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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要收禮金誰敢給一千我和誰翻臉。不怕告訴你,韓揚,二十個保證個個有獎,最低是五千購物卡,買條絲巾夠了?!?/br>這種獎我們拿來逗小情人,先抽了三四個,那臺車沒出來,我問方憶杭:“有想要的沒?”他說:“單反、筆記本我都不缺?!?/br>他一定沒開過電動轎車。主持人請下一位抽獎嘉賓上臺,我抓住他的手,朝溫熱的掌心吹一口,他五指反射性握起,清澈的目光征詢地望向我,我放開他的手,說:“給你運氣?!?/br>臺上鋪著紅毯,兩個禮賓小姐推著一組信箱似的金屬柜,每個柜上寫著號數,已打開半數。剩下十個名額我都要了,我說:“你抽,抽到車鑰匙為止。我等著看你給我贏回點什么?!?/br>等方憶杭上臺選號,李成成嗤笑,靠向我說:“韓揚,你有意思,剛才那話說得,我還以為你不玩。怎么著,現在上趕著參與了?”我:“你規則可沒說一人就抽一次,我樂意,抽二十回怎么了?在場大家賣我這個面子,你管得著?”李成成盯著我看了十幾秒,直到口哨掌聲四起,方憶杭那小子終于從倒數第五六個柜子里拿出黑色車模型造型的遙控車鑰匙。李成成壓低聲音嗤道:“你他媽的寵起人一副紈绔子弟德行,千金博一笑?!?/br>我:“我又不是沒給你錢?!?/br>李成成瞇眼:“忘說了,支票我今兒不收,怕你明天就破產來不及給我兌直接跳票。有本事你拿現金?”我氣樂了,眼看方憶杭要走下來,利落地動手捋下手腕上那塊表扔李成成懷里。卓安琪看到我們來這出,神色有那么點不可思議地好笑。23祝酒時我說:“早生貴子?!崩畛沙赡笾i倨傲地跟我干杯。永結同心對他和卓安琪根本不合適。我和李成成是一種人,我們很畏懼,再不相信愛情會降臨到自己身上。于是婚姻成了交易成了游戲,我們內心像那幅吶喊一樣膽怯害怕到了極點卻不敢表露出來。男子漢大丈夫,自視甚高對一切事物不屑一顧。我們都是懦夫,只敢展露自己最堂皇驕傲的一面,不敢直視自己的狼狽與凄慘。方憶杭問我要了車鑰匙開車,在紅燈前停下。我聽見他清澈的嗓音在夜色燈火里說:“今晚,你把我當成誰啦?”我按著眼睛說你猜。他靜了一會兒,關掉音響,說:“最開始我以為是你那些,情人,后來又不像。你這么對我有點像你哄吳悠了?!蔽冶犻_眼才看見他的手握著方向盤不動,被黑色皮面一襯,白得觸目驚心。我的車是越野,空間大,我伸展手臂,重心要靠向他的座位,才將手覆在他手上待了待。他的手指在我掌下放松,人也放松了。前方的路車燈路燈燈光懸浮,閃閃爍爍,處在摩天大廈如龍的車流中,車外種種卻像另一個默片般的世界。我開口:“你想問我為什么對吳悠特別好?!?/br>他“嗯”一聲,仍看著前方車輛。我:“吳悠比我小五歲,生日在我前三天?!?/br>他沒打斷,我說:“你信不信,我十歲前沒過過生日?!?/br>我的生日是我媽的忌日,家里愁云慘霧都來不及了。從小相熟的不會冒韓世景的大不韙祝我生日快樂,后來認識的也不敢替我慶祝,人都以為我那天特傷心。其實說我沒良心無所謂,我二十幾年前十歲的時候尤其委屈,我那時候特別想過個生日,不必請客吃飯做大場面跟韓瑄比,我寧愿躲著韓世景躲著韓瑄躲著韓瑄她外公,一個人過,有碗長壽面有塊奶油蛋糕。那時候我十歲,就能滿足。我說:“我十一歲生日前兩天,吳悠剛過完生日,一大早來敲我家門,跑著來找我,急匆匆把他爺爺送他的禮物送給我了,他爸媽不打孩子的,知道了都一頓暴揍,他哭得在院子里能聽見。我等著他來問我要回,他愣是始終沒問我要。那年他也就六歲?!?/br>他不是不珍視他爺爺送的禮物,而是因為珍視,才忍痛把他認為最好的東西送給我。以前我那幫孩子玩都不帶他,嫌他年紀小,病懨懨的,我們爬樹打仗他就穿得整整齊齊眼巴巴地站一邊看,央求也沒人理會。那次之后我會給他摘柿子給他撈金魚,出去瘋玩別的小孩嫌他掉隊,我就背他。在都懵懂的年歲,他對我十分的好,我就要從那天起也這么對他。久而久之成了習慣,成了理所當然。方憶杭久久才道:“吳悠……其實很聰明?!?/br>我看了他一眼。他解釋:“我不是說他不好?!?/br>我笑他的反應:“我知道?!?/br>李成成就不喜歡吳悠。吳悠不諳世事的表象下纖細敏感到了極處,他對人舉動后隱藏的意向和動機太敏感,那種敏感讓他痛苦。生活的每一點刺激都被無限放大折磨著他,大概他像生活在滾輪碾盤底下。他無意和人爭搶,但憑直覺去做,總會做出讓人不得不退步讓什么給他的事。他本意無害,卻因自己每每占到便宜而內疚負罪。這是過分細膩聰慧的副作用。我沒有立場,也沒資格去怪他。他比我更適合齊敬恒,我從不自卑,這是平淡客觀的事實。吳悠和齊敬恒,他們能使對方開心,不像和我在一起被我濃烈的占有欲和剛愎糾纏折磨,他們的感情雙向的甜蜜坦然,我做不到。我只能做懦夫。方憶杭抿嘴唇:“你生日,在什么時候?”我的感覺像看到這輛車開向懸崖,控制不住地被重力下拉,然后斷裂扭曲塌陷,粉身碎骨。我揮開荒唐的聯想,留給他一句:“到了再說?!?/br>那晚我回家便進房睡覺,沒理會方憶杭。凌晨醒來,口干舌燥,五點天準備亮,我房間的窗簾是雙層的,只拉了內層的紗,青白的天色從燙金輕薄的圖案里透入。我走出去,還沒開燈,就看見沙發上窩著一大團陰影——方憶杭。我沉默地看著他模糊的蜷起的輪廓,慢慢清晰在即將到來的晨光里,和我隔著一扇門,幾乎像守著我,睡得那么安心。我揉他一把,觸到我的手指,他過電一樣彈起來,睜大雙眼。我問:“為什么不回去?”他聲音發啞地告訴我:“昨晚也分不清你醉沒醉……”我再問:“怎么不睡客房?”他遲疑片刻,才說:“沙發近一些?!?/br>我反應過來,總算弄明白他說的是離我的房間近。我的心臟被擠壓,血液膨脹到肢體末端,在黑暗與緘默中,被重重地擠壓到無法呼吸。我想我需要這個真是太久了,我的嘴唇說不清我需要什么我的舌頭麻痹了,但真好,有人知道。我心中洶涌的感情表現在外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