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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借醉啃了李成成幾口,但是這么多年來李成成一直覺得幾個吻痕也算被我占了天大便宜。我走過去,按了按方憶杭肩膀,說:“我要真上了他,照李成成那個心眼,他哪怕買兇都會讓我被先jian后殺?!?/br>方憶杭嘆了口氣,問我:“你身邊,和你完全沒有過這類關系的人有幾個?”我:“陳迥明,和吳悠?!?/br>不是他問我都想不起來,我和露西也假模假樣談過幾天。他遞支票給我,我簽名:“就這么點?”他說:“我想去旅游,這么多夠了?!?/br>他沒提請假的事,果然,他又問:“你要不要一起來?”我說好,等我請齊敬恒和吳悠吃頓飯。地方定在京腴餐飲和山水高爾夫俱樂部聯合,新建的一處別院里,我不敢直接聯系齊敬恒,去找了吳悠。那傻孩子知道我要請客,感動得不行了,直到把齊敬恒拖來還在說我在食養山房白吃白喝了幾次,這回總算能被他們吃回來了。我本來不滿齊敬恒和那姓關的勾勾搭搭,可當真再見到他,怒氣迅速被偷情般的愉悅淹沒,要警告他的事幾乎飛到九霄云外。他瘦了一些,面部線條更清晰,整個人像一座銅鑄的雕像。雙眸卻幽深得像一杯盛了千言萬語無法傾訴的酒,對上強烈陽光時瞳仁是發紅的褐色,他總會垂下眼瞼避開,動作分外脆弱可口,所以我以往很喜歡卡著他的下巴強迫他接吻。我隨便揉了揉吳悠腦袋,這回面對齊敬恒不能像上次肆意強吻,感受他在我懷中僵硬,只能像哥們一樣拍他肩膀,又為晚風中從他肩頭感到的溫度竊喜。這時天色稍暗,黃昏就在我們身后轉黑。京腴別院點燈了,長長的門墻隔幾步一盞燈籠,天色還未黑透,這座別院就紅光燦爛,把云霄都照亮。吳悠見那成百上千盞燈籠,在那反復說壯觀。他可愛就可愛在不是沒見過世面,但是每次看見什么好玩的好看的,總新奇地出聲夸贊。我看了眼齊敬恒,上去一張手臂攬住吳悠,教唆他:“這有什么,要不明年你暑假跟我去杭州那茶莊住幾天,那才叫依山傍水,燈籠都是工人爬梯子上去點火的,晚上亮起來映著湖水,保證比這好看。我還讓你帶家屬?!?/br>這小孩聽得神往不已,我以為他上鉤了。最后他回味一番,來一句:“嘿嘿,西湖雖好,故園難棄?!边€是要和齊敬恒去桂林。我對這孩子無言,看他招呼齊敬恒一聲,走在前面。方憶杭跟在后頭,這時也走上來,我沒好氣地問:“看什么?”我們走進大堂,屋檐下左右各四盞燈籠,照得他睫毛都在光影里纖毫畢現,濃密纖長,溫柔似水,他說:“看你怎么這么帥?!睕_我說話,毫不忸怩,聲音低而清楚,門口的侍者都聽不到。我沒想到這小子會和我開玩笑了,便伏到他耳邊,說:“你可以試試,我的jingye,養顏?!?/br>他咳了一聲,不再說話。吳悠轉頭望著我們,笑得神秘兮兮。穿過木質大門,是雕的影壁,幾條掃干凈雪的石徑。那姓關的附庸風雅,取名走詞牌,我訂的院落叫滿庭芳。今晚沒再下雪,走下臺階,兩邊松樹掩映的院門在望,服務小姐來問,我原打算露天吃,看吳悠大衣里面只穿了襯衣,坐久了會冷,又改回廳內。