?/br>池煦只是笑了笑:“在魏郡時你用魔功救我,我還以為你是在外頭有了什么際遇,得到了修魔的功法,想不到你本來就是魔修?!?/br>因為秦云二人之故,樂令的名字在羅浮也算得上人盡皆知。眾人口中傳說的魔頭、丑角,忽然有一天就出現在了他眼前,而且就是他悉心栽培的師弟,池煦至今也沒有真實感,看著樂令與從前毫無區別的模樣,仍覺著這只是自己的一場夢。可惜不是。池煦看著天上毫不留戀地離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目送他消逝在山林之中。這片山中魔氣極重,就連獸類都比東方諸州兇悍危險些,樂令的氣息才一遠離,便有幾股帶著探詢意味的氣息飄來,沉沉壓在他心頭。池煦仍在原地站著。他不是不想離開這魔修的地方,只是這種情況下,他完全沒有離開的可能。既然眼下自己也不知該干什么,那就只好什么都不干。干干脆脆地盤坐在原地,手里握上了他多年隨身的觀照劍。就像數月之前,他在嵩里峰附近攔下三名金丹修士時一樣。與那時不同的是,樂令不是勢下一塊陣盤就默默離開,而是在一只長喙怪鳥撲到他身邊之前去而復返,將他連人帶劍提到了空中。劍上魔氣濃重,樂令身上亦時時流露出魔修氣息,一舉一動皆是妖嬈魅惑,遠不是他記憶中神姿高徹,不染塵俗的模樣。他對這魔氣倒也不是完全陌生。當初在魏郡時樂令就是將這魔氣渡到他口中,一點點拔除他身上死氣的。池煦正回憶著過去,樂令的手指卻忽然落在他腕上,三指刁住脈門將一道魔氣探入,細細探查了一陣才問:“你身上怎么會有芃山老鬼的臭味?這魔氣與你的功法沖突,要是我真走了,你剛才就要喂了那扁毛畜牲,這半天怎么不告訴我?”池煦下意識地把衣袖伸到鼻端聞了聞,只聞到一身清香,哪里辨得出魔氣是什么味道。但是體內流動著不屬于自己的氣息,將之前被灌入體內,一直阻擾他真炁運轉的魔氣驅出的感覺過于熟悉,他忍不住答道:“我們到萬骨山附近時遇上了個魔修,說是受掌門所托帶我們進幽藏宗,要用魔氣遮掩我等身上氣息。不過我體內氣息沖突,不能飛行,還是那魔修把我送到這……”他是直接叫芃山老祖扔到了這里,而沒有被帶著到觀山坪營救秦休,倒不比秦弼親眼看到那場面受的沖擊。不過話說回來,以他和秦休的關系,就是當真看到人在那受苦,也不會像秦弼那樣遭受雙重打擊,傷心得失去理智。說到一半,他終于想起樂令不再是他師弟,這些干系到本門隱私的事不該再對他說??蛇@些事樂令在羅浮時也早就知曉,現在再遮掩……也掩不住了。池煦不禁又苦笑了一下,握住樂令的手腕:“現在身份不同,你也不必這么關照我了?!?/br>他身上沒什么力氣,僅僅是握著樂令的手,拉是拉不開的。兩人你推我讓,倒好像還在羅浮時一樣,樂令心中一動,又想到羅浮的掌門之爭,忽然明白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種地方,也有幾分猜到池煦為什么對他沒什么恨意。他微微一笑,神色中便帶著從未有過的魅惑之態,看得人魂魄似乎都要被吸過去:“池師兄,你想不想當羅浮掌門?”池煦當上羅浮掌門于他有益無損,不過是送幾枚丹藥、扶持一把的事,又能有多難?有他牽制朱陵,省得以后再弄出這樣糟心的事。他雖然不怕羅浮,但湛墨長大后,還要回文舉州尋覓俞氏一族的功法,還要回水宮取屬于他的東西,有仇人在總不如有自己人在。池煦的瞳孔擴張,神色渙散,分明是已被他拖入幻術,全無抵抗之力的模樣。樂令笑吟吟地瞧著他,等著他說出自己愛聽的答案,兩人再立下誓言,此事便能如他所愿。不想池煦雖然被他的功法控制,說出的話卻遠超出他的意料,甚至讓他恍惚有種后悔問出這話的感覺。“我資質平平,不足以擔當掌門之位,秦師弟比我更合適。湛兒資質比我們都好,將來他若能修煉有成,我與師弟也算是后繼有人了?!边@是他一直以來的想法,哪怕是后來聽說樂令的身份,知道他以魔法欺騙云錚殺了秦休之事,這想法卻還深植在他心里。偏偏樂令是以魔法勾起他心底最深處壓抑的念頭,若是換個法子問,只怕他也不會公然說出來。哪怕樂令此時還在羅浮,他也絕不會對人提起此事,只會走一步看一步,等到能將師弟推上去的那一天。他的心神被魔氣浸染,自然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樂令聽到了他的心聲,卻也只能辜負——就是他早就知道池煦想讓他當掌門,為了回來和師尊團聚,他也絕不會答應。羅浮于他,只是個可以掌握仇人動態,方便他復仇的地方,他對羅浮是真的無欲無求,所以才會被景虛真人師徒誤會……他撤去池煦身上魔氣,劍身一轉,將人直接帶回棲逸峰自家洞府,甩到了洞中靈氣最為集中精純的碧游床上:“池師兄,你修為實在太弱,若要當羅浮掌門,這樣只能任人拿捏可是不成?!?/br>這間洞府是他數百年經營出來的,雖然回來之后一直陪師尊住在小樓里,但用不上的丹藥法寶還有的是。不等池煦說什么,他就在碧游床邊布下幾重聚靈陣,又從多寶柜里翻出幾瓶金丹期可用的靈藥,一股腦扔到了他懷里。池煦尚未反應過來,樂令便已把他修行的環境打理得妥妥貼貼,環臂在旁指示:“這間洞府比你在羅浮的好上許多,你只管在此修行,不要分心。就是想回羅浮,也要等有了自保之力——還是你還想被人封了修為,弄到這種地方等著人吃?”池煦直到現在腦子還懵著,不知樂令為什么又想起把他弄到自家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