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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明月還是紀嘉都還是小孩子。研究院的客房相當有醫院的風格,幾乎是純白色,簡練到了極致,除了客廳桌上的一盆花之外沒有任何裝飾點綴,素凈、纖塵不染。“爸爸?!鄙蛄髂据p輕地叫,一雙清澈眼睛里滿是擔憂。沈遲將他摟在懷中,“沒事?!?/br>沈流木緊緊抱住他,抿著唇好一會兒才說,“爸爸,你告訴我吧?!?/br>“什么?”“爸爸的秘密?!?/br>沈遲失笑,“爸爸沒什么秘密?!?/br>“騙人!爸爸,我已經長大了?!?/br>過年才滿十二歲的孩子強調他長大了,沈遲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腦袋,“真的沒事?!?/br>沈流木有些喪氣,恨不得一晚上就長大。這時紀嘉走過來,“流木,你能幫明月看看嗎?”“怎么了?”沈遲站了起來。“他好像在之前受了傷又不肯說?!奔o嘉無奈地說。沈流木撇撇嘴,“麻煩!”但好歹相處了這么幾年,他也不是對明月和紀嘉毫無感情,從一開始的看不順眼到現在的接納,對于沈流木來說,這世上最在乎的人是爸爸,其次就是紀嘉和明月這兩個朋友(小跟班?),所以直接走過去看向懨懨躺在床上的明月。明月確實受了傷,符陣的反噬之力讓他受了些內傷,其實并不太嚴重,他只是在生自己的悶氣,如果沈遲不來的話,自己能救得了嘉嘉嗎?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媳婦兒都救不了,明月深深憂傷了,他決定從明天開始一定要好好練習,這幾年來他可稱不上勤奮??!徐夢之到下午才有時間來看他們,沈遲瞥了他戴在胸前的身份卡,銀白色,最高級別。余慶的身份卡也只是黑色而已,不知道他有沒有到北京。事實上去接他還有楊榮輝、侯飛是同時進行的,侯飛距離北京最近,到的最早,楊榮輝其次,余慶最遠。沈遲只知道后來的楊榮輝和余慶狼狽為jian,余慶為首,楊榮輝作為他的左膀右臂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至于侯飛,在研究的狂熱性上遠遠不及余慶和楊榮輝,但他為人圓滑世故,心思深沉縝密,如果沒有他為余慶和楊榮輝出謀劃策,恐怕他們兩人活體實驗的主張根本就不會進行得這么順利。“大概多久才可以完全治好?”徐夢之問。沈流木看了沈遲一眼,“差不多一個月?!?/br>“好?!毙靿糁嚷櫰揭揭捉硕嗔?,他看了看沈流木和乖乖坐在一旁的紀嘉,“對了,院里有開設一個學校,你們有沒有興趣?”“學校?”沈遲微微驚訝,說實話,他并不知道這里還有學校。徐夢之點點頭,“只收七歲到十五歲有異能的孩子,因為末世之后不少人類進化,孩子的心性未定,最容易走上歪路,有異能的人比普通人要危險得多,孩子一旦走上歪路之后遠比成人更沒有畏懼之心,所以這個學校只針對會異能的孩子,對他們進行基礎的教育和培養?!?/br>沈遲:“……”可是已經歪掉的要怎么辦?忽然他心中一動,想起前世認識沈流木的時候他對研究院的嗤之以鼻和對那些研究員的熟悉,難道——原本流木去過這個學校嗎?可如果去過,他怎么會到最后歪到那個地步??!簡直比這輩子還要嚴重得多!這么一想,沈遲就對這個學校很不信任。“我不要去?!鄙蛄髂竞鋈婚_口,抬起頭說,“爸爸,我們不是給叔叔治好了病就要離開北京了嗎?”徐夢之驚訝,“你們要離開北京?”沈遲這才開口:“我們惹了點麻煩,恐怕以后不能再呆在北京?!?/br>徐夢之皺眉,他很知道分寸,沈遲沒有要說的意思,他也就不問,見沈流木并不愿意,只得溫和地說:“那這樣你們先住著,說不定麻煩很快就解決了呢?!?/br>他們和徐夢之約定了每天看病的時間,并告訴他們從樓梯下去拐個彎就是食堂。沈遲知道,他進不去研究院的內部,這里和重慶的那家研究所不同,幾乎處處都是攝像頭,要見到那些人,食堂是最好的機會。先觀察,再伺機下手,他給自己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一個月失敗,他會毫不猶豫地退走,再等良機。如今他不是孤身一人,他還帶著三個孩子,他不能讓他們陪著自己一起陷入危險。他要報仇,但報仇不是他的全部,每次內心要陷入黑暗的時候,只要看著三個孩子,他就能尋到些許溫暖。這輩子已經不一樣了,他一手帶著三個孩子長大,他們不是他的友人,而是家人,他保護他們不是出于信任,而是已經凝成一種莫名的牽絆。也許在他的內心,還是不能完全信任那些臉上帶笑的年輕人,唯有孩子,在末世之初就撿到的孩子,才能讓他放下幾分防備。碰巧的是他們第一次去食堂的那天剛好是除夕夜,幾乎所有在研究院的人都集中到了這里!沈遲不僅看到了余慶和侯飛,還有那一張張他熟悉的面容,研究所余慶那一系所有人的資料他已經背得滾瓜爛熟。沈流木性格古怪,對鮮血有著別樣的狂熱,為了以身作則,沈遲幾乎從不濫殺無辜,否則流木再偏激下去,真的無法控制,又要變成上輩子那個嗜血殘忍的劉木了,所以,他很清楚哪些人他要殺,哪些人并不致死。余慶比他記憶中還要年輕,不同于楊榮輝的溫文儒雅,他長得并不好看,個頭又矮,頭發半禿,戴著鏡片很厚的眼鏡,半點都不起眼,反倒有種敦厚無害的感覺,沈遲卻知道這個人在做活體實驗的時候有多瘋狂。相反侯飛長得很好看,他比余慶小上十來歲,剛好是三四十歲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紀,不僅高大英俊,還時時帶笑,習慣在研究員的白袍里穿著筆挺的襯衫西褲,對于那些女研究員而言完全是白馬王子般的存在,尤其他時至今日都沒有結婚。沈遲放下餐盤,給沈流木、紀嘉和明月都打好了飯,不銹鋼餐盤上倒映出他平靜的面容。“這里有人坐嗎?”磁性的聲音響起,沈遲抬頭,差點將餐盤扣在他的臉上!來人是侯飛,他帶著自以為瀟灑的笑,指了指沈遲對面的位置。沈遲深呼吸了一下才答:“沒有?!?/br>侯飛就這樣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