廳內除餐桌外,茶幾旁放了兩張太師椅,正對一架羅漢床,吳悠扯著齊敬恒就靠上去了。我抓了把花生,熱茶先送上來,幾個人紛紛脫下外衣。吳悠先嘗了口,又怕燙地嘶氣,那茶就被齊敬恒接住放手邊,等涼了再給他。吳悠說:“秋茶。哎,敬恒,我記得關老板這兒一月就有新茶喝了,你那都做不到吧?”齊敬恒說:“京腴的第一批春茶是海南的,直接承包茶園,我打算和他們合作?!?/br>我看他們的動作,那茶是越發入不了口了。我撂下杯子道:“可以啊,要說吃的喝的玩的,確實沒人比他們關總懂,每年就為這么點新鮮折騰?!?/br>齊敬恒臉色就青了。吳悠還沒來得及緩場,方憶杭遞了個他剛剝好的小蜜橘給我,我才看見他穿著一件顏色斯文的針織毛衣,抿著嘴唇看我。身邊都是橘皮的清香。燈光如水,好像一個波紋散開,我有些恍惚,恍惚中把默不作聲給我剝水果的人看成齊敬恒。十年前那個沉默寡言又溫柔的齊敬恒。我的齊敬恒。當年我明知道跟韓世景服個軟低個頭,我和齊敬恒會好過不少,但有他毫無怨言地留在身邊,我選擇任性,只是一遍遍向他承諾,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齊敬恒根本不理我發神經,他是男人,又不是女人。如今我想給他的什么都有了,他卻不在我身邊。世事沒我設想那么輕易,在擴散的香味里,在方憶杭的眼神里,我不動聲色地深吸口氣?;蛘呤遣幌氚盐液妄R敬恒還有吳悠這一團亂麻糾纏不清的關系展示在他,一個外人面前。我累了,我何必,我想給全世界給他,我的全世界卻已不再是他想要的東西。吳悠叫:“上菜了?!?/br>我們都上桌。我之前看京腴的特色宴席,經理跟我說現在還有螃蟹,就定了吃這個。季節晚不晚,管他呢,我記得吳悠十月份還跟我抱怨今年沒正經吃上螃蟹。先上涼菜熱菜,然后男服務生端上來一個籠屜,里面是剛蒸好的螃蟹。那竹籠屜上還標有字號。京腴號稱秉承老正陽樓的蒸蟹方法,螃蟹捕上來用蛋白、高粱米養兩天,吐凈泥沙再蒸,蒸出來有淡淡的紫蘇味。等到揭開蓋的第一波白霧散了,吳悠探頭去看:“這勝芳蟹和陽澄湖的沒多大區別?!?/br>我逗他:“都是大閘蟹,江蘇螃蟹和河北螃蟹能有多大區別?”他一想,也是,就選了個,剪開繩子吃。服務生送熱水溫好的紹興黃酒和話梅上來,我懶得動蟹八件,先喝酒,看吳悠掀開蟹殼吃了,問他味道怎樣。吳悠答公蟹不知道,母蟹蟹黃硬了,不過味道還行。方憶杭在我身邊剔蟹腿,我叫他快吃,別讓吳悠一個人宰我,他問:“你不吃?”我說:“麻煩。我寧愿吃帝王蟹?!?/br>帝王蟹沒別的優點,就是吃起來方便。有年阿拉斯加帝王蟹上市,我拉齊敬恒去小香港吃,一蟹三吃,蟹腿劈開,殼相對薄,rou一挑就剝離了,一半椒鹽烤,一半加蒜蓉帶殼清蒸,檸檬咖喱蟹塊。方憶杭說:“那不是海鮮嗎?”細心如齊敬恒,也沒看懂我海鮮類里吃什么不吃什么。我告訴方憶杭:“看心情?!焙陀械娜嗽谝黄?,過敏算我活該,沒過敏算賺到了。吃完服務生送泡干菊花的茶水來洗手,我也走過場地在端給我的玻璃盆里沾了沾水。方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