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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闕懷中,眼簾低垂,模樣確實十分乖巧。玄闕憐愛地看著他,心念微動,將腳下踏的那塊云擴大了數步,讓樂令與自己一同乘云。樂令收回飛劍,稍稍退了一步,想像從前一樣侍立在師父背后。玄闕老祖便抓著他的手將他拉上前來,淡淡說道:“我沒叫你退下就不必退下,你如今已不是幽藏宗中人,在我面前不要這么拘禮?!?/br>樂令還不明白他的意思,臉色一下子煞白,苦苦求道:“弟子心中唯有師尊與本門,絕無投奔正道之意。若是師尊不喜,我就立刻回幽藏宗去,待修為高了,再殺上羅浮,將秦休碎尸萬段?!?/br>玄闕見他聽不懂暗示,也有些無奈,只得把他拉起來,壓在自己身旁:“我只有你一個衣缽傳人,不要你還能要誰。不提此事了,你把這些日子在羅浮的見聞都告訴我?!?/br>樂令稍稍放心,便將自己這些日子所為,連同這一趟出門的目的都告訴了玄闕老祖。正好這一趟路途遙遠,有的是工夫,他細細講了數個時辰,玄闕竟也沒有絲毫不耐煩的意思,陪在他身旁從頭聽到了尾。只是樂令講完之后,他忽然問了一句:“你和秦弼交接之際,怎地不用采補之法,將他的元精采來?”這件事樂令方才卻是不曾提過。他本以為那處洞天獨立于三界之外,又有星軌圖遮掩,師父應當看不到;那件事又不是能見人的事,就不想讓師父知曉……可惜師父早已知道了。他有些尷尬地垂下頭認錯:“秦弼對弟子一向有些愛慕之情,又曾救過弟子一命,有因緣糾纏。我想正好借那次機會償了他的心愿,也算了斷因果,以后與他沒有牽絆了,省得對問道峰動手時還要擔心道心蒙塵?!?/br>玄闕高深莫測地盯著他,盯得他的頭越垂越低。他心中一緊張,就忍不住按著前世習慣,手指纏著著玄闕腰間絲絳撒嬌:“秦弼當時才剛筑基,修為又是丹藥堆上去的,弟子也看不上眼。再說有師尊珠玉在前,我哪還看得上旁人的……”說著說著,樂令才想到采補之事于他是好事,對玄闕老祖來說卻是極丟面子的。若非為了他這個不肖的弟子,師父何至于做出這種事體來?他頓時沉默下去。玄闕老祖心中卻是當真有一絲驚喜,重新托起他的下巴,直盯著他問道:“你方才說的可是真心?覺著與為師歡好比旁人更強?”那不是采補嗎?也算不上歡好吧?樂令雖然對當日之事的性質有些含糊,但聽出師父是真不在乎當日之事,心中愧疚感也減少了許多,毫不猶豫地答道:“這是當然,世上無人可與師尊相比?!?/br>玄闕老祖摸了摸他的鬢發,含笑夸贊道:“好徒兒,你對為師這樣上心,我定然要獎賞你。就獎你……再采補一回……”腳下層云漫上,化作一輛云車將兩人重重裹住。樂令一聲輕呼還未出口,便被玄闕老祖緊緊堵了回去。眼前晴空朗日頓時被云壁完全遮住,就在眼前光亮消失之際,他身上的衣物也同時落盡,胸前挨上了一片溫暖厚實的胸膛。他陷身在柔軟而又結實的云層中,點點火苗從胸腹間燒起,直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的身體已被那火燒得綿軟無力,雙手卻緊緊摟在玄闕背后,隨著云氣波蕩,無意識地聲聲叫著:“師尊……”文舉州西南一處縣城里,正有一群人聚在一座客棧下方,個個都是滿面怒氣,不停呼喝,其中許多人更執著木棒繩索。人群當中的地上倒著一名被綁成了蝦子的黑衣人,滿頭滿臉皆是被周遭眾人打出的血跡傷痕,神色卻是十分狠戾,嘶聲呼喝道:“我是侍俸仙君的人,是陸地神仙!你們敢這樣對我,天上立刻就要降下大禍來!”一個敞胸露懷的壯漢狠狠在他腰上踢了一腳,大笑道:“你在我們阮丘縣坑蒙拐騙,散播邪神異說,私建yin祠,害得縣里無緣無故地死了十幾口人,還敢自稱神仙?若不是縣太爺仁慈,留你個全尸,老子就把你活活燒死!”那人蜷縮在地上,痛得臉色都變了,卻還是狠狠地盯著眾人,目光直直在他們臉上掠過,口中仍是死死咬定他所供奉的代間仙君是真神仙,這群人若不信他,頃刻就會大禍臨身。那名壯漢又踢了他一腳,招呼眾人:“不必和這妖孽廢話,咱們把他綁到菜市口,叫縣太爺把他吊死安心!”周圍眾人呼應著他的話語,七手八腳地把黑衣人抬了起來。正欲往縣衙處走,那黑衣人忽地高叫起來:“是仙君!仙君派人來救我了,你們這群褻瀆真君的愚人,都會有報應的!”眾人紛紛喝罵,卻有人順著他的目光向天上看了一眼,頓時臉色慘白地高叫起來:“云、云……云掉下來了!”幾個年長的漢子喝斥他不許胡說,更有許多好奇的人也轉過頭看著天上——那里有一朵宛如馬車車廂的云塊正向他們飛來,越飛越低。其速度似緩實急,不一時便落壓到了古樹樹頂那么高。雖然那云離他們還有幾條街便停住,眾人心中還是難免忐忑。黑衣男子更是有恃無恐地高叫道:“代間仙君降臨了!代間仙君親自來救我了,你們這些愚民馬上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一些膽小的人雙腿都開始打顫,托著黑衣男子的手上也失了力道,將他狠狠地摔到了地上。黑衣人被摔得鼻血橫流,精神卻越發振奮,在地上蠕動了一陣,直起上身呼喚:“信男楊德,恭請仙君降臨!”在他的呼喚聲中,那朵云當真發生了變化,上半段漸漸消散,只余一片畫上祥云似的云片,而那片云上竟緩緩走出了一名身著淡淡青衫的男子,就那么無依無憑地站在空中。真是神仙!許多愚昧膽小的人當場跪下,祈求代間仙君饒恕他們的罪過;一些機靈的甚至去解楊德身上的綁繩,希望他能在仙君面前替自己求情;僅有幾個膽大的人還站在場中,卻也不敢再提半句邪神之說,而是強撐著向眾人喊道:“那位神仙也不一定就是他說的代間仙君,說不定是位過路的神仙……”云上走出來的仙人正是樂令。他看著腳下凡人居住的街市,實在難忍心中驚訝,回首問師父:“師尊就是要回上界,也不必把云駕停在凡間的地方啊。難不成這些凡人還能知道池煦在哪兒了?”玄闕真人點了點頭:“你要救那個羅浮弟子,中間還要經些波折,也有許多危險。這也算是對你的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