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1
弟了?!彼炎蛲硖锊f的話一字不漏地向蓋聶重復了一遍。 “難以置信吧?誰能想到他還活著,只是…只是難怪昨夜田伯將此事匆匆告知與我,田伯恐怕那時,便做好了必死的打算?!睗u離說著說著又是哽咽,蓋聶將她攬在懷里,柔聲安慰著,并許諾明日一早便聯系在瑯琊的朋友,一定能讓他們姐弟團聚。只是,他似乎是想起當年與田光的一番對話,眼神漸漸黯下來,所做的只得是抱緊懷中人。去年的事了,他還記得他第一次見田光的場景,從荊軻那里知道大概的情況,就第一時間去找了田光,還遇上了漸離,盡管只是一秒的眼神碰撞。她那個時候看自己的眼神,就像見鬼了似的。 他們姐弟后來的確再度相見,只是團聚那一日,便已是很久之后的事了,那時也不過,物是人非。 次日一早,舞陽得了消息,跟祖父和父親說了一聲,便連忙趕往田府。只見大門緊掩,兩個小童抬了一副棺材自偏門進去,隱約還能聽見里面的哭聲。 “舞陽,你也來了?!睗u離身著一襲縞素而來,蓋聶在她身后,也是素衣,且未佩劍。 “怎么會這樣突然?”舞陽問道,“我一覺醒來便聽說田伯過世,他往常似乎也沒有什么大病,怎的一下子就…” 漸離幾乎要將真相脫口而出,不過看著舞陽那孩子,還是把話咽了下去,只是說一會兒進去跟田伯上柱香這樣的話。 田光無妻無子,葬禮的一切都是荊軻幫忙打點的,蓋聶和漸離也選擇留在田府為田光守孝,舞陽本要留下,奈何秦家管的嚴,吊唁過后便被奶媽們領了回去,其中一個年長的還當著其他人的面說靈堂太過晦氣,要帶著小少爺好好洗個澡,不然要招惹鬼神這樣的話。為著不叨擾田伯死后的安寧,旁人也是忍著。 舞陽走后也不過一個時辰,田府外面便又起一場喧鬧。 一個太監尖利的嗓音響起:“太子,玉公主駕到?!逼蛷募娂娗巴箝T迎駕,荊軻略理了下白袍,便也去大門口跪著了。 漸離是真不想見這個太子,可礙于對方身份,也不得不過去迎駕,可還未挪幾步,便讓蓋聶拉住了。 “你我不是燕人,客居此地,無需跪他。那些狗腿子問便這樣答,他不能如何?!?/br> “可我是燕國人?!睗u離說罷輕輕拂開了蓋聶的手,大步走至門口,跪在荊軻旁邊。 這一舉動倒讓荊軻不由問道:“你明明可以不用來…” 漸離看向他,“你是衛國人,都來向我們燕國的太子行大禮,若我還站著,豈非是大不敬了?!?/br> “你非真心跪拜?!?/br> “難道你就是真心?” 二人此時皆平視前方,看著門口下車的一男一女。 待到太子快跨過門檻了,荊軻才悄聲答道“自然”。 太子身后的玉川滿臉淚痕,眼妝都有些花,只是看見荊軻時還是淺淺一笑,嘴唇彎了個很恰當的弧度。 燕丹將荊軻扶起,又抬手示意其他人起身。 “田先生的事我聽說了,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闭f著還掏出了手帕拭淚,“早知如此,我絕對不會來打擾先生的,至少他老人家還可以安享天年,怎么會…” “田伯是為燕國犧牲,也算是死得其所了?!鼻G軻邊說道,邊將太子迎去靈堂。 漸離朝他們的方向晲了一眼,心里憤憤,看不慣他們在這里無聊的演戲,更看不慣他們表演的場所還是在田伯靈前。 于是就去找還在院里站著的玉川,不知為何她不進去,只是遠遠地站著,看靈堂里又一炷香燃起。 “玉川,許久不見了?!睗u離說道。 “漸離哥哥…”她剛想說話,卻想起了什么似的,對身后的侍女說,“丁香,你帶著他們去把后面車上那些祭品拿去焚了?!?/br> 漸離見那些下人都走遠了,才敢繼續跟玉川說話:“你也進去給田伯上柱香吧,跟你王兄說一句便是?!?/br> 玉川還未說話,便又落了淚,嗚嗚地哭了一會兒才開口:“我未曾跟王兄說過我認識田伯,要不然我出宮之事豈非暴露?今日我得以過來,還是因為…因為我正在太子府,跟王兄親自確認我的嫁妝?!闭f到此處,她又忍不住哽咽。 “嫁妝?”漸離拉住了玉川的胳膊,急急問道,“你怎么就要嫁了?是嫁給什么人?” 玉川不等她問完,又哭了起來,邊哭邊說:“王兄有意與匈奴交好,借蠻子之手給秦國造成外患,兩國交好,首要便是聯姻。漸離你可知,我母妃雖說無寵,但她母親是周天子的后代,她的母家也似乎很有勢力的樣子,匈奴聽說這些,便指名要遣我去和親。我如今隨王兄來田府吊唁,只怕他的心腹鞠武還在太子府里清點嫁妝和彩禮呢!” 漸離這才知道她為何不進屋,對于新嫁娘來說,靈堂是大兇之地,尤其是王室聯姻,更不能沖撞了。 “那你現在有何打算?”漸離試探著問她,自己很清楚玉川是愛慕著荊軻的,怎肯遠嫁他鄉。漸離還想,要不干脆讓蓋聶或者荊軻去劫親算了,總不能眼睜睜見玉川落入虎口吧。 玉川又拿帕子擦臉,深吸了兩口氣,反手握住了漸離的雙手,語氣很是堅決:“我知道漸離哥哥在想什么,你一定是希望救我??墒?,我已經知道王兄想利用軻哥哥做什么了?!碧岬角G軻,一行淚又從少女的眼眶滑落,“我今生算是與軻哥哥有緣無分,縱使我逃過了這次,我也要作為另一個禮物贈給別人,這就是公主的命運。我無法選擇嫁給所愛之人,更無法長相廝守,只求來生,可以做一個平凡女子,與愛人在一個太平歲月安穩余生?!?/br> 漸離在她的話中,除卻悲愴,更多的是一種堅定,因為絕望而有的必死的堅定——那種眼神,那種語氣,她是見過的——在她自己被秦王誤解險些要賜死的時候,在一瞬間陷入的那般極大的絕望,在絕望之后,就是對死亡的向往與堅決。 “玉川!”漸離不由捏緊了玉川的手,“你聽好了,只要活著,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要活下去,活著看到希望!哪怕是為了你父母…” “漸離哥哥,”玉川苦笑,“我都想好了,你不必擔心?!闭f罷輕輕推開漸離的雙手,向門里面望了一眼,“幫我跟軻哥哥說一聲,我…罷了,還是別說了,終歸是我自作多情?!?/br> 漸離看著玉川的背影幾乎要消失在大門外,不知為何大聲喊道:“他心里有你!”這句話她喊的很大聲,玉川聽見了,靈堂里的人也聽見了。 玉川一只腳已經踏上了馬車,她的動作頓住了,緩緩回過頭,淚已經干了,只是滿臉的淚痕,確實不好看。 “謝謝?!?/br> ☆、魂逝 漸離不知道那個僅僅十六歲的女子說這兩