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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平復下來,而我看向玻璃墻中,夜晚燈火輝煌的宴會廳里,吳悠揭開琴蓋在我駐足過的地方彈琴,纖長的手指跳躍在黑白的鋼琴鍵上,他扭過頭在與齊敬恒說什么,齊敬恒聆聽,坐在他身邊為他彈跨越不到的兩個八度外的音符。露西抽著鼻子說:“學長,說個笑話?!?/br>我說你知道李成成為什么每年圣誕都定在這里嗎?她撇嘴說經理公關能力一流?我舉起酒杯說你看。三環長安街上堵得水泄不通的盛況。露西醒悟,破涕為笑,說:“真損?!?/br>我說是吧。空中漫起細碎的雪,廳內眼尖的人率先歡呼。我們將迎來一個銀白的圣誕節。露西離開去洗漱,酒店有她需要的一切。我相信她很快會若無其事地出現。玻璃罩子里和玻璃罩子外像兩個世界,我還穿著圣誕老人的紅褲子,不知道自己屬于哪邊。冰晶一樣的雪花飄入香檳杯,我先前喝下的酒精飲料,盡管度數低,也開始發揮作用。玩過了鬧過了,廳內安靜下來,悠揚的樂聲飄出,每個人都沉醉了。圣誕老人的褲子松松垮垮,被風吹動,有些滑稽。我想起當年還在北美的時候,那是最好的歲月因為那在一切發生以前。有一年圣誕前,我們一群紈绔把一個朋友家別墅弄得大亂,就一起去費爾蒙訂套房過圣誕。整一個圣誕假期,在復式的套房里度過,打牌,喝酒,定客房服務,白蘭地,火雞,南瓜派,兩個女生要的是熱蘋果西打,我還要酒店為我找了本成人。當時齊敬恒也在,多半他和我們在一起不開心,我卻以為他也享受這樣的假期。我看見方憶杭端著酒走到我面前,便心情很好地對他舉杯。他問我:“佳奇都和你說了?”我說是。這小子直球打得很不錯,佳奇在蜜月中為他打電話給我說清他們間的事,他們曾是男女朋友關系,但一年前已結束,此后只是朋友。佳奇說他救過她一命,再度拜托我關照他。我問:“為什么不自己告訴我?”方憶杭低著頭看我放在欄桿上的酒杯,說:“我以為你對我沒有好感?!?/br>我笑起來,不知為什么發笑。佳奇帶他來見過我兩回,我說無論你喜不喜歡她,她喜歡你。至少是喜歡過。方憶杭卻不羞赧,他說他很久以前就對我好奇,想接近,原本只是想弄明白這種感覺……那天晚上接到我打錯電話,卻感覺復雜,復雜我是打給別人,慶幸聽起來人家不要我。我說:“慶幸的部分不用告訴我?!?/br>他說:“我不想有保留?!?/br>我笑:“沒必要?!?/br>他想說什么,我說FrankSinatra,聽過沒有,HaveYourselfaMerryLittleChristmas.在我們過圣誕的時候就是老歌了,我和著懷舊圣誕歌的聲音低低哼唱:FromnowonOurtroubleswillbemilesawayHereweareasinoldendaysHappygoldendaysofyore……他看著我,眼光里含著我看不懂的東西。我拿起空杯,他遲疑地舔了舔嘴唇,突然主動將唇貼上來吻我。我扶住他的腰,教他怎么接吻。像和一只什么小動物玩鬧,廳內透出的光足夠我看見,他和我交纏的舌是粉紅色的,矜持的,節制的,卻是沉溺其中的。我想我需要什么,今晚一件襯衫和血液里燃燒的酒精大概還不足以抵御雪天。而老唱片還在我耳邊唱:FaithfulfriendswhoaredeartousGatherousoncemoreThroughtheyearsweallwillbetogetherIftheFatesallow……HangashiningstaruponthehighestboughAndhaveyourselfamerrylittleChristmasnow13方憶杭被我吻得動情,眼睛嘴唇都濕潤,仿佛漂亮的白石膏雕塑有了溫度。我拍他臉頰,他看著瘦,臉上卻有些未褪盡的嬰兒肥,我大笑,說:“等我?!彼c頭,答:“大堂?!?/br>他肩膀上都落了雪花。我從侍者盤中再端一杯香檳,宴會廳里露西和法瑞卡說話,李成成留卓小姐應酬賓客,走到我面前,遞出一張房卡。我對他搖晃車鑰匙。陳迥明和吳悠、齊敬恒在一起聊天,吳悠搖頭晃腦地吟:“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我捏起他下巴親口:“你懂什么,小學究?!?/br>吳悠在我轉身后笑嘻嘻地說不知今夜多少芳心破碎。侍者為我拉開大門,送上外衣,在那扇雕花漆金的木門關上前,我忍不住回頭望了望齊敬恒,那么遠的距離,他甚至不許我看清他的表情。陳迥明在吳悠背后對我搖頭苦笑。我抓住方憶杭的手像飛越城市一樣跑到停車場,他死死反抓著我的手抓到手指發白。我站在車前還未上去,又被他拖住手說:“你喝醉不能開車,我送你回家?!?/br>我從善如流地遞鑰匙給他,坐上副駕,他拉開車門,俯下身,上半身橫在我身上為我系安全帶。我摟著他的脖子吻他的嘴唇,捏著他下巴強迫他張嘴,閉上眼縱情地吻他。方憶杭按著我的胸口匆匆推開我,我看見他整齊的發絲凌亂,一臉固執地說:“你不想吻我就不要這樣?!?/br>我笑著捏他臉蛋:“還是小孩子啊?!?/br>方憶杭鎮定下來,他平穩地把車開到我家樓下,我帶他上樓,說你手很冰,去洗個熱水澡。今晚可能發生什么我想大家都很清楚,我給他時間考慮,我希望這事發生得你情我愿和平友愛,不要做完了惹一身sao??托l里傳出水聲,我找了找安全套,關上照得人發熱的吊頂大燈,開角落壁燈,調高暖氣,自己也去放了缸熱水。方憶杭要做他的心理準備。我換了浴袍,叼著煙,靠著窗臺向外看,雪花越飄越大,整座城市的燈火都被這場溫柔的夜雪包容了。方憶杭也穿著浴袍,慢吞吞地赤著腳走出來。我問:“醉沒?”他不語。我道:“那再陪我喝?!?/br>我拎著酒瓶,盤腿坐在柔軟的地毯上。他猶豫一陣,也坐下。方憶杭問:“你喜歡的究竟是齊敬恒還是吳悠?”我說:“問這種問題你想我萎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