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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無響應,我才想起十一點了,十二點了,這座城市在白天和夜晚的交界點上,像一只半睡半醒的什么龐然大物。我的辦公室里沒有咖啡粉,于是我挪著椅子到角落的飲水機前倒了杯熱水。別人在沉睡或玩樂,而我在掙更多的錢。一種清醒卻怪異的滿足油然而生,我對著窗外舉杯。第二天早上我喝到露西送的咖啡,她手上還拿著一個內部盈著霧氣的塑料食盒。食盒外有保鮮膜包裹的叉子,我打開吃,是蛋皮很厚的奄列,用黃油煎的所以蛋皮香而嫩,餡料是切碎的雞rou胡椒火腿,蘑菇,與番茄。我問露西:“人呢?”露西:“前臺說小帥哥說要上班?!彼_日程又提醒我:“十五分鐘后你有個會?!?/br>早上八點四十,我看著我的窗外,這棟大樓旁有兩排白蠟樹,秋季就開始落葉,葉片金黃,到下雪還沒落完。若干葉片掛在枝頭上,方憶杭就從大廈里走出,走到樹下,一排樹枝的陰影。他走到雪地上時跺了跺腳,可能一陣寒風吹來,但他像那些剛交掉一篇真正耗費心力寫出的滿意論文走出教學樓的大學生,心事已了,前程無限,提醒人青春多么好,多么值得嫉妒,然后陽光無所顧忌地揮灑在他身上。這兩天我處理公司人事上的事,不少人是陳迥明挖來的,他默契地置身事外不怎么在公司出現。午餐時間露西溜達進來,說給你一個驚喜。我說我的送餐已經到了。她唱著“鐺鐺鐺鐺”拉開大門,陳迥明走出來。我:“喲,閣老,魚呢?”陳迥明:“叫人送你家了,我一大箱子連水送的,下車還活著。不過那玩意兒嬌氣,我不保證你回家的時候還能看它們活蹦亂跳?!?/br>我:“你們有事?”陳迥明說也沒什么,就是聽說我養那做菜的這兩天在公司出沒,就來看一眼唄。我知道那聽說肯定是從露西那聽說。露西嚴肅道:“我們還在午休中吧?”我:“還在?!?/br>露西說:“我剛吃了巧克力布朗尼,里面加了松子的,小帥哥送的?!?/br>我:“我好像不是什么卡路里記錄本吧?”陳迥明噴笑。她忽然走上前,雙手撐著我的桌子,可惜胸不夠波濤洶涌。她老成地對我說:“這小帥哥,用給我一袋點心叫我分給同事,維護了你對午餐的主權完整性。此子非池中物。潛力股,學長,趁早持有吧?!?/br>我:“你還有什么要說?”露西高叫:“會做飯的男人最性感!”我從她面前探出頭:“閣老?”“別叫了?!甭段鱾械兀骸澳銈儌z頂多煎個雞蛋泡個面,連根火腿腸都懶得剝?!北瘧嵉刈吡?。陳迥明看了眼我的午餐,說:“這個嘛,是比上一個好?!?/br>我不想理會也沒有辯解,我投入工作,時光匆匆飛逝。陳迥明說過我天生該搞金融,盡管我認為我更腳踏實地喜歡實業。我確實與生俱來對數字,尤其是不斷增長的數字有一種強烈的欲望。當生活回歸到數字時我如魚得水,應酬,消遣,性,和金錢緊密纏繞,我活在這張時而灰黑時而五光十色的網中,生活于我,是恒定的付出與取得,一場場不費吹灰的爭奪和勝利。我在辦公室住到陳迥明提醒我拆石膏,醫生說愈合良好。當那層硬殼取下,我看見我的小腿到腳踝因一段時間的不見天日變成病態的蒼白。如同一個重負釋去,我彎腰放下褲腳,然后單腿蹦了幾下,然后站住,扶著窗臺走了幾步。醫生站在李成成身旁,李成成坐在皮質沙發上用一種看神經病丟臉的眼光看我。我搭他的敞篷,半路說停車,再見,跳下車投入尋歡作樂。李成成陳炯明傾向于天南地北養幾個固定情人,而我熱衷于突如其來的艷遇。酒廊里在舉行圣誕預熱慶典,我叫了杯酒觀察舞池。吧臺是透明玻璃拼成,閃著金屬色的紫光。舞池里圓形的黃色光暈懸浮在空中,一對對男女頭上胸上手臂上,我招來Bartender說我要請那位小姐一杯酒,他看著我點頭,過了一會兒先遞一杯酒給我,說:暗夜彩虹,這杯我請。我和他上床,他在酒吧樓上他的房間里脫下衣服,我的手掌和著粘稠的燈光從他的背脊下滑到股溝,像被吸附在溫熱的裝滿細沙的絲綢沙袋上。汗水也粘稠得好像蜂蜜,我的嗓子里堵了一下,他坐在我身上,腰出乎意料的瘦,幫我戴套時忽然掐住我的yinjing,慢條斯理地問我是不是早就看中他故意刺激他。我已經充血勃起,又痛又好笑,抓著他的手腕說你真的姓李嗎,該不會是被收養的有個兄弟姓齊吧。我受夠了騎乘,他茫然地被我推開大腿cao進去,驚喘一聲夾得更緊了。倒三角最細處的腰在床單上磨蹭,我粗暴地對待他直到他一身肌rou卻像個小孩子一樣嗚咽,深深地從咽喉深處發出哭腔。最后我溫柔地撥弄他的rutou說我愛他,他卻避開我吻他的唇,眼瞼顫抖著說這不是你想對我說的話,別這樣。放縱過后我還是回去工作,夜風吹得剛從性愛中汲取到的溫度瞬間轉涼。寫字樓旁的白蠟樹上纏上了電線和小燈泡,亮起來星星點點,好像置身天堂。大廈有幾層已徹底暗了,我走入刷卡坐電梯到七層,和前臺打了招呼再進辦公室,又見到紙盒放在桌上。是已經涼了的鱒魚包,鱒魚煮熟弄碎,用偏酸的美乃滋拌入西芹丁,胡蘿卜絲作餡,面包是普通的黃油面包,卷成長條后在表面涂抹蛋液,再均勻地沾上白芝麻??境鰜砭团蛎洺蓹E圓形面包樣。里面的餡料很豐富,把面包里塞得滿滿的??煞帕颂?,魚rou的腥氣放涼就明顯,吃完我覺得冷和膩了。我想方憶杭是怎么回去,我已經有一陣子沒有看見他。這個點整個城市都昏昏欲睡,他打車還是乘地鐵,地鐵窗外是空洞的黑暗,車里是LED照明的光。他像一顆小的星,初冬閃耀過一陣,之后換成其他星座在夜空照亮發光。12圣誕聚會照例在平安夜下午四點。李成成攜女伴逐一向賓客打招呼,我看了看,卓小姐容光煥發。李成成摟著他孩子的媽,對我舉起香檳:“請吧?!?/br>半小時后,我穿梭在逐漸增多的客人中,大笑著對認出我的賓客送上擁抱,說“MerryChristmas!”酒光燈影里我捕捉到許多驚訝眼神,但我選擇敞開口袋贈他們以榛子巧克力和太妃糖。宴會廳上五盞水晶吊燈已亮起,層層疊疊的玻璃枝椏放出光芒,又照在樓梯拐彎處巨大的圣誕樹上。我等過幾對熟悉的男女,等到齊敬恒和吳悠到來。我走上去像惡作劇一樣用力擁抱齊敬恒,用力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